雞鳴寺。

一天的時間,讓徐長卿的身體很快就好轉起來,先前的他見到朱棣心情有些激動,一心只顧著說胸中韜略。

卻錯誤的估計了自已的身體,導致自已將‘屠龍術’只是說了個大概。

“身體,還是太差了。”

想到這裡,徐長卿的心情有點無奈,對於他來說這也是老毛病了。

在沒被姚廣孝收養之前,自已可是過了一陣相當苦的日子,後來雖然說經過了姚廣孝的調養,他的身體還是留下了一些暗疾。

只要徐長卿稍微控制一下自已的情緒,不做太過激動的事情的話,身體還是不會出差錯的。

而且他現在在鍛鍊著五禽戲,慢慢在恢復著自已的身體。

道衍老和尚,則手持著佛經,慢慢悠悠的敲著木魚,念著手中的佛經。

而老和尚所持的佛經,正是佛教當中的金剛經,即《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是故佛說:菩薩心不應住色佈施。須菩提!菩薩為利益一切眾生,應如是佈施…”

聽著道衍老和尚的佛經,徐長卿苦笑了一聲,停下了自已的五禽戲,“師傅,大清早的,安安靜靜些不好嘛,非得念什麼佛經。”

“佛經修身養性,磨磨你性子有什麼不好。”

道衍的目光,落在了徐長卿的身上,不由得一笑道,“你啊,不磨磨點心性,將來又怎麼能夠在宦海沉浮。”

不論如何,姚廣孝還是希望徐長卿能夠走正統文人的路子,這樣一來的話,徐長卿也有了一個正統的儒林身份。

不然的話,將來的徐長卿,恐怕不為士林所容啊。

而且,姚廣孝希望徐長卿將來能夠善終,像之前見朱棣那樣狂放不羈的話,遲早有一日死期將至。

對於徐長卿的未來,老和尚可是相當的擔心。

“師傅教訓的是。”

徐長卿無奈,只好點頭道,自已的行事的確狂妄了些,也得多虧了自已是姚廣孝的弟子。

這個身份,帶給了徐長卿相當大的好處。

“知道就好,想當姜太公,那就拿出姜太公的本事,也要有合適的養氣功夫。”姚廣孝教訓著自已的弟子,“”

就在兩人說話之餘,雞鳴寺外面,身形魁梧,身著蟒袍的燕王朱棣,快步的朝著徐長卿和姚廣孝而來。

“見過陛下。”

道衍老和尚躬身行禮,而徐長卿有樣學樣,“草民徐長卿,拜見陛下。”

“哈哈哈,老和尚,孤又來看你了。”

朱棣爽朗的大笑道,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徐長卿的身上,“長卿,修養了一天,身體恢復的如何。”

“回陛下的話,已無大礙,我的身體我自已懂。”

徐長卿一笑道,對著朱棣拱手言道,“陛下此次前來,是想詢問先前如何處決方孝儒這件事情吧。”

徐長卿的話語,讓朱棣回過神來,對著徐長卿說道,“哈哈哈,長卿你說的不錯,你那‘攤丁入畝’的策略,雖說不錯,但是沒法解決孤現今難題。”

“方孝儒此人,愚忠建文之輩,在士林當中頗有聲譽。”

殺,有損皇帝威嚴,顯得他惱羞成怒,登基無法名正言順。

不殺,讓士林看輕朱棣這個皇帝,文官必定不會將朱棣放在眼裡。

“呵呵。”

徐長卿冷笑了一聲,對著朱棣說道,“方孝儒,不過是有了個宋濂弟子的名頭,就敢公開頂撞陛下。”

宋濂,是明初開國名臣,實際上除了朱標這個最為出色的弟子外,宋濂還有一個弟子,也就是方孝儒。

師承宋濂,讓方孝儒在南方計程車林當中,有著巨大的聲望。

“所謂腐儒,莫過於是,而且此人和齊泰一流推行的建文新政,遺禍無窮,陛下只需三步,就可以破此人的道德金身。”

徐長卿舉起手,對著朱棣而道,“第一步,蠱惑君王,削藩之罪,讓皇家失和,以漢晁錯削奪藩國之策,周王朱橚被貶西南流放,湘王朱柏不堪受辱,自焚而亡…”

徐長卿逐一而數,讓朱棣握緊了拳頭。

而他差點也被建文皇帝朱允炆逼瘋,在燕京裝了三年的傻子,過往的種種,讓他加深了對於朱允炆的痛恨,以及對於蠱惑的文臣們的憤怒。

“此乃一罪,就憑藉這一罪,就足以讓方孝儒殺頭了。”

聽到了徐長卿的話語,朱棣不由得鼓起掌來,“說的很好,長卿這麼一說,此人讓皇家失和,的確罪大惡極。”

“孤想知道,你說的第二步是什麼。”

朱棣目光灼灼的盯著徐長卿,彷彿要將徐長卿給看透一般。

“第二步,就是善改祖制,違背太祖洪武遺命,擅改江南賦稅,所謂復古改制,亂命不說,江浙一地財稅都進了江浙官僚腰包,協助貪贓枉法。”

“哪怕此人清官,改制卻讓貪腐橫行,不復洪武治世,坐視地方豪強做大……”

凡此種種,足以讓方孝儒千刀萬剮,就單單蠱惑君王擅改祖制這條,也是罪大惡極。

“第三步,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也是徹底摧毀建文新政的關鍵。”

徐長卿語氣一頓,繼續說道,“破了他方孝儒的道德金身。”

“此人,攛弄建文改制,變革制度,復周禮,恢復井田制,說什麼天下為公,最主要的還是藉此名義巧取豪奪兼併土地。”

徐長卿冷笑了一聲,“方家三代都是儒生,耕讀傳家最重要的是什麼,那就是土地,陛下真不會以為改制是為了大明吧。”

聽到這裡,朱棣的臉色沉了下來,對於即將成為帝王的他,相當清楚土地的重要性。

“紀綱!”

隨即,朱棣朝向外面喊了一聲,就只見一個身著錦袍,面色兇狠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聽到此人名字,徐長卿倒是多看了幾眼,“紀綱,未來的錦衣衛指揮使嗎?好像也不怎麼樣。”

“你去方孝儒老家一趟,孤想知道方家風評如何?”

“諾!”

紀綱說完,沒有理會徐長卿和道衍和尚,直接轉身離開。

過了不久,等到紀綱走後,朱棣再次看向了徐長卿,“長卿,你從前從未來過南京,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

“陛下,以為耕讀傳家是什麼,讀書人的耕讀傳家,無非兼併投獻,然後等到流民遍地,亡了大明天下。”

然後,他擲地有聲的說道,“而攤丁入畝最關鍵的阻礙,就是讀書人組成計程車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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