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北御南之策，朱棣對方孝儒的痛恨
應天，燕王府。
這座大明定鼎的首都，此刻已經暗潮洶湧，和姚廣孝敘舊一番後，朱棣就再次回到了府邸，準備登基的事情。
雖說沒有方孝儒寫登基詔書，但是朱棣只要願意，還能找到合適的臣子寫的。
不過，朱棣並不急著馬上寫登基詔書，他在等著紀綱的信，等待著一個機會，一個能夠徹底收拾建文舊臣的機會。
不過幾日，紀綱就將方孝儒的底細查的通透，從他成為建文寵臣開始，再到如今成為階下囚。
方家當地的所作所為，都被紀綱調查的一清二楚。
“好，很好啊！”
朱棣重重的拍了桌子，顯得十分的生氣，“徐長卿說的果然沒錯，這些讀書人全都是蠅營狗苟之輩，什麼為了大明，全都是為了自已。”
紀綱的來信所寫的不多，都是列舉了方家在當地的種種惡行，兼併土地還是其次，蓄養私奴，將佃農變成奴工，破壞稅官收稅，等等為人所不容的惡行。
不僅是方孝儒，被建文起復的文臣，一個個都參與了建文新政當中。
這些儒生為官的官吏，都以興盛聖人治世之名，急急忙忙廢除了洪武時期，對於貪官汙吏規矩，且大改洪武舊制不說，自顧自的要恢復周禮，重現井田制。
為的就是將土地兼併到他們手中，然後在當地一家獨大，橫行不法。
“哼，這樣一來，方孝儒的道德金身，也該破了。”
朱棣的眼眸當中，露出了狠厲的目光，“兼併土地，逃避稅賦，我倒是要看下，這大明是他方家的天下，還是朱家的天下。”
“太祖駕崩了就急不可耐得改制，推他們的建文新政，孤的好侄兒，也是一個敗家皇帝，爹，要是沒有孤，這大明恐怕在他建文手中，撐不了幾年了！”
他的目光，看向了牆壁上得畫像，那正是朱元璋的畫像。
“爹，你當初沒有選我，讓我那傻侄兒當上了皇帝，把大明的江山搞成這副模樣。”
朱棣看著畫像，不由得喃喃說道，“爹，我一定會證明，我比起我那侄兒更強，我才是大明最合適的繼承人。”
“父王，您因何事龍顏大怒？”
踏入了府邸，朱高熾就看到了朱棣氣的不行，不由得微微躬身，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見到了朱高熾，朱棣冷哼了一聲，然後將紀綱的信件扔給了朱高熾，“你自已看吧，都要當太子的人了。”
“自已看看，跟我說說有什麼想法吧。”
接過來紀綱的信件，朱高熾開啟信件檢視了下，“這…方家居然在臺州當地如此橫行不法，不應該啊。”
方孝儒是台州人，而方家也立足於台州。
“而且，兼併土地，隱瞞戶口，阻撓稅官，這些種種，不會是紀綱他……”
“你是說紀綱惡意構陷不成，方家兼併土地，接受投獻，橫行不法，欺男霸女。他方孝儒不會不知道？”
朱棣大動肝火，顯得十分憤怒，“虧他還說自已是什麼道德君子，你爺爺定下的那些舊制，被這些人改成什麼樣了！”
“大明，在建文還有那幫建文臣子的手中，整整胡亂瞎搞了四年。”
憤怒的朱棣，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朱允炆那小子，給我留下來那麼個爛攤子，還真有他的啊。”
“還請父王息怒。”
朱高熾再次躬身，此刻的他大氣不敢喘，擦了擦臉上的冷汗。
“方孝儒，此人我必殺無疑，不僅要殺還要誅殺其十族，和方孝儒有關聯的建文舊臣，殺個乾淨。”
手握軍權，如今朱棣的手中可提著刀呢，“高熾，把你的二弟和三弟都叫來。”
說著，朱棣的目光看向了朱高熾，神情嚴肅的說道，“孤要重設錦衣衛，沒有錦衣衛這把刀，恐怕你我父子，駕馭不了這江南的文官們。”
指望文臣們都當道德君子，奉公守法是不可能的，沒有一把刀時時刻刻都提醒著那些文官的話。
那麼，肆無忌憚的文官，遲早會爬在朱家皇帝的頭上。
“父王，是要依靠錦衣衛，來監察百官嗎？”
聽到了朱棣的話語，朱高熾的心中不由得一驚，開口直接詢問道。
“不然呢，這些官員欺上瞞下，無所不用其極，不依靠錦衣衛，靠他們的道德希望他們能夠做個好官？”
朱棣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兼併之風盛行，必定引發動盪，讓大明的江山不穩。”
建文皇帝提升起來的文臣，一個個都是蠅營狗苟之輩，大多數都不堪大用。
能夠有點本事的，在朱棣的眼中也就是楊士奇，夏元吉等幾個有能力的文臣而已。
“以復周禮，井田制的名義，行兼併之事，確實罪大惡極。”
朱高熾沉吟了一聲，看向了朱棣說道，“父王，還請您聽兒一勸，建文舊臣有不少，全殺了的話，有些違背天和，而且您準備登基，殺戮太過也有些不吉利。”
“不如只斬首惡，和建文有所關聯牽扯頗深的官員，其他小懲大誡，能貶則貶，父王覺得怎樣？”
朱高熾是仁厚之輩，不忍朱棣大開殺戒，哪怕是方孝儒一干人行事狂悖，在朱棣即將登基的關鍵時刻，朱高熾不希望起太大的波瀾。
“哼，那可不行，不殺的他們畏懼，這皇位，將來又怎能坐的穩。”
朱棣似乎看出了朱高熾想說的，繼續對著朱高熾道，“而且，若你是擔心朝廷運轉失靈，沒有人當官的話，天下當官的人何其多。”
“孤決定不僅要殺方孝儒十族，且徹底讓江南的官場煥然一新，‘以北御南’，讓被建文排擠的北方官員，來掌控江南，以北方士子，來駕馭江南之地。”
以北御南，由南治北，避免官員本地為官，在地方形成盤根錯節的關係網。
在雞鳴寺的問策，讓朱棣對於如何收拾江南，有了清晰的藍圖規劃。
而收拾江南官場的同時，朱棣也可以先行徐長卿所說的‘轉移支付’的策略，再慢慢推薦‘攤丁入畝’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