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里山路不遠也不近,山下已經聽見了喊殺聲,魏三河干脆棄了山路,直線順著山坡飛奔而下,只是不知撞斷了多少樹木。

再說剃頭匠胡六萬睡著正酣,忽然被悶雷一樣的聲音弄醒,這大冬天怎麼會打雷,又聽到村練們喊著叛軍來了,嚇的剃頭匠趕緊鑽到床下,想想後又覺得不妥,去牆角挪開米缸,拿出一個包裹抱在懷中,出了屋子,鑽進了土牆下邊的一個狗洞,然後用雜草堵住洞口。

剃頭匠嘴裡不知道嘟囔著什麼,外邊馬蹄聲近了,他聽到那劉二喊道:“大家不要慌,好像是郡裡的鐵騎,好像也不對。”然後劉二又大聲對著那些鐵騎喊道:“軍爺們好,我們是山下村的村練,不知道各位軍爺到此有何貴幹?”

一個冷冷的聲音,透過鐵蹄的聲音:“爾等皆是叛軍,殺!”

“殺!”隨之是整齊的喊殺聲。

“守!上山坡,守!這幫混蛋要殺平民混軍功,上山坡!我丟你老母!”是劉二的喊叫著,自已卻提鐵棍衝殺了上去。

“鏜!”巨大的武器相撞的聲音,然後胡六萬所在的土牆轟然倒塌,剃頭匠胡六萬看到滿臉是血的劉二,他撞倒了土牆,手中拿著一把斷了的鐵棍,胸口一道巨大的傷口,深可見骨,劉二雙眼血紅,回身看到蜷縮在一邊滿頭黃土的胡六萬,一腳將他踢進院子邊上的暗溝中。

“走,告訴村裡人,跑!”然後劉二拎著半截鐵棍,衝上官道,官道上鐵騎已經完成了一次衝殺,三十多個團練,只有一人受了重傷,剩下的都是輕傷,因為劉二的阻攔,大家才有機會在山坡上瑟瑟發抖,剛才一切發生的太快,平時幾人都不能近身的劉二居然被人一刀劈飛。

“跑!”劉二大吼著,自已卻大罵著瘋了一樣衝向那些鐵騎,這些鐵騎連著戰馬都披著黑色鎧甲,一路衝鋒下來,迴轉身來,連陣型都沒亂上一分,見劉二渾身是血的又衝上來,那頭領倒是有些意外,手中長刀握緊,戰馬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

剃頭匠被踢進暗溝,身上弄得全是冰水,但是他卻渾身是汗,滾爬了幾下,進了小河的河沿,沒有起來,連包裹掉了都不管,繼續爬著向著村裡奔去,村裡那邊好像也聽到了這邊的聲音,有人提著燈籠出來了,也可以聽到午麻他們的喊聲,好似要出來,被家裡人拉了回去。

胡六萬也不敢叫,順著河床剛剛爬了不遠,就聽到山上有亂石滾落的聲音,好似有巨石滾下上來,撞斷了不知多少樹木。

“不會有兇獸下山吧?!”

胡六萬胡思亂想的,靠在了一塊大石邊上,只見山上雪花紛飛,樹木好似被巨石撞開向兩邊分開,一個黑影如鷹隼般飛起,跨過不寬的小河,跨過剃頭匠的頭頂,夾雜著風雪,向著遠處的那隊騎兵撞去。

那鐵騎首領,自然也發現了黑影,不得不停下馬匹,舉刀砍向黑影,震天的巨響中,刀槍相撞,殘雪紛飛,戰馬痛嘶,那首領連人帶馬被黑影撞翻在地,那戰馬的腰部扭曲成了直角,掙扎了幾下沒有站起來。那首領順勢滾出丈餘,勉強爬起,嘴裡鼻子裡甚至耳朵裡都在流血,手中的長刀已經彎成了鉤子,這可是百鍊鋼刀,他難以置信的看著路中間的人。

路中間站了一個穿著僧衣的光頭少年,腳下一個巨大的深坑,可見剛才撞擊力量之大,少年手中的鉄槍也彎了,只是被少年又生生掰直,看的那鐵騎首領眼皮直跳,不過他還是沙啞的喊了一聲殺。

鐵騎首領身後的百餘人先是一愣,然後聽了首領的命令,衝了上來,陣陣刀風響起,泛起各色刀光。

少年自然是魏三河,只見他鉄槍一橫,沒有退了半分,鉄槍在他手中掄的呼呼作響,奇怪的是他手中的長槍沒有半點靈光,和那些鐵騎明顯的各色刀芒形成鮮明對比,這鉄槍出奇的結實,被帶著刀氣的百鍊長刀砍中也不見半點破損,倒是長槍在少年手中,帶著罡風掃斷無數馬腿。

要知道這些戰馬特別是鐵騎的戰馬,都是靈獸級別了,再加上馬腿都帶著護甲,一般鋼刀都無法破開,但是被魏三河的長槍掃中卻如麻桿一樣,應聲而斷,馬腿斷了,騎士便會滾落馬下,魏三河便再掄一槍上去,只要打中頭部,那騎士便再也不會起來。

百人鐵甲騎兵,都是五品,首領已經六品。

魏三河的槍並無章法,或者說只能算是棍法,因為他只是掃、掄、砸三個動作,那些鐵騎開始還不要命的前衝,但是當魏三河腳下滿是屍體和殘肢的時候,當那少年如降魔金剛立在滿是鮮血彙整合的小河之中的時候,他們便停住了,不知不覺九十多騎葬身在少年槍下,有人有馬,只有倒下的馬兒偶爾發出嘶鳴。

騎兵開始逃跑,少年開始追,因為山下村再往西是山路和魏家山或者說是星河山脈,是騎兵的死路,所以這些鐵騎開始往東逃去,戰馬的馬蹄聲顯得很雜亂,伴隨著一聲聲慘叫,馬隊人越來越少,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

不久後,魏三河拖著長槍返回,村裡的人大部分也都到了村口,大家開始默不作聲的收拾殘局,魏三河雖然沒有說話,可心中卻是狂喜,剛剛斬殺這些戰馬的時候,這指環就開始吸收戰馬的力量了,特別是那些靈馬。不過因為魏三河到了三品武者,他也知道了這指環並不是吸收了戰馬和靈馬魂靈的力量,而是好似幫著這些戰馬魂靈超度一樣,讓它們走的更安詳,而那些殘餘在魂靈上的靈力,就被戒指吸收了,最後傳遞給魏三河。

頭領沒有死,剛才的混戰中,被魏三河又打一槍,打斷了雙腿,這時候他坐在地上,頭上的鋼盔已經在魏三河手中,魏三河看著鋼盔,特別是頭盔上的奇怪花朵紋飾。

魏三河自然要詢問來歷,按這個頭領說法,他們是天樞城的一隊鐵騎,四大義軍聯手圍攻天樞城,他們準備襲擊白皂軍的糧草,結果被提前發現,便一路北逃,聽說山下村有村練,便要到這裡殺些人回去交差,結果全部折在這裡。

“你認識君瀾?”魏三河冷冷的問。

那首領點點頭。

“這個標誌代表什麼?”魏三河指著鋼盔上的一個花朵暗紋問道。

那開始還眼中帶著祈求目光的頭領,面目一下子變得冷厲起來,嘿嘿冷笑看著魏三河,他不明白這個少年為什麼一個不到三品的武者,可以打殺自已一個六品武者帶著百人鐵騎,他現在也不想明白,自已死了,主人一定會給自已報仇的。

魏三河淡淡一笑,他可不是什麼菩薩心腸。

“哧!”鉄槍拍碎了頭領的腦袋,屍體軟軟的栽倒在地。

村民們比團練膽子大許多,幫著把屍體焚燒掩埋,鐵騎帶了十七把百鍊鋼刀,劉二沒敢要,魏三河收下後,找李棍子幫著藏好,剩下的精鐵鋼刀給了劉二,劉二準備熔了後重新鑄造成坯,這東西可以換銀子。

戰馬則被宰殺分割給各家各戶,畢竟這麼多戰馬,大多數屬於靈獸,這一冬天都不愁肉吃了,一些更是可以醃製一下, 留到明年開春吃去。

在大家忙碌的時候,劉二也被人包紮了傷口,這傢伙也算硬漢子,胸口那麼重的傷,包紮好了也不休息,直接他帶著村練跪在了魏三河的身前:“魏先生救命之恩,劉二一生不忘,當初劉二有眼不識泰山,請魏先生原諒,只是現今天下大亂,希望魏先生帶我們走出一條生路。”

魏三河正喝著胡六萬拿來的新熱黃酒,趕緊半跪著把劉二他們扶起來,剛剛鐵騎第一波衝殺,因為劉二衝在最前邊,村練只一人重傷,五人輕傷:“你也知道天下大亂,我就是一身蠻力,帶你們做什麼?打鐵,還是做村練,或者做義軍?都不通的,你們還是自已找出路吧,至於救命,你是為了山下村,我也是為了山下村,這麼說我還要謝謝你們。”

魏三河對這個世界其實瞭解並不多,所以他也不想牽扯太多。

劉二還要說些什麼,魏三河阻止了,鐵騎搜刮來的銀錢都給了劉二,用來給受傷的村練,劉二他們忙了一夜,後邊又忙了半月多才算把精鐵熔乾淨,而村裡人,只是第一天分馬肉時候忙碌了一下,第二天就都好似沒事人一樣,該幹農活幹農活,該打獵的打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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