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什麼呢?都錄好資訊了?”
鹿浠凌厲的眼光看向四周圍住他們的倖存者,呵斥聲不大不小,卻威壓十足。
人群疏疏鬆鬆散開,鹿浠沉著臉,起身站到秦子墨面前。
男人比鹿浠高了大半個頭,但鹿浠身上殺氣騰騰,威懾竟不比他差多少。
秦子墨伸出大掌扼住鹿浠的脖子,黎止猛然一震,抬腳就要去護住鹿浠。
鹿浠抬手,示意黎止停下。
黎止微微愣怔,沉默在原地,眼中的神色略顯狼狽。
“想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鹿浠陰翳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給你點陽光,你還真燦爛起來了,若不是我昨晚暗中用異能幫你抑制喪屍晶核的暴虐因子,你早就被喪屍晶核吞噬殆盡了。”
“秦子墨,我不需要一個連喪屍晶核都對抗不了的廢物,這樣的人,不配站在我身邊!”
大掌微微顫抖,秦子墨的眼睛紅意微淡,將鹿浠緩緩擁入懷中。
鹿浠站在原地不動,感受著男人拼命抑制的喘息。
“對不……起。”
秦子墨的眼睛慢慢恢復了黑色,強壯的臂膀收緊,將鹿浠死死困在懷中。
高傲一世的頭顱垂了下來,落在鹿浠的肩膀。
“鹿浠,別再丟下我。”
男人說話的聲音很低,很卑,像是打碎了心一下一下咀嚼出來,顫抖著,在冰與火之間掙扎。
鹿浠沉眸,抬手揉了揉秦子墨的碎髮,一股溫暖的紅色順著頭頂向下蔓延,減輕了那份要吞噬心智的暴戾。
下一秒,七殺刺向秦子墨健壯的雙腿。
眾人皆一愣,看著泱泱血液浸溼了深色的褲子,流在冰冷的地板上。
鹿浠拔出唐刀七殺劍,秦子墨悶哼一聲,半跪在地上。
她轉身,執劍看向黎行與黎止。
清冷的聲音傳到了大堂的每一處,鹿浠身上散著不容置疑的氣息,壓的一眾人難以言表。
“他斷了小止的一條腿,該還,今天我替你們報仇,從此,你們的恩怨一筆勾銷,沒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傷害秦子墨半分,如有違反者,殺!”
唐刀七殺上還往下滴答著鮮豔的血,就像一隻萎靡的蝴蝶,帶著最珍愛的花露,在這骯髒的世界踏足。
秦子墨扯出一抹苦笑,他抬頭看著鹿浠,終究是沒說出來那句話。
黎行沉默半晌,目光落在黎止身上。
就那一眼,黎行怔在原地。
他最親愛的弟弟,平日裡最為溫潤爾雅的陽光少年,此時眼中帶著滔天殺意,咬的牙吱吱作響,憤怒的額頭上青筋都暴起。
他欲言又止,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連續對了好幾遍,他終於確定,黎止盯著的,是鹿浠。
那眼中的怒氣沖天,卻又顫抖幾分,看起來像是被拋棄的小狗,親眼看著救命的主人將他遺留在荒野。
黎行懂了,黎止因為鹿浠對他的救命之恩,愛上了那個與狼共舞的女人。
鹿浠的眼睛沒有一點感情,冷漠的看著黎止。
在旁觀察的翟耀恍然大悟,他真是太傻了,連他都能感覺出來黎止的殺意和莫大的惡意,鹿浠又怎能不知?
看起來是在昭告整個基地,實則只是在提醒他一人。
鹿浠的目光實在具有目的性,黎止又怎麼猜不出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火焰燃燒,秦子墨忍著唐刀七殺帶來的劇痛,輕顫著掙扎起身。
嘴角溢位鮮血,他抬起指腹抹了一道,紅豔的顏色綻放在他的嘴角。
鹿浠微微瞥眉,回頭看了一眼翟耀。
翟耀心領神會,帶著李娜來到秦子墨身旁攙扶著他。
知情的人都知道,鹿浠的七殺劍煞氣衝體,加之鹿浠本身的異能加持,被稍微一蹭都會疼痛難耐,更別說刺穿肉體。
秦子墨重重喘著氣,嗤笑了一聲,“好啊好,刺了我的心,如今又想廢掉我的腿,鹿浠,你知不知黎止他……”
“收聲。”
鹿浠打斷了秦子墨說話,彎起左胳膊,將七殺放在左胳膊肘心的衣服上擦拭一道,清掉了血。
這般動作實在威懾十足,又帶著天生的王者氣質,迷人又滲出危險。
“黎大哥,晚些還請將截止到昨天來的異能者資料給我一份,地圖在你那裡,如果沒問題,我打算去攻下諾亞方舟。”
秦子墨:“……你說什麼?”
鹿浠淡然一笑,“我說。攻下現在由你主導的諾亞方舟。”
話落,眾人心中皆一震。
當著人家主人的面說出來佔領他的房子這種話,恐怕只有鹿浠能這麼從容淡定了。
秦子墨輕笑,“這是我送於你的禮物,只要你想要,何必費這麼大功夫。”
黎行不明所以,看著鹿浠的眼睛都疑惑了幾分。
“姐姐,為何……是諾亞方舟,是那個男人的地方?”
鹿浠轉身,高跟鞋踏出噠噠的聲音,她道:“與秦子墨無關,保護傘勢力繁宗複雜,但有一點,有盛荷的地方,就是保護傘的母體基地,其他的都是子基地。
母子基地必有關聯,只憑我們的實力,根本撼動不了保護傘,只有藉著那條線,一點一點將保護傘的弱點和武器挖出來,我們才有機會。”
鹿浠一邊走一邊說,越說背影越遠。
黎止的眼睛也愈發猩紅。
翟耀和李娜扶著秦子墨跟鹿浠離開了大堂,黎行看著手中的地圖緘默,又看了一眼黎止。
黎止低垂著頭,眼角紅潤,他喃喃道:“我不信……你就是隻喜歡秦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