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過年，兔肉，春耕上工
回到家裡，趙雪兒拿了個竹簍，製成簡易的籠子，將抓來的兔子放進去，準備改天就給弟弟妹妹做兔肉吃。
之後又去了村口榆樹下的水井那兒挑了兩桶水回來，倒進鍋內燒熱水，讓髒兮兮的弟弟妹妹洗澡。
兩個小泥人就蹲在院子裡，盯著籠子裡的兔子看。
灶臺上燒著水，趙雪兒走出廚房看見這一幕，以為是兩個小傢伙覺得兔子可愛才盯著看。
結果一走近，就聽見弟弟嘴裡唸叨著，“這兔子燒了一定很好吃。”
趙雪兒噗嗤一聲笑了，敢情這是流著口水眼睛不眨地盯著兔子啊。
待水燒好後，兄妹二人輪流去洗澡，換下了身上的髒衣服，頭髮也用皂角洗乾淨了。
洗完澡，換好衣服，雲小糖頭上一沉，趙雪兒拿了塊乾淨的毛巾為她擦頭髮。
趙天兒頭髮短，胡亂用毛巾擦了幾下，甩了甩頭，頭髮也就幹了。
細心地擦著妹妹頭髮上滴落的水珠，待頭髮半乾的時候，趙雪兒拿起梳子為妹妹梳順頭髮。
雲小糖的頭髮，細軟柔順，頭髮也不長，大概就在肩膀的位置。此時披著頭髮的她，看起來乖巧極了。
之後，三個人就一起在院子裡曬著太陽。
此時，太陽即將西下，夕陽照射進院子裡，橘黃色的暖陽映在三人臉上，看起來溫暖極了。
……
接下來的幾天，趙雪兒一有空就去那座深山裡，倒是尋到了不少好東西。
日子慢慢過去，轉眼就到了新年。
從1960年冬到1961年的年初，雲小糖穿到書中已有一個多月了。
春節來了，哪怕再窮，榆樹村裡都洋溢著喜悅。
平日裡不捨得吃的米糠、紅薯都拿出來了，在家裡吃一次團圓飯，期盼著新的一年的豐收，希望日子漸漸好起來。
除夕那天，趙雪兒帶著她們一起將屋子打掃了一下，掃塵、除塵，掃走黴運，迎來希望。
院子裡一處小菜圃裡，野韭菜長的茂盛，趙雪兒自己也想不到這個能種活，倒是薺菜看著才冒出個芽來。
菜圃裡除了野韭菜、薺菜，還有一棵野山椒樹。不僅如此，土裡還種著野生薑。這都是她後來從那座山上採摘回來的，以後做飯總算是有調料了。
她拿出刀割了把韭菜，準備用剩下的粗麵粉，包個韭菜餅吃。之後又扯了幾個野山椒，拔出一個野生薑，準備為弟弟妹妹做兔子肉吃。
之前抓來的兔子，全靠她去山上時採得野草喂著，居然也沒死，養的好好的。
如今，大過年的，該做一頓大餐了，弟弟趙天兒可想吃這個兔子很久了。
將韭菜、野山椒還有野生薑洗乾淨備好，最後她磨刀霍霍走向兔子。
掀開籠子，提起兔子的小短腿，她將兔子去毛剝皮，剁碎洗淨然後放入鍋內，焯血水。去掉水面上浮起的雜沫，她將兔子肉撈起放入盤中。
盆中的麵糰已經醒好，麵糰並不大，她已經是狠下心將剩下的粗麵粉全部用了，烙幾個韭菜餅還是夠的。
她將野韭菜切碎加了點鹽，又揉了揉醒好的麵糰，將麵糰搓成長條，切成幾小段，又將幾小段揉成幾個小圓粑粑，之後將韭菜包了進去。
雲小糖和趙天兒眼巴巴地站在廚房門口瞅著，心知她們也幫不上忙，就搬了個凳子在廚房門口陪伴姐姐。
等準備工作都做好了，趙雪兒拿出了珍藏了很久的豆油，用來烙餅、燒兔子肉。
鍋燒熱，金黃色的豆油倒入鍋中，香氣撲鼻。要知道，她們平時都是吃的水煮菜，哪裡會像今天這般用上豆油啊。
而且這瓶中的豆油並不多，是阿爹阿孃以前偷偷留下的，以往她們都是吃大鍋飯，吃的公共食堂裡的食物，哪裡需要自己做飯。也就秋收後，冬日的時候才能自己在家做吃的。
趙天兒聳了聳鼻尖，勐吸了一下空中的豆油的香氣，“好香啊，今天能吃到油囉。”
雲小糖聞見這油香，也是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廚房內，油一熱，趙雪兒就將一個個的韭菜餅放入鍋內，烙了一面直至金黃，又將餅一一翻了個面，此時韭菜的香氣已經飄散出來。
烙好餅，放入盤中。鍋裡還有一些餘油，這油可不能浪費，趙雪兒又將野生薑和野山椒放入鍋內熗炒爆香，之後將兔子肉倒入鍋內翻炒，肉香從鍋內飄出。
雲小糖和趙天兒兩人將凳子搬回來堂屋，扒著廚房的門沿，朝著廚房裡看來。
直待趙雪兒將兔子肉盛出，說了聲開飯啦。
趙天兒幫忙拿碗快，雲小糖則回了堂屋，將凳子擺好，等著哥哥和姐姐。
韭菜餅、炒兔肉、還有之前煮好的米糠紅薯粥，這一桌子飯菜就是她們的年夜飯。
雖然並不算豐盛，卻也是極好的一頓。
喝一口粥，咬一口餅，然後再夾一塊兔子肉吃，三個人的年夜飯吃的極為開心。
……
等春節一過，冬盡春來，也到了生產隊春耕的日子了。
貓了一冬的榆樹村村民，猶如結束了冬藏一般，開始全體出動，準備今年的勞作。
“社員們、村民們，新的一年到了，我們也要開始新的勞作了。今天下午所有人都到生產隊這邊來開會。”
村裡的喇叭響了起來，李隊長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個村子的上空。
這年歲，家家戶戶門口都裝有有線廣播，村口和田頭還裝了高音喇叭呢。
聽到喇叭聲的村民們，開啟門來朝著外面瞅著。
“哎幼，終於可以開始新的一年的勞作了，又可以開始吃食堂了。”
“可不是嗎，我家裡老的小的多，工分拿不了多少，卻是人人一張嘴，吃的倒不少。年前分發的糧食根本不夠吃啊。”
“哎，我到山上挖野菜，野菜都不夠吃了。又逢上大雪，連上山都不行，這冬天總算過去了。”
村民們紛紛走出家門，彼此搭著話絮絮叨叨著自己的近況。
雲小糖她們在家也聽到了喇叭的通知，等吃過午飯，到了下午集合的時間。雲小糖就和趙天兒跟著趙雪兒向著集合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