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氏跟錢錦繡兩人在家等來等去,都沒等到容家跟陳家親事作罷的訊息,甚至雞被下毒一事都被輕輕揭過了。

錢錦繡心有不甘,恨恨道:“容老婆子是老糊塗了嗎?這樣不祥的人還想娶回家,是想害了容秀才嗎?”

小錢氏坐立難安,生怕出什麼變故,引火燒身。“早知今日,就不用砒霜毒雞了,故技重施風險太大了,若是被人聯想到一處,只怕夫君會休了我。”小錢氏心裡後悔不迭,但事已至此,只能壓下心底的不安,打定主意不再插手小姑子的事了。

“錦繡,陳家姑娘在家時就克父母,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容家不會毫不介意,你且等著看吧。”

錢錦繡看出小錢氏不想再管她的事了,手拿帕子半掩面,湊在小錢氏耳邊輕聲道,“嫂子,你可知宋表姐與表姐夫和離了,前幾日寫信給母親,母親有心要她過來小住一段時間,散散心。”說完坐直身子微微低頭。

小錢氏看著面前看起來乖巧無害的小姑子,心底升起一股涼意,故作鎮靜的說:“哦,是嗎,那敢情好,我這就去收拾一下客房。”

回房後小錢氏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手一掃就將桌上的茶盞掃落,碎了一地。

“祖母,母親,我聽小妹說想吃三月婆,我去山上採點回來給她解解饞。”小錢氏頭上包著一塊方巾,手腕上挎著一個小竹籃。

“我跟你一塊去吧。”錢老太太深知自家孫媳婦不是幹活的料,要她去採三月婆,只怕三天三夜都湊不夠一碗。

“母親,剛下了雨,路不好走,還是我跟她去吧。”宋氏雖然很是不喜這個兒媳婦,但是是為小女兒做事,她還是很樂意的。

婆媳二人一前一後經過容家,容老太太坐在門口選豆子。

“容老太太,吃飯了沒?”宋氏對容家有意見,並不開口打招呼,準備撇過頭假裝沒看見容老太太,就聽到身旁兒媳婦衝著容老太太問話。

“哦,吃過了,你們婆媳是上哪去啊?”容老太太抬起頭看著二人。

“去山上採三月泡,我小姑子想吃。這個三月泡啊,小姑娘都喜歡。”小錢氏頓了頓,又說道:“放上一層白砂糖啊,那可真是美味,小姑娘們都愛的不得了,但是太難摘了,我家小姑子想去摘我可不放心,都長在刺堆裡,劃破衣裳不打緊,劃破了手可不好了。”

“你這個嫂子對小姑子可真是沒話說,宋氏啊,你真是有個好兒媳婦啊。”

“哈哈哈,是啊。”宋氏乾巴巴應了句,繼續往山上去了。

容老太太聽了小錢氏的話,想著陳芊芊也是小姑娘,只怕也跟錢錦繡一樣,愛吃三月泡,想了想,放下手中的豆子,也拎著一個籃子鎖上門,往山上去了。

“你跟容老婆子說那麼多做什麼,她看不上我家錦繡,你還上趕著去跟人搭話。”宋氏越想越氣,忍不住訓起小錢氏。

小錢氏低著頭往山上走,嘴角撇了撇,心裡不屑:你自已女兒長的不好看,人家沒看上,來找我撒什麼氣。

宋氏沒聽到小錢氏說話,也習慣了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重重哼了一聲,越發覺得這個兒媳婦上不了檯面了。

三月泡,顧名思義是三月份才有的,酸酸甜甜,非常可口,別名山莓。山上到處都有,村裡的人都知道,三月泡大多長在溪邊或者向陽山坡上,小山坡的灌木叢裡尤其多。

附近幾個村子的孩童一放學就到處竄,溪邊灌木叢的三月泡早就被掃蕩空了,山坡上灌木叢裡的三月泡也只剩下零星幾顆。

容老太太左手挎著小竹籃,右手撿了一根小木棍,拄著木棍,弓著腰往山上走。

“呼呼,容老太太,我婆母被蛇咬了,在前面大樹下。”小錢氏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趴在容老太太肩上喘了口氣,接著拽了拽容老太太的衣袖,“麻煩您老人家去幫我照看一下我婆母,我去喊人過來幫忙。”小錢氏語速極快的跟容老太太說完,頭也不回就往山下跑了。

容老太太來不及細想,救人心切,急急往山裡走去,只見宋氏背靠大樹坐著,臉色蒼白,嘴裡哎喲哎喲的叫喚著。

容老太太走到宋氏身前,一邊放下手裡的木棍和竹籃,一邊蹲下去檢視宋氏的傷勢。

“宋氏,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我渾身發冷,頭暈眼花,全身不舒服。”宋氏哆嗦著回答道。

“沒事,你別怕,你兒媳婦去山下找大夫了。我先看看。”容老太太撩開宋氏的褲腿,映入眼簾的是兩點牙印,正在往外冒血,心頭一驚,定睛一看,八字形,是毒蛇的牙印,附近有片竹林,大機率是青竹蛇了。

“這裡不安全,但是現在你不能走動,來,我揹你。”容老太太已經年至古稀,雖然身子骨還算硬朗,但是背一個宋氏還是很吃力。

宋氏此時也顧不得旁的了,只想趕緊離開這片樹林,二話不說爬上容老太太的背。

容老太太揹著宋氏踉踉蹌蹌往外走,走出三十步開外,累的兩腿發軟,小心翼翼把宋氏放下,扶著她靠坐在樹下。

“老太太,你可不能扔下我啊。”宋氏以為容老太太背不動自已,想把自已放在這裡,獨自下山了。

容老太太頓感無語,氣的一瞬間真是不想理她了,這人怎麼這麼自私,沒好氣的說,“我老婆子一把年紀了,背不動你這個年輕人了,容我喘口氣行不行啊?”

宋氏訕訕動了動嘴,沒好意思開口了。

就在容老太太蹲下身準備再次背宋氏的時候,從頭頂的樹枝上突然竄出來一條青色的小蛇,對著容老太太脖頸就是一口咬下去。

宋氏本來就被蛇咬了一口,又近距離看到容老太太被咬,直接嚇破了膽,一把將容老太太推倒在地。

容老太太年紀大了,反應不及,先是感覺脖頸一涼,接著被推的往前一撲,直接摔在地上,還好地上落葉鋪了厚厚一層,不然額頭得開個大口子。

“啊啊啊”宋氏嚇得驚叫連連,陳芊芊隔老遠就聽到有人尖叫,揹著竹簍就往這邊跑。

走近一看,容老太太正趴在地上,一箇中年婦女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陳芊芊跑過去扶起容老太太,只見容老太太雙眼緊閉,嘴唇發紫,面色蒼白。回頭看著女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蛇,蛇,有蛇,咬人。”宋氏嚇得語無倫次。

陳芊芊聽明白了,容老太太是被毒蛇咬了,扒開容老太太的衣領就看到後脖頸處有兩點牙印,呈八字形。

陳芊芊放下揹簍,嘴巴湊到容老太太脖子上,一口一口吸出毒血,吐在地上,直到吸出來的血呈鮮紅色,才停下。從袖袋取出驅蛇蟲的藥囊放在容老太太手中,又從揹簍裡拿出剛採的草藥,找到車前子和金銀花,搗碎搗碎,敷在傷口處,做完一系列應急措施,準備背起容老太太下山的時候,宋氏坐在原地,叫住陳芊芊。

“姑娘,我也被蛇咬了,你能不能幫我把毒血也吸出來啊。”

“不能,毒血有毒,吸多了我也會中毒的。”陳芊芊從揹簍裡拿出草藥遞給她,“你自已搗碎搗碎,敷一下吧,我們一起下山,去找大夫給你解毒。”

宋氏接過草藥敢怒不敢言,有樣學樣,搗碎草藥一股腦全敷在腿上,痛的齜牙咧嘴。

三人走到半山腰的時候遇到小錢氏,正領著村裡的大夫還有一群準備上山幫忙抬人的青壯年。

小錢氏見容老太太被陳芊芊背在背上,看不見臉色,看了一眼就沒再多看,連忙上前扶著自家婆母。

“哎喲,我頭暈啊,我難受啊,大夫,我被青竹蛇咬了啊,我是不是要死了。”宋氏丈夫幾年前就是被毒蛇咬了,救治不及時,一命嗚呼了,因此宋氏怕極了自已也像自家短命鬼丈夫一樣,死在毒蛇嘴裡。

“我看看。”老大夫湊近看了看宋氏的傷口,已經出現了很大一塊紅腫的硬塊,聞了聞,“敷了草藥,毒素抑制住了,先下山,把腐肉割了就可以了。”

一行人來到山下,容梓軒聽說容老太太被蛇咬了,也趕了過來。

“大夫,我祖母怎麼樣了?”

“蛇毒處理及時,沒有大礙,吃幾副草藥去除體內餘毒就好了。”

“好,謝謝大夫。”

“不用謝,你要謝就謝這個小姑娘,要不是她及時吸出毒血,敷上草藥,容老太太一把年紀了,也要跟宋氏一樣刮骨去毒,那可不一定吃得消。”

“刮骨去毒?”錢宏達剛趕過來,就聽大夫說自家母親要刮骨,心裡一緊。

“蛇咬一口,入骨三分,若不刮骨,毒素殘留更危險。”

“都怪我,我不像芊芊妹子會處理蛇毒,我當時怕極了,只想趕緊下山來找大夫,若是,若是我……”小錢氏哽咽的低下頭,左手拿著娟帕擦了擦眼淚。

“不怪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錢宏達知道,若不是小錢氏及時找來大夫,自家母親就會跟父親一樣的下場。

陳芊芊看了看小錢氏的左右手,不動聲色湊過去聞了聞,聞到一股很濃的醋味,帕子上又帶有雄黃的味道,若有似無的。

兩種蛇討厭害怕的氣味同時出現小錢氏身上,再加上之前在容老太太和宋氏身上聞到一種香料味,這種香料裡面新增了一味山蔞,山蔞極為罕見,這種植物的香味可以吸引蛇。

陳芊芊之前只以為是巧合,現在結合種種跡象來看,小錢氏就是幕後黑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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