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李子君和林青松坐在院子裡聊天,和林青松說起了馮曉青和陸志明的事。

林青松聽了,沉默了一會,說:“陸志明這些年裡雖談過幾次戀愛,但他的心裡還是有馮曉青的,他在部隊的十年裡,和我說得最多的也是馮曉青。”

馮曉青和陸志明在讀初中時就鴻雁傳書,互訴衷腸,立下非君不嫁、非君不娶的諾言。初中畢業,陸志明參軍,馮曉青到廣東打工。只是後來發生了變故導致兩人分道揚鑣。李子君的眼前浮現出他們以前脈脈含情、兩小無猜的畫面,她的心一下子感到難過,造化弄人吶!

氣氛一下子沉默下來,林青松說:“別操心啦,有情人會終成眷屬的!”

李子君說:“要不我們想個法子撮合撮合他們吧。”

林青松說:“那畢竟是別人的私事,我們插手不太好,順其自然吧。”

兩人正聊著,池語打電話來說要去參觀牛賓館,林青松問李子君去不去。

“牛賓館?牛也住上賓館了。”李子君滿腹疑惑。

林青松笑笑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

林青松騎著摩托車,李子君坐在後座,經過村中央的那個大池塘時,只見池塘邊的荔枝、龍眼樹下,熱鬧非凡。

一排排的石椅、石凳上,坐著三五成群的人,下棋、打牌、講故事、拉二胡、唱調子等等。這裡是天堂村的一個文化娛樂舞臺,村裡有見識的人管它叫“池塘文化”。

說起這池塘,村裡的人莫不肅然起敬。

據說自古以來這魚塘的水從不幹涸,就算是天下大旱,魚塘中間都會冒出幾股清泉,塘水清澈,而更稱奇的是,池塘沒有出水口但塘水從不滿溢。

塘裡盛產鯉魚,這鯉魚在鑊頭裡煎不用油,還滋滋地冒油,煎出來的魚骨軟肉嫩鮮香且不腥,時至今日還是個未解之謎。

他們繞開熱鬧的人群,往元寶山走去,峰迴路轉,就到了林青松所說的“牛賓館”。

他們到時,肖喻飛和池語已到了一會。

走進牛賓館,觸眼所及皆是清爽潔淨,沒有聞到牛屎牛尿的臭味,一問才知道牛糞便全都透過自動排洩系統送到山的那一邊的曬場上曬乾,進行迴圈再生產了。

他們進到牛棚裡,那些牛沒有理睬他們,而是悠悠自得地品嚐著營養套餐——牧草,“刷刷”的咀嚼聲迴響在屋子裡,更增添了幾分寧靜的氣氛。

林青松走到一頭皮毛烏黑閃亮、肚子滾圓、身軀壯碩的大種牛前,停了下來,伸出雙手輕輕地撫摸著牛身,一邊揀起一把牧草放進牛嘴,這時,老牛把頭伸出圍欄,親暱地把頭依在青松的手臂上。

林青松回過頭告訴李子君,這頭牛在這牛賓館裡的“皇帝”級別待遇,今年六歲,體重有兩噸多。

李子君嘖嘖稱讚,正羨慕林青松和牛王的親密無間時,突然,一陣音樂聲響起。

李子君一片疑惑,林青松笑著解釋說,這是採用音樂養牛的方法。讓牛聽音樂一是給奶牛改善它們的生活環境;二是能夠產生催奶作用;三是調節它們的心理,以利於擠奶時協調氣氛,不產生排斥行為。

聽了林青松的解釋,李子君恍然大悟。

隨著輕音樂響起,牛棚裡的氣氛一片祥和,奶牛們有的尾巴隨著音樂節奏而擺動;有的停止了進食,把頭抬起來反嚼著;有的半閉著雙眼,邁著碎步在輕輕地走動……

整個牛賓館內,瀰漫著安寧而又祥和的氣氛。

在這悠閒盎然的氛圍中,眼尖的李子君發現池語正悄悄握著肖喻飛的手,親暱地倚靠在肖喻飛的身邊。

李子君看向林青松,林青松卻一副瞭然的神態,四目相接,有一種情愫在他們之間湧動。

走出牛賓館,他們從另一條小路下山。只見典雅別緻的幢幢小樓掩映在竹木中。

不遠處的田角邊長著幾株紫荊花,盛開著或粉紅、或素白、或淡紫的花,在暖風中洋溢著沁人的芬芳。

河岸邊的叢叢修竹,挺拔俊秀,直指雲天,恍如巧奪天工的綠色紗帳。

還有那零星長在屋前屋後、田邊地角、小河邊的株株芭蕉樹,結下了一撂撂、一疊疊、一梳梳的香蕉,大的如牛角,小的如拇指般大小,綠繽紛呈。

村道旁是成片的菜畦,地裡的青菜肥美鮮嫩,翠綠如墨,在陽光的照耀下射出耀眼的綠光。

林青松說,這青菜全都用有機肥灌溉,再加上我們這裡山靈水秀,空氣清新,把菜拿到市場上去賣,說是天堂村產的,特別受顧客青睞。池語感嘆地說,天堂村真是一個世外桃源啊!

李子君看著面前碧綠的蔬菜,信誓旦旦地說:“我也要種菜,而且要種得和大棚的一樣好。”

她是個行動派,馬上叫林青松帶她到村裡的小店買菜種子。

林老太看她手裡拿著大包小包的種子,笑著說:“種菜不同寫字,你這肯定是三分鐘熱度,堅持不了多久的。”

這邊李子君不依了,她嘟著小嘴說:“奶奶,你別小看我,我肯定行。”

奶奶只好笑嘻嘻地說:“好吧,咱子君幹什麼都行,行動吧。”

李子君信心十足,說五歲就開始學種菜了,就不信現在種不好。

林老太笑起來,這小丫頭是挺勤快的,才四五歲就屁顛屁顛地跟著下地了。

祖孫三人來到剛收了玉米的地裡,林青松開著耕地機,翻了幾塊地,林老太和李子君整理地塊。

李子君看著林老太整理的地又平整又漂亮,而她整理的地泥塊一坨一坨的,地面也深淺不一,像是狗啃似的,參差不平,她不得不服氣了。

林老太一邊幹,一邊笑著教著李子君怎麼平整土地,不一會,李子君也能把平地整得很漂亮了。

把幾塊地整理好,李子君的手心裡起了很多水泡,有些都磨破皮了,俗話說十指連心,痛到心裡去了。

她忍著疼痛,堅持撒下豆角、青瓜、玉米、辣椒等種子,就滿懷希冀地等著收穫了。

林青松看著李子君手上的水泡,心疼極了。

李子君從菜地回來,已是月上樹梢。她顧不上洗漱,拖著疲累的身子就躺在床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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