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要求:獨自落單十分鐘(已落單9分55秒。]

[任務獎勵:30積分。]

在任務完成倒計時進行到最後幾秒時,日向合理終於找到了求生通道。

他慢吞吞地走過去,伸手握住門的把手。

與此同時,系統提示:[任務完成,積分已到賬!]

上方的樓梯傳來腳步聲,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走下樓,見到日向合理的瞬間,他露出驚喜的表情,又竭力按耐住,換成焦急的表情。

他連連叫道:“等一下,小朋友,等一下!”

日向合理停頓住刻意放慢的動作,努力讓眼神保持疑惑。

中年男人急匆匆道:“小朋友,三樓發生命案了嗎?快帶我去看看!”

邊說,他邊從上衣兜裡掏出工作證,示意日向合理看看,“我是這裡的館、店長!”

和他遞工作證動作同步的,還有悅耳動聽的系統提示聲。

[檢測到任務‘喜從天降的宿主大人’。]

[任務詳情:路過的犯人A先生非常上道,無縫接新發布了新任務,某隻宿主很開心、很滿意。

任務要求:帶上道的犯人A先生去檢視命案現場……算了直接轉身把後背露給犯人A先生看。

任務獎勵:10積分。]

只有十積分,沒有上一個任務豐厚,不過任務要求也相對簡單一點。

就是有個問題。

日向合理把視線落在任務名稱上,又緩緩下移,看向任務詳情,發現無法反駁,他又繼續下移,最終落在任務要求上,才沉吟了一下。

……總感覺系統有時候跟剛剛看到的那抹黑色一樣,在破罐子破摔。

而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系統已經直接省略‘是否接取任務’這一步驟了,好像是薩摩耶變成‘自動發放日常任務的NPC’沒多久,就和薩摩耶一起擺爛了。

確認他檢視完畢,系統提示便逐漸轉淡、直接在空氣中消散,他的視線便往下落,落在那張證件證上。

證件證有些老舊了,上面有一張同樣老舊的照片,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齡的男人。

如果照片上的人是眼前這個中年男人,那照片起碼是五六年前的了,不然中年男人不會比照片上胖這麼多、禿這麼多。

細看對比是一種殘忍。

只匆匆瞥一眼,日向合理就瞬間收回視線,順便把吐槽全部摁捺住。

他一邊回憶著剛剛松田陣平惟妙惟肖的演技,一邊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真的傻乎乎、相信對方了。

還記得松田陣平的叮囑,以正常人的視角猶豫遲疑了一下,“那……好吧,我帶你去。”

中年男人一直在緊緊盯著他的臉,應該百分百觀看到了他的精湛演技,在他鬆動口氣、答應下來之後,本來應該也跟著鬆了一口氣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反而遲疑了一下。

日向合理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那種緊緊盯著他的眼神都移動了一下,對方才猶豫遲疑著回答,“那,那現在就去?”

搞得好像是中年男人是來關門的那一個,他才是匆匆趕到的兇手一樣。

再次按捺下吐槽,日向合理平靜地點了點頭,試探性地轉身,做出帶路的樣子,“跟我來吧,命案現場在這邊。”

他完全背對著中年男人,磨磨蹭蹭地走了兩三步,緩慢移動了快一米,身後才傳來遲疑著跟上來的腳步聲。

對方不夠果決,為什麼突然遲疑了,是哪個環節不太對嗎?

快速把整個滅口或者挾持環節捋了一下,日向合理恍然大悟。

在推理作品中,當受害者背對著兇手時,嘴裡一般都會說著一些激怒兇手的話、或者是一些能讓兇手暴露的關鍵點,這是促進兇手惡向膽邊生的重點之一。

但是他沒有這樣做,是失誤。

認真反省了一下,日向合理迅速收拾好狀態,在身後腳步聲越來越遠、對方似乎有點想轉頭就走的時候,冷不丁地道:“對了,你怎麼知道是命案?”

“您剛剛不在三層吧?感覺您好像是親眼看到了案發現場、目睹了死者被殺,所以確信是命案,而不是死者有突發性病一樣。”

關鍵點:‘好像親眼目睹了案發現場一樣’。

說完,日向合理沒回頭,繼續磨磨蹭蹭地往前走,默默等待了幾秒。

對方果然接收到了這個關鍵資訊點,並且真的被鼓舞了鬥志,只在最開始停頓了一下腳步聲,在他說完後,腳步聲便陡然加快了一些。

“這個啊……”對方的聲音從身後追上來,同時追上來的,還有一陣陡然加快的風。

以及更加悅耳動聽的系統聲:[‘喜從天降的宿主大人’完成,積分已到賬。]

風襲向日向合理的脖頸。

在被勒住脖子之前,日向合理握住那縷風、抓住風前的那條粗壯的手臂,然後果斷給對方來了個過肩摔。

對方過重,過肩摔差點摔歪。

落地的聲音也很大,肥胖的人體砸在冰涼的地板上,直接砸出了巨大的聲響,又被安靜的環境襯托得更加巨大和突兀,形成了一種整個建築物都在嗡鳴的錯覺。

白色的地板裂開一條條細小的縫隙。

在嗡鳴聲中,日向合理吐出一口氣,緩慢地站直,他扭了扭身體、伸了伸腰,才低頭看向眼冒金星的中年男人,“店長,你沒事吧?”

他敷衍地善後,“不好意思,是本能反應。”

店長還在眼冒金星,眼睛還是懵的,聽到他的聲音、過了三四秒才反應過來,便瞪了瞪眼前的空氣,吐出來幾個零星的話,“你……我……”

“你、我。”日向合理敷衍地重複,他半蹲下去,快速搜查了一下店長的身,摸出來一把手槍和一個遙控器。

遙控器很眼熟,是那種哪怕之前沒有見過,在看到它的那一瞬間、也會立刻意識到它的作用的那種眼熟。

炸\/彈遙控器。

它大概有成年人的手心大小,整體是黑色的,中間有幾個鍵、最明顯的是那抹紅色,整體都被透明的盒子包裹著,所以沒有隨著店長重重落地而被摁下。

“在書店安裝炸\/彈的,是你啊?”日向合理詢問。

他撿起那個遙控器,試探性地摁了一下,手指被盒子阻擋住、根本摁不下去。

這位好心人已經吐出兩個任務了,還是輕輕鬆鬆、十分上道地吐出了兩個任務。

日向合理斟酌了一下,把那個透明盒子旋轉了一下,尋找可以開啟它的間隙,然後貼心詢問:“你需要幫助吧?”

“現在頭暈眼花、遙控器也被搶走了,警方也正在趕來的途中……對了,三層的那幾位顧客裡、就有警方的拆彈人員哦。”

他垂眼,看向好心先生。

剛剛那幾句話太長了,好心先生還在頭暈目眩的狀態下,所以遲鈍地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本來就通紅的臉再次漲紅了一個度,“你你你……”

“我、我、我。”日向合理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對方的話,又繼續陳述,“最遲半個小時,炸\/彈就會被警方收入囊中,不管你原本的計劃是什麼、之後都要去服刑了。”

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到時候,或許會有一些人會記得你,想起你的時候,他們會說——”

好心人先生躺在地上掙扎了一下,想要爬起來,腦袋剛抬起來一下,便有源源不斷的紅色液體流出、在破碎的地磚上滑動,像是小孩子在殘垣斷壁上留下的稚嫩塗鴉。

“‘你在說什麼炸彈犯?書店居然被安裝過炸彈……噢,我想起來了,那次搞笑的把戲啊,那算什麼炸彈犯,不過是被警方輕鬆收服的跳樑小醜罷了,這種東西連當飯後談資的資格都沒有,真是敗興’。”

這句話,相當於在狠狠地踩了一下喪家之犬的尾巴。

喪家之犬立刻痛著嗚咽了一聲,從眼睛裡射出憤怒的光。

日向合理強烈明示,“所以,你現在很需要幫助吧。”

“有個人可以幫助你完成剩下的事,幫你摁下摁扭,或者讓這家書店和你永遠地留在其他人的記憶裡,十幾年後、附近的居民仍然對此諱莫如深。”

他舉起透明盒子,當著好心人先生的面,親切地摁了一下紅色的摁扭、手指再次被盒子蓋擋住。

這樣夠明示了吧?

就差直說‘你快發任務,我今天助人為樂一下,幫你完成你的遺願!’了。

但是,一秒,兩秒,三秒……

系統的提示聲遲遲沒有跳出來,好心人先生也沒再掙扎著試圖讓思路清晰。

對方躺在地上,眼睛裡倒映出他的臉和那個遙控器。

日向合理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伸手在對方的眼前晃了晃,發現對方的眼珠子還會轉動,“沒有失去意識吧?那就好。”

不遠處,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他豎起耳朵尖聽了一下,就果斷判斷事情不妙。

這種急促的腳步聲,要麼是迪士尼在逃兇手,要麼是追著白雪公主的警犬……要麼是追著自己尾巴……

要麼是聽到地動山搖聲、一路狂嗅受害者味道的警犬!

大機率是後者。

不行,好心人先生還沒吐任務,不能被警犬發現。

日向合理思考了一秒‘拽著好心人先生、火速跑路’的可能性,他低頭看看好心人先生的體積,又感受了一下自己隱隱發疼的背部和手臂,遲疑著把伸出的手收了回去。

‘拖人跑路’、嚴重不行。

半路就會被警犬當場逮住,到時候就不能試圖鑽任務空子、空手薅積分了。

他推了推好心人先生的肩膀,壓低聲音催促,“警方人員快要來了,你真的不需要幫助嗎?”

*

身邊的書架在急速地往後掠過,松田陣平無視岔路,直接順著記憶的方向繼續往前趕,趕向門那邊。

一邊趕,他一邊忍不住懊惱。

可惡,明明知道那個傢伙的個姓,還讓那傢伙單獨行動去關門,他真是……!

他手裡握著電話,上面有幾條沒有被回覆的訊息。

剛剛那道突兀沉重的砸地聲響起來的時候,松田陣平便直接警惕了起來。

辨認了一下方向、發現聲音是從這層逃生通道那邊傳來的之後,他便更加警惕,直接給日向合理發了幾條訊息。

沒有回覆。

雖然日常不被秒回、很正常,但是在剛剛有那種動靜響起之後,這種不回訊息的行為、便陡然蒙上了一層不妙的陰影。

特別是,松田陣平兩次和日向合理一起經歷炸\/彈犯事件,或者修改一下說法,是兩次碰見日向合理‘碰巧’成為炸\/彈犯的受害者之後。

那種不妙的預感根本不需要過多思考,便自動對準之前的例子、開始瘋狂作響。

有那麼一瞬間,他忍不住想‘千萬、千萬不要有事’和‘一定、一定要來得及’,旋即又覺得連走神想一下,都會影響趕路的速度。

穿過最後一片書架,眼前便陡然開闊起來,視野範圍內的層層書架消失,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鮮豔的紅色液體。

地上躺著一個胖乎乎的人,未成年蹲在對方的頭部面前,正低著頭,認真地在和對方說些什麼。

他半曲起的膝蓋上有一抹血跡,那裡的褲子被血液浸溼,手上也有一些紅色的血跡。

聽到急促又戛然而止的腳步聲,未成年抬起頭、向這邊看過來。

他的臉頰一側也有血跡。

不過只看了一眼,松田陣平一直提著的心便陡然鬆了下去。

未成年臉上的血跡是擦拭狀血跡,應該是不小心用手碰到了臉頰、蹭上的血跡,而不是頭部受傷。

“松田警官。”對方的表情有些茫然,只叫了一聲稱呼,就又低下頭,抬起自己的雙手看了一眼。

那雙手是紅色的,沾滿了血跡。

松田陣平再次心頭一跳,他顧不上壓抑急促的呼吸,直接快步走過去,檢視現場的情況,“發生了什麼?你受傷了?這個人是什麼情況?”

他快速檢查了一下地上那個人的情況,發現了地板的裂紋和那人後腦勺的傷勢,又快速掰開那人的眼睛看了幾秒,凝重的臉色放鬆了一下。

後腦勺遭受重擊,不過被掰開眼睛的時候、眼珠子還在轉動,意識很清醒,現場的地面也沒有拖拽痕跡,沒有被移動過。

那隻要小心地保持對方姿勢、等待急救人員過來急救就可以了。

今天行動的時候,他們這個小組是第一組進入現場、摸查排清現場情況的小組。

後面還有幾隊隨時等候命令、可以立刻出發的警方人員,最重要的是,還有急救車待命。

就算是為了不打草驚蛇、急救車停的比較遠,最晚三分鐘也能趕到急救。

“這裡有傷員,後腦遭受重擊、暫時還沒有失去意識,受傷後沒有移動過。”他快速掏出手機,直接撥打同事的號碼,搖急救人員過來。

結束通話電話後,松田陣平匆匆暼了一眼自己剛剛檢查傷勢時、沾上血液的手,以及被手染上痕跡的手機。

他在褲子上擦了擦手,把手勉強擦乾淨,然後直接伸手,去捧起未成年的臉,強迫對方不再低頭檢視傷員的情況。

未成年被迫抬頭、和他對視。

松田陣平儘量言簡意賅,“發生了什麼?這個人是誰?”

對視之後,他把未成年的眼神和表情看的更加清晰準確。

對方確實處於茫然狀態,還有些不知所措,聞言,停頓了幾秒、組織了一會兒語言,才吐出一句話,“他死了。”

松田陣平:“。”

他迅速鬆開未成年的臉,又低頭快速檢查了一下傷員的情況,掰眼、試呼吸和聽心跳之類的。

做完一系列後,他再次抬頭,發現未成年又低頭、凝視著傷者,便又把對方的臉捧起來,強迫對方抬頭。

“傷員沒有死亡,暫時沒昏迷,提前準備的急救人員三分鐘就可以趕到、在急救人員趕到前,不能移動他的位置。”松田陣平儘量把話說清楚明白,他和那雙綠眼睛對視。

又再次耐心詢問,“發生了什麼?”

“但是,我叫他、他沒有反應,”未成年想了想,“……他裝死?”

“為什麼?”

未成年很茫然。

松田陣平:“……”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擠壓了一下手掌,讓未成年回神,再次詢問,“別害怕,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從後面襲擊我,我過肩摔、他的後腦勺落地,有血流了出來。”未成年回神,“我想要幫助他,他不理我。”

“……我以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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