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鐘後,沒有自制力的日向合理下樓,向著那輛黑色保時捷走去。

狙擊槍裡沒子彈,他就懶洋洋地提著。

出乎意料,非常有自制力,絕對不會玩水、搖尾巴和晃頭晃腦的上司,居然沒有坐在副駕駛座上,而是坐在後座。

日向合理直路往後座走的腳步頓了一下,又硬生生地拐了一個彎,去前面。

在他拉開前座車門的時候,自制力很強的上司冷冷道:“過來。”

……

聽說,在組織裡,有代號的成員、都是平等的。

日向合理以前就沒信過,現在更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他瞥了一眼伏特加,禮貌性地把狙擊槍放在副駕駛座上,又拍了拍它的腦袋,“乖乖在這裡等我。”

然後關上車門,又若無其事地繞回後座,坐了進去。

上司、或者是未來的銀髮同事看了他一眼,皺著眉把煙掐滅,“把那把槍收起來,去目的地。”

伏特加頭也不回地伸手、撈過狙擊槍、一把塞進車座下,然後啟動車輛。

“接下來還有任務嗎?”日向合理挑了一下眉。

“不,你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的時間……還沒到五點。”琴酒看了一眼時間,平靜地把接下來的話說完,“獲得了代號、才算是真正地加入組織。”

“組織裡有很多人,有冷漠不近人情的、有專心科研的、也有惡劣逗貓的,還有一些隱藏在我們之中的老鼠。”

說話的時候,琴酒看過來。

一種無形的隔閡似乎消失了,隨著他獲得代號、加入組織,成為真正的一家人,琴酒似乎更接受了他一點……才怪。

明明就是‘發現了優秀下屬其實並沒有那麼優秀、原來還有缺點,而不是完人,於是瞬間鬆了一口氣,看這小子順眼多了’。

日向合理把目光下移了一下,保持表情的正經程度,然後又若有所思地道:“感覺像是遊戲通關了一樣,又進入了一個新的關卡?”

就像是在開會中,隨口發出一些敷衍的聲音,讓其他人不要發現自己正在摸魚。

琴酒好像低笑了一聲,“遊戲通關?你也可以這麼認為。”

“以後,你面對的,就不是之前那些簡簡單單的任……”

對方的話突然停頓住。

日向合理上移了一下視線,發現在即將對視的時候,琴酒居然移開了視線,才繼續說下去,“就不是之前那些‘簡簡單單’的任務,能夠較量的了。”

後視鏡裡,伏特加的視線也看過來,存在感很強。

有哪裡不對勁嗎?

他認真捋了一下琴酒的忠告,又想了想之前做的那些任務,認真地點頭附和,“是的,那些簡單的外派任務、丟給普通成員去做就行了吧?”

劃重點:外派任務!

琴酒把視線移過來,淡淡道:“以後不會給你發外派任務。”

“想把我的注意力引開的話,可以多發一些普通任務,如果是那類有趣的普通任務,我是不會在乎是在東京、還是在紐約的。”日向合理緊接著道,他若無其事地打破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又體貼地舉了一個例子。

“比如,你想要轟\/炸的話,我是不會在意目標是東京塔、還是帝國大廈的。”

他努力把語氣放誠懇一點,“我都可以,不介意的。”

然後再次接到了上司投過來的眼刀,上司道:“我介意。”

“我知道你做什麼任務,”琴酒停頓了一下,在日向合理又試探性地亮起眼睛的時候,又冷冷道,“但是,絕對不可能。”

“你以為組織是什麼?”

隱匿性——

日向合理張嘴,睜著眼睛發出敷衍的聲音,“組織是沉默的深淵,是無數國\/家的陰暗面,是絕對不會公之於眾的存在。”

“是隱匿真理的存在,是充滿著血腥味的……”

琴酒拎出來一個小型皮箱,直接打斷他的話,“我現在要帶你回組織,不過,你需要戴上一些以防萬一的小東西,在此之前,你有什麼要問的嗎?”

有什麼要問的嗎?

日向合理仔細想了想,發現自己居然還真的有一個問題。

他平鋪直敘,“之前在遇到希羅的時候,他告訴我,東京有一位很厲害的組織成員,是組織裡最鋒利的一把刀。”

“那個組織成員的代號,是Eiswein,冰酒。”

琴酒眯了一下眼睛。

黑色的保時捷剛好轉彎,又凌厲的風吹進來,穿過琴酒的銀色長髮、揮舞在日向合理的臉上。

“之前,我很不服氣,”他沒受影響,繼續說話,“因為,我覺得東京是在你的管理之下,而我才是你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

“現在,”

他能感覺到,前座伏特加盯過來的視線,於是停頓了一下。

糟糕,當面挖牆腳……算了挖都挖了。

日向合理認真詢問:“我是你手中最鋒利的那把刀嗎?”

每日表達忠心、迷惑黑心上司(N\/1)。

琴酒:“……”

琴酒的眉頭跳了跳,他突然伸手,把耳麥取下來,直接扔出窗外。

黑色的耳麥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便被另外的車輛碾碎。

然後,他又向日向合理伸出手。

日向合理配合地側了一下頭。

琴酒把他的耳麥拽下來,冷冷道:“我自有主張。”

然後摔出窗外。

日向合理也挑了一下眉。

剛剛,耳麥裡沒什麼聲音吧?還是說,琴酒聽到了其他頻道的聲音?

這個反應,總感覺是貝爾摩德說了什麼。

“是的。”琴酒又道,然後低頭開啟箱子,“準備好了嗎?”

準備什麼?

日向合理也一起低頭,目光落在箱子內部的東西上。

他的視線停頓了幾秒,又緩緩、緩緩地上移,去凝視上司。

上司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看起來隨時能掏槍砰砰砰,和箱子裡的東西,一點也不匹配。

那個黑色的皮箱裡,放著一個非常明顯、又非常怪異的東西:止咬器。

它是由銀色的金屬組成,扣帶是黑色的,嘴巴的位置處有條狀的金屬柱,不知道是鐵、還是銀造物,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適用於一些精神病人、或者犬類。

止咬器的旁邊,還放著黑色的布條、同樣銀色的手銬鎖鏈,以及遮住指尖的黑色皮質手套。

黑色保時捷靜靜地行駛。

日向合理靜靜地看著黑色的皮箱,暫時沒有說話。

琴酒也盯著黑色皮箱裡的東西,暫時沒有說話,他摁著黑色皮箱的手動了動,做了一個抬手摁耳麥的動作,半路又收回來。

……

車裡又安靜了半天,日向合理緩緩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琴酒言簡意賅地回答:“顯而易見,避免你突然襲擊那位先生的必要裝置。”

“那位先生,”日向合理努力不帶任何歧義,只單純表達疑惑,“是狗嗎?”

在獲得上司的眼刀之前,他再次點頭,禮貌性地作出理解的表情,“那我能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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