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合理:“……”

安、安全無害?

他抬頭,看向天上層層疊疊炸在一起、已經分不出花型的煙花,又轉頭看了看周圍一臉驚恐的人群。

有的時候聽力敏銳不是什麼好事,在以前,日向合理可以從各種雜音中精準捕捉到屬於敵人的細微活動聲,現在,他出色的聽力也拉近了煙花。

在他聽來,那些煙花在襲向天空和炸開的聲音,幾乎和飛機拋下炮彈、炮彈在地面上炸開的聲音差不多,都很要命。

那些連環轟炸聲不斷地在他耳邊炸開,也不斷地在他頭頂的省略號周圍迴旋著‘安全無害’、‘安全無害’和‘安全無害’。

日向合理再次:“……”

他緩緩低下頭,重新識別那行訊息,發現自己剛剛真的沒看錯,真的是‘安全無害’。

對方的口吻甚至還隱隱有些驕傲!

日向合理第三次冒出省略號,在頭頂發表自己的六點意見。

他抬頭看向天上的煙花。

那不是煙花,是‘白熾燈’,整個東京都亮了起來,彷彿一瞬間從夜晚過度到了白天,也清晰地把人群驚恐的反應照得清清楚楚。

他們像是遇到了空襲一樣,在真切地因為天上的煙花而驚恐害怕,陷入自己會遇到危險的恐慌狀態。

這就是安全的、無害的煙花嗎?

日向合理深深地信服了,在像是貼著耳朵響起的連環轟炸聲中,他艱難地皺起眉,意識到‘忍耐’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

他緩慢摁鍵,給琴酒回覆:[這是新式導彈嗎?]

琴酒沒回復,幾秒後,連續不斷響起的尖銳破空聲停滯了一瞬間。

是上一輪煙花已經齊齊升空,下一輪煙花卻沒有跟上節奏,讓接連不斷的煙花不再無縫銜接的空拍。

是摁遙控器的人沒有及時摁下發射鍵導致的。

這個空拍只有一瞬間。

下一秒,日向合理就又在巨大的‘嘭!’、‘嘭!’、‘嘭!’聲中捕捉到了尖銳破空聲,新一輪的煙花又升起了。

如果不是一直密切關注著煙花,捉著煙花的升起聲和炸開聲,是察覺不到的剛剛那個空拍的。

琴酒還是沒有回覆。

日向合理靜靜等待了片刻,在又一輪的煙花升起聲中,他摁鍵,禮貌道:[剛剛的煙花斷了一拍,是新式節奏嗎?]

幾秒之後,琴酒回覆:[不是導彈,是東京所有的備用煙花。]

[你喜歡炸東京塔,煙花疊著炸起像炸彈。]

言下之意是:才不是我的眼光有問題,是因為你喜歡炸東京塔,所以我才把煙花弄成新式導彈的樣子。

這就是在強詞奪理和硬撐著解釋了,明明剛剛還在說‘安全無害’。

日向合理抬頭,在一片光芒之中捕捉了一下東京塔的位置,很遺憾,他發現東京塔只有一個塔底了。

從中部開始,東京塔就被‘新式導彈’燦爛持久的光掩蓋了。

凝視那邊幾秒,日向合理深深點頭,“原來如此。”

他信服地摁鍵回覆:[我相信了。]

然後再次等了幾秒,發現琴酒好像以為自己被陰陽怪氣,於是又不回覆了。

也可能是看了看天邊的新式導彈,自己都不能睜著眼睛說‘安全無害的煙花’這種話了。

煙花持續了整整一分鐘。

最後一捧明亮的花朵黯淡著劃落時,再也沒有任何的升起聲、炸開聲能擋住其他的聲音了,於是同樣持續了一分鐘的慌亂聲音無縫銜接地響起。

日向合理猜測琴酒應該在遠離人群的地方。

不然在煙花們爭先恐後地在天上炸開,造成萬馬齊喑的效果,周圍人群也紛紛驚恐尖叫出聲的時候,對方就會默默刪掉‘安全無害’這個形容了。

他用手捂了一下耳朵,平靜地敲字:[我的耳朵要聾了。]

這是誇張形容,不過也差不多了,聽完整整一分鐘的轟炸聲,他感覺周圍的恐慌聲都挺輕的,哪怕很多人都在驚恐地大聲確認彼此安全和詢問發生了什麼。

還有人在大聲質問東京警方幹什麼吃的,這種時候都能出現特大爆炸案。

聽到的時候,日向合理隨意地瞥了那個傢伙一眼,默默進行糾正:不是爆炸案,是很像爆炸案的煙花。

要是爆炸案的話,他在第一時間就捂耳朵並保護兩個宮野了。

他甩了一下頭,晃了晃耳朵,側首去看兩位宮野。

比起普通人,兩位宮野看起來要鎮定許多,她們沒有驚恐大聲亂叫,也沒有亂撲別人、試圖保護對方,雖然表情有些慌亂,但整體還是穩定的。

對上他的視線,宮野明美鎮定地大聲詢問:“是組織的行動嗎?”

“要進攻FBI的駐地,把他們全滅了嗎?”

聲音挺大的,發音也有些古怪。

日向合理簡單判斷:聽力受影響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側首看向宮野志保。

宮野志保看起來也很鎮定,她沒有否定剛剛宮野明美的‘組織打算衝進FBI駐地,並全滅他們’的離譜猜測,而是冷靜地道:“執行人是琴酒?”

“你要去幫忙嗎?”

和宮野明美一樣,她的聲音也比平時大,發音也偏移了一些,是聽力被巨大爆炸聲影響的後遺症。

他沒有立刻開口回覆,而是低頭打字,然後把手機舉起來:[FBI的駐地在東京灣,那裡有軍隊,組織不能明目張膽地攻打進去。]

而且。

他收回手機,摁鍵敲字,又再次舉起來:[就算攻打進去,基地裡都是美國人,組織分辨不出來哪些是FBI,只能全部清理掉。]

所以不可能。

這只是一場琴酒式的‘安全無害’小煙花。

嗯……對方多少有點爆破天賦,不愧是要炸東進華的人。

宮野明美盯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她簡單思索,試探性地點頭,“我知道了。”

“要全滅基地的話,你應該要去去幫忙吧?”

日向合理:“?”

他在頭頂冒出一個問號,停頓了幾秒,才慢半拍地收回手機,把上面的字刪掉,又重新打字:[不是對付FBI。]

不至於,真的不至於,悄無聲息發動力量,在基地裡悶死FBI還可以。

但光明正大地攻打基地,全滅整個基地,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組織辦不到。

要是這都能辦到,那就不是組織,而是黑色帝國了。

為什麼宮野明美在知道要全滅FBI就要全滅基地的情況下,還執著地認為肯定是組織在對付FBI?還覺得他要去幫忙?

這是對組織有多自信……

這個黑鍋,琴酒起碼要背90%,煙花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很難讓人相信不是爆破行動。

給宮野明美看完,他又看了一眼皺眉思考、像是在沉思組織還能攻打其他什麼地方的宮野志保,又把手機給她看一眼。

然後收回手機,把琴酒發的那條‘安全無害’訊息調出來,給她們看。

她們像是意識到自己聽力短暫受損,現在說話會控制不了音量和音色,於是紛紛靜默了,直接沉默下來,一句話都沒有說。

日向合理表示理解,並剋制著自己不把手機收回來、再遞出去一條[很離譜。]的訊息。

突然沉默了十幾秒,宮野明美道:“呃,原來、原來是這樣……”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

日向合理收回手機,又遞出去,[你的聽力恢復了正常?]

然後再次收回、遞出,[還去拜神社嗎?]

宮野明美看完字,又去看日向合理格外平靜的臉,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不說話是因為聽力受影響了。

她頓了幾下,還是把詢問咽回去,不確定和和宮野志保對視了一眼,遲疑道:“去、去吧?”

日向合理簡單翻過‘安全無害小煙花’這一節,無縫銜接上鐘聲,他淡定地再次舉起手機:[走吧。]

然後收回手機,給琴酒發訊息。

[你不是在配合朗姆行動嗎?]

配合朗姆抓MI6和FBI的人,難道還需要放煙花嗎?裡面有什麼講究嗎?

日向合理想了想,順理成章的得出結果:用煙花聲掩蓋交火聲。

他信服點頭。

新式導彈那麼震撼東京,肯定能輕而易舉地壓下所有的槍聲和炸彈聲,也能讓朗姆火力全開,直接上導彈懟見面地點。

這也在琴酒的預料之中嗎?不愧是琴酒啊。

日向合理等了幾秒,收到了回覆。

很可惜,琴酒沒有順著勉強硬搭的隱晦臺階走下來,也可能是察覺到了臺階上有坑。

對方頗為硬邦邦地道:【我負責的是維持組織在東京的正常活動。】

日向合理懂了,琴酒不參與正面戰場,而是緊盯著東京,防止有天降敵人突然反剿組織,把組織釣魚現場變成組織被炸魚現場。

這是最基本的意思。

除此之外,對方非常委婉地承認了:是的,我不是在掩飾朗姆那邊的交火,就是想放煙花而已!

他沉吟了一下,又慢慢打字:【MI6和FBI很難對付,如果你想的話,可以提議上重火力炮對付他們。】

因為噴不了火而憋得慌的話,完全可以藉機噴火,痛痛快快地對準FBI就埋頭苦噴,哪怕化身噴火龍,朗姆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這樣恐嚇東京。

琴酒秒回:【不可以】

這條訊息回得很快,日向合理盲猜琴酒看了一眼訊息就立刻急匆匆打字回覆了,所以連標點符號都沒有。

【我知道你很安全,絕對不會再像狙擊那樣無法控制自己、自然而然地展開行動,】琴酒認真補充後續,【但是】

他‘但是’到一半,就直接把訊息發了過來,於是沒有後面的了,

日向合理靜靜地等待片刻,才收到疑似失蹤的後半截。

【朗姆不放心你。】

【但是朗姆不放心你。】琴酒像是確認一樣重複,【他怕你會消滅掉MI6和FBI後,會檢視一下剩餘火力,然後把目標轉向人群。】

日向合理:“?”

琴酒再次回覆。

他強調:【是朗姆不放心你。】

他無奈:【那位先生把針對MI6和FBI的任務交給朗姆負責了,他是這次任務的主要負責人。】

他懂事:【下次再有這種行動,我會幫你申請使用重武器的。】

他提前申明:【不過我和朗姆不對付,他可能會因為我而針對你,不批准使用重武器。】

日向合理再次:“?”

他從上到下,認真地掃視這一連串訊息,看到的不是文字,而是剛從鍋底鑽出來、一身蓬鬆白毛變得有些灰撲撲的棉花糖耶耶。

對方不懷好意地搖著尾巴,咬著黑鍋,把它甩在朗姆頭上。

他有理有據地推測:訊息的字型是黑色的,想來是對方肚子裡的芝麻色。

這幾條訊息裡,真的話大概只有‘我和朗姆不對付’這一點,但凡和睦相處一點,琴酒應該都不會這樣暗戳戳告狀。

日向合理認真回覆:【好的,我相信了。】

他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了鳥居,便終結話題,【我要參觀神社,你可以不用繼續解釋了。】

神社到了。

這裡的人流量更多,特別是剛剛遭受了一分鐘的不間斷恐嚇,人們都帶著慌慌的表情趕到神社,再一臉虔誠和安心地進行祈福。

按理說,進鳥居的時候是要鞠躬,並且避開道路中央、走在道路兩側的。

發信人宮野明美看了看日向合理,略過了鞠躬的環節,帶著他們直接走進去。

接下來是進神社,進神社是要洗手漱口的,所以神社門口有御手臺,方便參觀者們洗漱。

和剛剛一樣,宮野明美看了看御手臺,有些拿不準日向合理會不會介意很多人站在這裡洗手,便再次乾脆略過了這一節,直接進入神社。

她一邊走,一邊試探性詢問終於不再看手機的日向合理,“事情解決了?”

從炸彈炸……抱歉,是煙花。

從煙花轟鳴聲響起的時候,日向合理就一直在回覆訊息,肯定是在和琴酒交流關於組織的事。

誠心而論,比起‘琴酒想過個好節,放放煙花’,宮野明美還是更相信‘組織在展開什麼行動,比如要炸掉某些人’一些。

她也相信,但凡是個理智的正常人,都不能毫不猶豫地選擇‘肯定是普普通通的想放煙花啦!’,多少都會遲疑那麼一下下。

就億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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