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提出的這幾個地點都有一個顯著的特點:未成年人不可入內。

這很好猜,日向合理的大體樣貌沒動、只讓自己看起來像成年人,目的已經很明確了。

唯一的問題是:琴酒是怎麼這麼及時出現的?

日向合理沒感覺到自己被跟蹤。

他瞥了一眼開車的伏特加,去和車內的琴酒對視,“不是吉原花街。”

等等,吉原花街居然是在東京嗎?他怎麼沒有碰到過?

看來他對東京地圖的探索度還是不夠,沒有開啟隱藏地圖。

日向合理思考了兩秒,就輕鬆下了一下決定:等送完禮物,感動完琴酒,炸了東京塔爽一下,就繼續探索東京地圖,順便做做一些簡單的任務。

還可以陪琴酒玩一下。

現在就不行了,棉花糖耶耶太纏人了,日向合理很感動,並且真的很敢動。

他把手伸進車窗裡,去摸窗戶的控制器。

這個動作有些突然,但是琴酒沒有動,琴酒瞥了一眼安靜沒說話的宮野明美,耐心道:“偽裝情侶出行容易引起矚目。”

“我可以陪你去。”

日向合理:“……”

琴酒,是怎麼這麼鎮定又理直氣壯地說出‘和宮野明美一起容易引起注意,和我一起吧’這種話的?

是完全忽略了自己的一頭銀色長髮和黑色長風衣了嗎?

宮野明美微笑著在街道上走一圈,哪怕腳步歡快、蹦蹦跳跳哼著歌,也只是別人美好一天的美好星星。

可琴酒。

琴酒冷笑著在街道上走一圈,哪怕悄無聲息地大步流星,也會是別人美好一天的凌厲月亮。

彎厲似死神飛鏢的那種冷月。

能瞬間把別人美好的一天變成悽風肆虐的茫茫雪日,讓人夜半時分都會驚恐著從夢中醒來,可比宮野明美顯眼多了。

偏偏琴酒的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厲,沒有一點察覺到自己弄虛作假、釋出虛假宣傳的羞愧,反而是‘我自信我一點也不引人注目!’的淡然。

日向合理欲言又止了一下,他默默把車窗控制器往下別了一下,然後收回手。

他誠懇道:“不要搗亂,Gin。”

車窗緩緩上升。

他揮了揮手,“你安心上路吧,再見。”

琴酒:“……”

怎麼說,這傢伙冷著臉,低下視線看過來,眼睛又柔和了一些,故意哄人告別的時候,他有種錯覺。

自己就要‘上路’的錯覺。

就是那種不耐煩的渣男友決定徹底結束前女友的糾纏,於是乾脆利落地制定了會讓她必死的局,然後微笑著送她赴局。

又念在前女友這就會死的份上,難得溫和又耐心地叮囑‘你回來我們就複合,乖一點,不要亂跑,到地方了給我發訊息’,給死人最後的溫柔和奢望。

琴酒頓了頓,皺眉把這種詭異的錯覺揮去,他在車窗徹底關閉前拍了一下控制器,把它摁下來,“你要做什麼型別的任務?”

“不是清理任務吧。”

按琴酒對這個傢伙的瞭解,如果是清理任務的話,這個傢伙完全沒必要去那種成年人才可以去的場合,可以蹲守在路邊,或者潛去任務目標的家裡,直接無雙幹掉。

這也是這個傢伙以往一貫執行任務的風格。

括弧,是執行一切任務的風格!

不是清理任務,需要前去特殊地點的話……

琴酒立刻掃視日向合理的全身,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又用視線冷冷地掃向宮野明美,把她身上的裝備也掃了一遍,最後把視線落在宮野明美挎著的那隻女士包上。

他皺起眉,試探性地道:“炸\/彈?”

那些成年人才可以去的場合還有一個共同點:人多。

或者換個更有聯想感的詞:人群。

東京,人群,日向合理。

是不是很熟悉?

琴酒的第一反應是狙擊槍,但是這種東XZ不下,哪怕日向合理這個傢伙塞到尾巴下面坐住也藏不下。

那就還有備用選項,是這傢伙的另一個愛好:炸\/彈。

炸\/彈可以很大,大到有人那麼大,也可以很小,小到只有巴掌那麼小,剛好可以放進那隻女士包裡。

那麼問題來了,日向合理是那種無聊時候自己製作炸\/彈,輕鬆愉悅地走到人群密集處放下炸\/彈,然後歡快引爆的傢伙嗎?

……

去掉‘輕鬆愉悅’和‘歡快’,改成‘自然而然’、‘日常’和‘平靜’的話,確實是這傢伙能幹出來的事。

而且這傢伙前段時間在紐約根本沒有做任務,現在剛回到東京。

簡單換算一下,就相當於一隻精力旺盛的邊牧在只有三四百平方的蝸居委委屈屈地了三四個月,突然有一天可以出去了,而外面就是大草原和一群幾個月沒有被牧、格外鬆懈的羊群。

那會發生什麼?

……這都不衝,就不是邊牧,也不是日向合理了。

這傢伙絕對會閉著嘴巴,安靜地在草原上飛奔起來,平靜又悄無聲息地放肆奔跑,把所有突然驚慌起來的羊都一網打盡。

隨著再過正常不過的推理,琴酒的眉頭越皺越深,神情也越發凝重。

日向合理嗅了嗅他的腦子,耐心安撫他,“放心,不是炸\/彈,我不會揹著你單獨玩炸\/彈的,要玩就一起玩。”

然後更加耐心,“你不要再咬芝麻糊,在腦子裡汙衊我了。”

對方的表情太明顯了,就和陪人類玩水槍時,用嘴咬水槍裡噴出來的水的薩摩耶,臉上的大大笑容和搖出殘影的尾巴根本掩飾不住。

現在對方一邊張嘴咬黑色芝麻水,一邊在腦海裡汙衊他的表情也根本掩飾不住。

日向合理沿著人行道往前走,黑色保時捷也緩慢前行,在車行道上跟著他前進。

他又道:“我知道你很急了,會盡快在兩三天內處理完所有麻煩的事,然後讓你看紙條的。”

哪有收禮物的人催著送禮物的人去買禮物的啊!也太沒耐心了。

琴酒瞥了一眼跟在一旁的宮野明美,“她也知道?”

“你也可以提前告訴我。”

他淡淡道:“我對東京很瞭解,對東京的局勢和組織成員更瞭解,知道哪裡躲藏著哪些成分不明的老鼠,可以幫助你找到更好的獵物,也可以幫你更精準、更迅速地出擊,對獵物進行一擊斃命的襲擊。”

真的好沒耐心。

日向合理更加耐心,拿出比哄假裝聽不懂人話、亂在他懷裡亂蹭的薩摩耶時還要更多的耐心,“還沒到時間,你真的不可以知道。”

在琴酒又掃了一眼宮野明美、打算開口的時候,他又補充:“廣田小姐也不知道。”

他耐心安撫,“怎麼樣,廣田小姐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沒那麼急了?”

琴酒:“……”

實不相瞞,更疑神疑鬼和不安了。

宮野明美的特性很明顯,只能慢慢地牽著她的手把她領進黑暗,不能大跳躍,一上來就讓她接觸太過黑暗的事,不然她會損壞。

那麼反向推理,宮野明美也不知道的事,很有可能就是太過黑暗的事。

琴酒皺緊眉。

日向合理的維持著自己不緊不慢向前走的步伐,他再次側身,把手伸進車窗關窗,然後第二次揮手,“三天,最多三天我就會告訴你。”

三天有點急了,不知道工廠主人先生能不能申請完‘工廠拆除計劃’,不過沒關係,這是對方的頭髮應該苦惱的事。

他繼續揮手,“三天內不要來找我了,三天後再見,Gin。”

然後在車窗剛上升到一半、又再次下降下來的時候,日向合理看向伏特加,“去下一個目的地。”

黑色保時捷立刻往前躥了一下,伏特加又緊急反應過來,連忙看向後視鏡,請示坐在後座的琴酒。

琴酒皺著眉,側首和日向合理對視。

他沉吟了片刻,才沉聲道:“去Cocktail,和下一個任務目標接頭。”

這是鬆口,要壓下疑神疑鬼和不安,勉強暫時趴下休息的意思了。

日向合理鬆了一口氣,繼續揮了揮手,“再見。”

他放慢了一下自己的腳步,和安靜跟著他的宮野明美重新並肩而行,又低聲安撫這位,“Gin不會傷害你的,他只是看起來比較冷酷無情,其實很有分寸。”

宮野明美微妙了一下。

真的嗎?‘很有分寸’的前面其實還少了一個字首,是單獨針對現任上司很有分寸吧?

她也配合著加快了一下腳步,繼續並肩而行,努力點頭附和,“嗯。”

又試圖試著誇了一下自家弟弟很滿意的下屬,“他的行動力也很強。”

好像也只能誇一誇這方面了,還要說‘行動力’,而不是針對疑似成分有問題的組織成員的‘殺伐果斷’,其他的就真的誇不下去了,宮野明美只能把話又轉回自己也比較在意的重點。

“你有新目標了嗎?”她根據日向合理的喜好猜測,“是FBI的人?”

她有些擔心,“東京最近很亂,前段時間的電視上經常播放有關FBI在東京行動的新聞,莉莉……”

日向合理側首看她。

接受到注視,宮野明美立刻收斂了神情,但還是剋制不住地流露出擔心,她擔心道:“如果在東京行動的FBI全部死掉的話,下一步,紐約就不止派FBI來了。”

“而且MI6也會派人過來。”來的很可能是一些日英混血的特工,比如他們的親戚,那位在MI6任職的赤井瑪麗。

宮野明美不是特別熟悉自己的這位姨媽,只知道她是自己母親的親生姐姐,嫁給了同樣在MI6任職的赤井先生,也很久很久沒和對方見過面了,上次見面還是在……

在實驗室的時候。

當時日向合理也在,她們一起視訊通話過,雖然只是簡單打了一下招呼、自我介紹一下,就被大人們哄出去了。

宮野明美瞥了一眼日向合理,儘量控制住了自己的憂心仲仲。

日向合理:“……”

正常情況下,誤以為他要去逮捕FBI的話,難道不是應該擔心他會受傷嗎!

他把‘不用擔心,我是不會受傷的’咽回去,默默咬了一下空氣,安撫道:“不,我要對付的不是FBI的人,也不是要對付MI6的人,更不是要對付其他什麼人,不是對付,是驚喜。”

“不告訴琴酒,是因為我在準備對他的驚喜。”

驚喜?

宮野明美一點也沒被安撫到,她在腦子裡轉了一圈‘驚喜’的概念,真的不安起來。

莉、莉莉視角的驚喜,應該絕對不是大眾意義上的那種驚喜吧?

驚喜不會是‘你的敵人都會安心上路吧’之類的東西吧???

一直到抵達酒吧,宮野明美的腦海裡都還有‘日向合理從火場裡走出,無視了琴酒被禮物驚喜到綠了的臉色,平靜又淡然地說這就是驚喜,試圖獲得誇誇’的畫面。

……不會吧不會吧……

酒吧門口有穿著制服的安保,他們沒有太認真,一邊和門口的熟客交談、一邊笑著掃視其他走進酒吧的客人。

沒有明顯未成年的傢伙,他們就都沒攔,就算是有樣貌比較模糊、不確定有沒有成年,和那種雖然打扮成熟,但其實能看出來是未成年的傢伙,他們也都沒有攔。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嘛,都認真偽裝了,就放過去吧,反正一般也不會出事。

不管心裡怎麼想,他們都發揮酒吧的特色,對每位不可疑或可疑的客人都露出真誠微笑。

直到這份感動客人的溫暖真誠微笑對上了一位一看就不好惹的客人。

不好惹的客人穿著一身黑色系的裝扮,有著一頭蓬鬆凌亂的黑色頭髮。

這種全身黑色的裝扮本來應該沒什麼突兀特點的,但客人自帶突兀特點,有著一張出色的臉。

以及,一雙格外吸引人的眼睛。

酒保微笑著掃過去的視線在徹底看清那位客人之前、就對上了那雙綠色的眼睛。

那雙綠色眼睛也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睛的主人似乎察覺到了他對剛剛進去的那位未成年少女拙劣偽裝的嘲笑,於是不耐地揚了揚眉,也嗤笑了一下。

酒保:“……”

不好意思,糾正一下,沒有‘嗤笑’。

但是酒保可以發誓,他真的看到了那雙眼睛裡閃過的不屑和輕視,也看到了對方臉上的不耐表情,更直接幻聽到了相當具有嘲諷力的嗤笑!

不好惹的客人一手插兜,冷著臉邁步走過來。

酒保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用眼神向同事求助。

然後他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這位三天兩頭請假,遇事絕對不在,接人待事滑得流油、還格外會哄女性開心的同事居然沒有當場轉頭假裝沒看到。

而是下意識往前走了兩三步,彷彿根本沒有察覺到這位客人的不好惹程度一樣,眼眨都不眨一下,目不轉睛地靠近過去。

他同事微笑著道:“歡迎光臨,先生。”

不耐煩先生瞥了他一眼,再次揚眉。

一直攬著不耐煩先生手臂,卻彷彿隱身、現在才剛剛上線的一位溫柔女士出聲,“您好。”

她溫柔微笑著,卻不容置疑,“請讓開。”

酒保簡單翻譯了一下:滾。

他瞬間對同事投以由衷欽佩和敬意的目光。

沒想到這個經常請假,喜歡搭訕年輕單身女性,還有潔癖和強迫症的傢伙居然這麼勇敢,敢為同事挺身而出沾手這樣一看就是黑色人物的客人,牛哇牛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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