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傳來臥底補充的資訊,說明他乖巧上交的炸\/彈總共有五十多枚,其中有定時的、有水銀裝置的,還有隻能遠端遙控的。

琴酒查閱完資訊,便在頭頂冒出一串省略號:“……”

五十多枚。

他定定地看著訊息,反覆確認臥底發過來的那個大致數字,又反覆確認了一下日向合理的不穩定性。

好的,五十多枚,明天起來東京的大家可以一起完蛋了。

琴酒立刻找出一個號碼撥打出去,在對方匆忙接通的第一瞬間就冷聲逼問,“你現在在哪?”

“啊?”對面的組織成員怔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我還在可以隨時看到東京塔的賓館裡,大人。”

對面的語氣更加提心吊膽起來,“冰酒大人那裡有什麼突發狀況嗎?”

要確保東京塔的安全,當然不能憑某個精力過分旺盛傢伙的良心,那傢伙有良心嗎?

理智上,琴酒覺得那個傢伙並沒有這種一點都不好吃的東西。

所以除了再三請求那個精力旺盛的傢伙暫時不要動東京塔,琴酒還有其他的準備。

比如在東京塔附近安插幾個人形攝像頭,每天專門負責盯著東京塔,確認東京塔安慰的那種。

……就是沒什麼用。

他們的唯一作用,就是在日向合理試探性地好奇推倒東京塔之前,通知琴酒做好‘危險的龐然大物靠近東京塔,請您準備好速效救心丸!’的心理準備。

或許是在東京塔倒下之後,琴酒看到新聞之前,沉重地通知他‘東京塔完蛋了,大人快看新聞,一大波敵人正在趕來的路上’。

按照日向合理的能力和性格,可能還有第三個分支,就是琴酒看到新聞,從心臟突發中挺過來,打電話給那些人形攝像頭們逼問的時候,能驚喜地聽到對面傳來某個罪魁禍首若無其事的聲音。

大概是‘咦,這些傢伙居然是Gin你下在這裡的?居然不告訴我一聲,我還以為是敵人,所以全部剷除掉了’這種不僅不反省,反而還隱隱表示出了自己的能力,試圖獲得誇獎的話。

琴酒覺得第三種支線實現的可能性最高,所以在挑選人去駐紮在東京塔附近的時候,先提前宣告瞭他們就像是朝不保夕的蒲公英,隨時可能被龐然大物猛撲猛咬。

龐然大物就是冰酒。

在通知完,在場的大半‘蒲公英’:“……”

他們晃著枝葉和搖搖欲墜的腦袋驚恐起來。

沒驚恐的‘蒲公英’不是過分淡定,也不是毫不害怕日向合理,而是剛加入組織不久,不知道‘冰酒’是誰。

現在,對面的那個傢伙就是‘知道冰酒意味著什麼’的那一批傢伙之一,還挺聰明的,一接到琴酒的電話,就立刻察覺到可能有事發生,自己的項上人頭要不保了。

琴酒彈了一下煙,“不該問的別問。”

他結束通話電話,又皺著眉給其他的人形攝像頭打電話。

第一個電話,無異常,琴酒覺得很正常,大機率是日向合理還沒吹到那隻幸運的‘蒲公英’。

第二個電話,也無異常,琴酒覺得挺正常的,吹蠟燭都需要時間,更何況是吹‘蒲公英’。

第三個電話,‘蒲公英’表示無異常,結束通話電話前,琴酒確認了一下對方確實一直在監視東京塔,時不時給予視線注視,沒摸魚。

第四個電話,無異常,琴酒深深地皺起眉。

第五個電話,無異常,琴酒開始轉換思路。

……

第八個電話,無異常,八個方位和八個無異常。

琴酒鬆開眉頭,他很想滿意地冷笑一聲,說一兩句‘哈,看來那傢伙沒有又欺騙我,遵守了承諾’或者‘哈,沒想到那個精力旺盛的傢伙還是有分寸的’。

但是他發現他冷笑不出來。

甚至連鬆開的眉頭也鬆開不了幾秒,就又深深地皺了起來。

最恐怖地不是直面‘你醒啦,東京塔的手術很成功!’,而是在明知道某個精力旺盛的傢伙要了炸\/彈,卻搞不清楚那個傢伙要幹什麼的時候。

五十多枚!

整個東京都應該憂慮起來的五十多枚!

如果東京能張腿的話,琴酒估計它直接頭也不回地跑路了,只留某個悶頭研究炸\/彈的傢伙在原地茫然張望。

但是東京不知道,警方也不知道,那群卑劣的FBI更不知道。

唯一知道‘東京危’的只有琴酒。

他在彷彿無聲響起的倒計時中皺著眉,又深深地抽起煙。

一隻有些顫抖的手機被伏特加沉穩地遞了過來。

琴酒:“?”

“大哥,我收到一條訊息,是冰酒發過來的,”伏特加沉穩道,“他撥打你的手機提示在通話中,於是耐心撥打了三次,次次都在通話中。”

琴酒:“……”

他把煙掐滅,先冷冷地和伏特加充滿‘老大,你肯定不會安息,但我可能被遷怒安息,救命!’的眼睛對視了一下。

“你太害怕他了,伏特加。”他淡淡道,“如果你沒有惹到他,他是不會對你下手的。”

伏特加沉穩道:“大哥說的對。”

……問題就是怎麼算惹到啊?

初次見面,見識那個小鬼拙劣的手槍槍法,於是發出嘎嘎笑聲,嘲笑這小子的打隊友技術,算不算惹到?

在見識完日向合理的狙擊技術後,伏特加就當場深刻反省了,但反省的還不夠多。

於是他在震驚東京的狙擊事件時又再次深刻反省自己的過錯,在‘冰酒是一把鋒利的冰刀’的名聲在東京傳遍的時候,雙深刻反省了一下,在‘晴子小姐’怪誕傳說流傳起來的時候,叒深刻反省。

日常接觸日向合理的時候,更是一直都在反省。

他有點害怕他、琴酒和日向合理在東京嘎嘎亂殺,他負責嘎嘎和被殺的那種嘎嘎亂殺。

琴酒懶得幫伏特加做心理疏導,反正害怕著害怕著就習慣和免疫了,就像他忍耐著忍耐著就習以為常了。

他先檢視了一下通話記錄,發現幾條未接通話記錄裡確實有日向合理的,便回撥回去。

電話裡傳來漫長的“嘟——嘟——嘟”聲,響了快十幾秒,在電話即將自動結束通話的時候,琴酒才聽到電話的嘟聲消失,耳邊傳來了日向合理的聲音。

“啊,你現在在加班做任務嗎?”

對方自言自語了一下,又否定這個說法,“不,現在是下午七點,還是正常的上班時間,也是正常的加班時間。”

頓了一下,日向合理又敏銳道:“你在酒吧?”

隔著電話都能聽到清吧的低低音樂聲,這個精力旺盛的傢伙聽力真敏銳。

琴酒道:“我在清吧和任務目標交接檔案。”

他瞥了一眼清吧門口,發現了剛剛走進來、正在不著痕跡地東張西望的任務目標,於是抬手對伏特加做了一個手勢,接過車鑰匙,自己從側面往外走去。

“任務已經做完了,有什麼事嗎?”他不動聲色地詢問。

“你不知道嗎?那位好心的警官先生沒有告訴你?”日向合理先反問,又瞭然,“抱歉,忘記‘假裝不知道,不動聲色地打探’是你天性的一部分了。”

琴酒:“……”

在此之前,他有過明明知道、卻假裝不知道,明知故問的案底嗎?

沒有吧。

他挑了一下眉,總結重點,“所以有事。”

沒事的話,日向合理就會說‘沒事’,再加一些能令人血壓飆升或者是能讓琴酒立刻沉聲說‘stop’的想法。

“你帶紙條了嗎?”日向合理再次詢問。

琴酒推門走出酒吧,他順著迎面而來的清新空氣抬頭,瞥了一眼周圍亮起燈的街道和正常流動的人群,先伸手摸了一下兜,在手指碰到紙狀感的物體的瞬間回答:“帶了。”

“嗯,”日向合理又問,“你剛剛做完任務,現在有空吧?”

碰了碰紙條,琴酒剋制地遵守了約定,他避開紙條、拿出車鑰匙,又摁了一下車笛摁鍵,在近處黑色保時響起的車笛聲中回答這個問題。

“有空。”

“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

“我現在,”日向合理的聲音遠離了一下。

電話那邊傳來了他和其他人的交談聲,琴酒隱約聽到他是在問地址,於是皺了一下眉,伸手拉開車門坐進去。

幾秒後,日向合理的聲音又近了起來,“深井工廠。”

深井工廠,是一個已經還算可以,規模挺大,但近十幾年已經不行,最近開始有要拆遷傳聞的破舊工廠。

琴酒之所以能夠記得這家工廠,是因為前幾天在車上的時候,他快速拿起日向合理觀看的那頁檔案看了一會兒,檔案上面就是‘深井工廠’。

他皺起眉,“你在那裡幹什麼?”

又把眉頭鬆開,“二十分鐘,等我二十分鐘,我去接你。”

“好的。”日向合理毫無異議,聲音也還是那種慢悠悠的平靜,“不用來太快,我不急的,不要飛車,不然會被交警貼罰款並吊銷駕照的。”

……那是普通人。

琴酒啟動車輛,他把電話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淡淡地反駁,“那是普通人。”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無視了自己剛剛按正常行駛速度算的‘二十分鐘’時間,猛地踩下油門。

黑色保時捷在街道上飛飈起來。

深井工廠離東京塔並不算太近,也並不在東京的繁華地區,因為是工廠,它在東京比較偏遠的地區,以免平時工作日的時候吵到其他的正常鄰居。

這就有了一點好處:道路暢通無阻。

路上別說交警了,連個攝像頭都沒有,周圍的車輛也很稀少,就算見了飛馳中的黑色保時捷也連抗議都來不及抗議一下,就直接擦肩而過永遠拜拜了。

所以飛馳著飛馳著,琴酒的車速就越來越快?也越來越爽。

在擠進視窗的呼呼烈風中,他甚至淡定地抽了一根菸,又再次對日向合理強調了一遍‘只有廢物才會在飆車的時候被交警抓到’。

因為日向合理回來了,他就把菸灰缸放到了後車座,在抽完這支菸的時候,琴酒只略遲疑了一下,就把它拋進了街邊的瓶罐專用垃圾桶

最後抵達深井工廠的時候,他只用了十三分鐘。

琴酒淡淡地向電話那頭彙報,“我到了,十三分鐘。”

“好厲害。”日向合理立刻配合性地在語氣里加了一些讚揚和誇獎的成分。

他不只是進行寬泛而套話的誇獎,還結合現實情況,有理有據地誇獎,“三分鐘前,你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只用了三秒就穿過了我下方的那條街道,很厲害。”

琴酒:“……”

琴酒:“?”

“你確實可以飆車,”日向合理認真誇獎,“交警是追不上你的。”

“道路上也沒有攝像頭,如果他們沒有每位交警都裝備記錄儀並一直開啟的話,也不能從記錄中找到你的車牌號。”

“是無痕行動,很棒。”

琴酒:“?”

他握著手機,看向緊挨著門、看起來沒有一個人的深井工廠,沒被電話對面傢伙接見丟擲來的認真誇獎迷惑,而是深深吸了一口氣,抓住重點,“三分鐘前,我路過你的時候?”

“???”

日向合理停頓了一下,“是的。”

他誠懇回答,“深井工廠是這附近最有名的標誌性建築了,我本來打算在你去深井工廠、路過我的時候叫住你。”

“但是,你只用了三秒鐘就透過了那條街道,還開啟車窗往街道上的垃圾桶裡投擲了一個菸頭。”

他誇獎,“很厲害。”

琴酒:“……”

琴酒閉了閉眼,他再次感受到了久違的熟悉感,並熟練地忽略了自己高血壓的感覺,忍耐又順從地轉車回頭。

他再次抓住重點,“你在我丟菸頭的那片區域?”

“三分鐘,我這就到。”

“好的,”日向合理毫無異議,甚至友善性的發出鼓勵,“三秒透過一條街道,你可以一分鐘趕到的,加油。”

琴酒:“……”

“一分鐘,”他改口,又再次抽出一支菸點燃,才咬著煙重複了一遍實時重點,“五十五秒後我會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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