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日向合理先發出戰術性的語氣詞,才回答,“GIN說了。”

回答了這個問題,那就要回答‘我明明告訴你了,那個傢伙身上有警方人員的影子,為什麼你還不處理他?’這個潛在的附屬問題了。

所以這邊剛回答完,那邊日向合理就立刻提前截斷這個問題,反問對方,“你覺得他是警方人員的臥底?”

“那,不處理掉他嗎。”

“Yep,”貝爾摩德笑起來,“我沒有證據,只是感覺。”

所以不方便處理。

日向合理:“……?”

他轉動眼睛,試圖跟上貝爾摩德的思路,但努力跟了跟,發現他還是搞不懂對方。

這種事,需要證據的嗎?

一個普通的底層人員而已,哪怕是代號組織之間都有天差地別的差距,更何況是和非代號成員之間。

覺得黑髮希羅身上有警方人員的影子的話,在察覺到的那一瞬間,貝爾摩德就可以輕鬆又隨意地送黑髮希羅一份加了料的任務,讓他直接GG。

根本不需要證據。

組織又不是官方組織,非要能證實職員和其他企業有勾搭的確定性證據才能‘開除’該職員。

讓代號成員升起了‘這個傢伙的身上好像有警方成員的影子’的疑問,普通的底層組織成員就可以直接GG了。

別說是覺得‘這個底層組織成員好像是臥底’,就算只是單純的看不順眼,代號成員都可以直接送普通成員去三途川,黑色世界可和光明世界有著天然的差距的。

那貝爾摩德是怎麼理直氣壯說出‘沒有證據,所以我沒有動手處理’這種鬼話的?

日向合理覺得有點不合理。

等等,他突然想起來,貝爾摩德不只是這一次說過離譜的話。

之前,她還說話‘代號成員之間的地位都是平等的’這種話,同樣讓他覺得不合理、並大受震撼過。

……是慣犯啊,那沒事了。

他鎮定自若地點頭,“我知道了。”

然後敷衍性地給出鼓勵,“那,加油找出證據?”

“好的,你之前和那傢伙一起做過針對FBI的任務吧,”前面就是收費站,貝爾摩德把車速降下來,漫不經心地繼續說,“感覺那傢伙怎麼樣?”

感覺,不能說和警方人員一模一樣,只能說是毫不相干。

警方人員會毫不猶豫地砰砰砰狙擊FBI嗎?會在撤退的時候還有點依依不捨,追問上司要不要再點幾個警方高層的幸運兒嗎?

以已度人,日向合理覺得,黑髮希羅當時很正常,如果是他自己在執行那個任務,肯定也會歡快地開槍、也肯定會依依不捨,更會追問上司‘可不可以再來一次!’。

這樣一想,黑髮希羅沒有纏著他,還挺懂事的。

對比產生美,後座有個靜靜看過來的金髮傢伙,日向合理對貝爾摩德的包容性強很多了,語氣也更加委婉,“他狙擊FBI的時候,很乾脆利落。”

又立刻附和著貝爾摩德的意思、補充道:“不過他也沒有狂笑著大仇得報,可能是在堅強偽裝的警方人員吧。”

機率大概是%。

貝爾摩德說什麼就是什麼,嗯。

可能是他的附和太貼心了,貼心到貝爾摩德都有些感動,所以她停頓了幾秒,才又回話,“是嗎,也就是說,你也覺得他是警方人員?”

“你覺得是,”日向合理回答,“那就是。”

他再次鼓勵,“你可是代號成員,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所以就算等會兒見到了黑髮希羅,直接給對方來一槍,然後瀟灑急轉彎揚長而去,日向合理覺得也不會有人有意見……起碼車上,不會有人有意見。

想了想,日向合理突然轉頭,看向後座。

後座的那個金髮傢伙只在一開始說過幾句話,之後就一直安安靜靜的,像是在憋壞水。

日向合理把剛剛貝爾摩德拋給他的問題、又修改了一下措辭,拋給安室透明“昨天,你和希……那傢伙一起做任務了吧,對他的感覺怎麼樣,覺得他是警方人員的可能性有多大?”

在安室透回答之前,他又漫不經心地對貝爾摩德解釋了一句,“他們兩個昨晚一起做了一個綁架勒索的任務。”

他誇讚,“他們很聰明,進任務目標所在的辦公室前,找了能遮擋樣貌的東西。”

#他們一開始行動的時候,光明正大露著臉,根本沒做偽裝,不知道被多少監控拍下來了#

“那傢伙的槍法不錯,”日向合理又誇讚,“就算拿著膛線出錯的槍打人,也能命中人體。”

#交戰的時候沒有槍槍致命,倖存者會記住他們的樣貌#

他繼續誇讚,“任務目標很爽快,直接要自己付贖金,當時我不在,他們反應也很快、直接把自己知道的賬戶發給任務目標,然後撤退了。”

#行動不專業,明明任務目標還能吐出更多的好處、要贖金要少了,他們孤卻傻乎乎的不砍價,乖巧離開了,是笨蛋#

……等等。

日向合理暫時停頓了一下。

他說的都是實話,表達的也都是實話。

那這樣一總結,昨晚,他不應該坐貝爾摩德的車離開,而應該轉頭殺回阿西莫夫研究所,直接闖進去開門見山‘你們疏漏太多了’、然後崩了這兩個傢伙。

或者把這兩個傢伙約出來,他去鄰居那裡借一把狙擊,直接遠端結算任務、給他們一人一顆任務獎勵。

反正他當時又不知道金髮希羅是代號成員,對付底層組織成員,幹掉不是很正常的行為嗎?頂多名聲受損。

名聲有用嗎?沒用!

而且他動手的理由確實很充分,這兩個傢伙確實沒做好任務。

錯過最佳清理機會了!

而且那兩個傢伙相比起來,日向合理還是更想幹掉金髮希羅,黑髮希羅可以做個添頭,卻偏偏是金髮傢伙成了代號成員。

果然,有競爭關係的傢伙,不能等可以順路踹飛的時候再出手,應該主動出擊,就算是繞路也要提前幹掉。

等他‘讚不絕口’完,安室透才開口,“那傢伙……”

說話的時候,他的思緒飛快運轉,但表面還是格外冷靜,只是眉頭往下壓了壓,讓表情更加冷峻一點,“有是警方臥底的可能性。”

嗯?為什麼這麼說?

日向合理回憶了一下那一聲聲乾脆利落的槍聲,還有對方開槍後還依依不捨……以及,雖然在他代號任務中,對方的表現很……

但是,一開始沒有競爭關係的時候,對方對組織成員還挺友善的。

一個警方臥底,會對組織成員友善嗎?

除非是找到真正的家了。

安室透像是回憶到了可疑的佐證,於是皺起眉,補充道:“昨天執行任務的時候,剛開始,他只有幾槍打中了安保人員的要害,大多都在射那些傢伙的軀體和手臂,廢掉他們的行動能力。”

日向合理:“……”

“之後,發現我懷疑了,他才開始槍槍命中要害。”安室透鎮定自若道。

日向合理再次:“……”

你們兩個,一個用膛線出問題的槍,一個常用手受傷、槍法受影響,不都是在debuff的狀態下開槍嗎?

準頭也半斤八兩。

你到底有什麼資格說出這話.jpg

不,應該是: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jpg

對方應該覺得自己有理有據,越說、越像是越來越相信自己的判斷一樣,一開始只是輕微皺眉,說完就是深深皺眉了。

日向合理也深深點頭,轉頭就對貝爾摩德戳破這個金髮傢伙試圖迫害底層組織成員的真面目,一點也不給這個金髮傢伙面子,“槍的膛線有問題。”

對比真的會產生美,某一瞬間,在日向合理的印象裡,那個初次見面就會安慰他‘琴酒算個什麼,你後臺更硬,他才不會真咬你’的黑髮希羅,突然變得好了起來。

原話好像不是這樣,不過沒關係,現實總是冷酷的,記憶才是美好的。

貝爾摩德的唇角上揚了幾秒,才勉強按耐下去,她再次降緩車速,平安駛過收費站,並且接受告狀,“是嗎?”

“那傢伙的狙擊不錯,如果真的和警方沒什麼關聯的話,再多做幾個任務、花費一兩年的時間,就能成為代號成員了。”她隨口道,“不是所有人都幸運到經常出外勤任務。”

前提是,一兩年後,他還活著。

而現在,黑髮希羅大機率是活不到那個時候了,一個毫無底線、會對底層組織成員殘忍下手的金髮希羅會狠狠咬死他。

唉,本是同名字,希羅何必難為希羅。

好歹一起出過任務呢,至於這麼殺氣畢露嗎?

日向合理瞥了還在皺眉的安室透一眼,假裝自己佔據道德高地,若無其事又理直氣壯地譴責對方,“不要提前預設立場去考慮問題,把你的偏見去掉,再重新看一下你剛剛的那幾句話。”

“不過,你的這個猜測很正常,”他慢悠悠地補充,“在你說你的手受傷了之前,我也是這樣想的。”

安室透:“……”

他把自己的表情調整了一下,眉頭更往下壓,同時出口道:“膛線壞了話,有情可原,之後,他的準頭確實還行。”

這是一種微妙的‘我不信,我認為我是對的,但是你比我地位高,行吧我信了,被你硬生生摁頭,只能信了’的態度。

“好了,先生們,”貝爾摩德從後視鏡斜了安室透一眼,出聲打斷他們的談話,“你們談論的傢伙,就在前面。”

車子剛剛拐彎,前面是一條長長的大街,街上有許多的路人。

日向合理把視線轉過去,在街道上匆匆捕捉了一下,便捕捉到了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站在便利店的收銀臺前面,收銀員在掃一些食物和飲料的碼。

他的裝扮非常符合組織的作風,是黑色外套加黑色褲子,很方便執行需要濺血的任務,現在正在一邊舉著手機,微垂下臉,一臉凝重地打電話,一邊從夾著錢包、從裡面抽出幾張紙鈔給收銀員。

接過紙鈔後,收銀員幫他把東西裝進白色的購物袋裡,他伸手接過,低頭往外走,還在一臉凝重地打著電話。

然後,車輛緩緩滑了過去,直接停在了諸伏景光的面前。

諸伏景光沒有下意識抬頭打量這輛突然擋住自己視線的車。

他保持著原來的低頭打電話姿勢,剛好和趴在車窗、抬頭看過來的日向合理對視。

日向合理簡單道:“晚上好。”

“……”諸伏景光道,“是的,我知錯了。”

他又停頓了幾秒,才把電話結束通話,低聲道:“晚上好,冰酒。”

沒等日向合理詢問,他就低聲主動解釋,“我剛剛在和琴酒打電話。”

“我接觸的組織賬戶不多,只有一個,是之前做任務時、琴酒發給我的,昨晚我留了那個賬戶。”

嗯?

等等,那十億不就直接打進琴酒的賬戶了嗎?

日向合理立刻詢問,“所以?”

“我沒有提前向他彙報,”諸伏景光繼續低聲解釋,“他在訓斥我。”

……那怪不得現在一副低聲下氣的、低眉順眼的樣子。

日向合理隨意點頭,關心最重要的問題,“那你剛剛彙報了嗎?”

彙報‘不是天降橫財十億’、那是‘冰酒辛辛苦苦掙來的錢’。

“彙報了。”諸伏景光道。

日向合理鬆了一口氣,剛要無所謂地順口幫琴酒譴責一下不懂事的下屬,就聽到後座傳來一聲低低的冷笑。

那聲冷笑,像是在嘲諷底層成員就是不懂事,居然連提前彙報都不會。

日向合理:“?”

他其實不太懂,明明是多人任務,後座那個傢伙也沒想起來向琴酒彙報,現在怎麼能這麼理直氣壯發出嘲諷的。

你的臉皮到底有多厚.jpg

單純疑惑這一點時,日向合理發現黑髮希羅聞聲往後座瞥了一眼,也反應過來自己是被嘲諷了,於是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話,而是又把視線移回來。

諸伏景光遲疑道:“有任務?”

“時間差不多了,餐廳那邊應該準備好了。”貝爾摩德估算了一下時間,她瞥了一眼諸伏景光,“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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