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將自已看到的這些東西當做幻覺的黃忌,從樓道到班級這段路上都十分健談。

路上遇到了許多熟人都熱情地與對方打著招呼。

自高二分班後,高一學年好不容易熟絡起來的同學們轉眼間就又要分別,這讓黃忌有些感慨。

好在孫敬國跟他同樣分到了三班,至少在新班級裡也不會落得個連話都沒人一起講的下場。

每每想到這裡,黃忌對孫敬國那喜歡到處瞟漂亮女孩子大腿的行為也是順眼了許多。

“喂,快看快看,是白欣怡。”

孫敬國突然一臉激動地拍了拍黃忌的肩膀,用下巴朝走廊過道一側抬了抬。

黃忌順著那個方向看去,一道靚麗的身影在慢條斯理地向前踱步著,在她身邊圍繞著許多女孩有說有笑的。

白欣怡有著一頭罕見的白髮,一雙杏眼中點綴著淡粉色的瞳孔,露在外的面板過分白皙。

她的嘴角不管何時都含著淡淡的笑,散發著溫暖的同時又讓人有種想要保護她的衝動。

只能說不愧是蟬聯兩屆魔都第七中學的校花冠軍,確實稱得上男孩們的初戀殺手。

一開始黃忌知道白欣怡這個人時還暗暗羨慕過人家的天生麗質。

長得如此漂亮,只要不單出美貌這張牌,人生之後的路無論如何都不會太難走。

但瞭解後發現銀白色如星河倒映的白髮與過分白皙的肌膚,還有那雙淡粉色的杏眼瞳仁都是天生的白化病所造成的,就不再對其抱有任何嫉妒想法。

“漂亮女孩子的大腿果然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孫敬國仔細盯著白欣怡包裹黑色絲襪的大腿不禁發出感嘆。

魔都第七中學女生校服是十分大膽的短裙式,主體是淺紅白色調搭配黑色長襪,胸口處還畫著淡金色的梧桐樹校徽。

孫敬國不止一次向黃忌表明七中校長是一個多麼多麼敢於創新、不墨守成規、跟緊時代潮流、審美極好……(省略八百字)的人。

黃忌有些扶額,一把推走立在原地罰站眼神跟著人家大腿走的孫敬國,兩人與白欣怡錯身走過。

黃忌不知道的是,白欣怡在他們兩人走過時回頭看了一眼。

她凝視著黃忌和孫敬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眉頭也不易察覺地微微皺起。

“欣怡怎麼了嘛?”

跟白欣怡一起走的女孩們看著她那副模樣有些疑惑,同樣朝黃忌與孫敬國方向看去。

有個女孩說道:“那兩個男生我記得它們好像是三班的……”

“沒,只是他們有個人長得很像我之前的朋友,可惜是我看錯了。”

白欣怡將頭重新轉回前方,露出溫柔的笑容,眼神裡卻有些深邃。

剛到教室,黃忌就被孫敬國掠奪走了昨天的數學作業,忙著開始奮筆疾書。

距離早讀還有三四分鐘,黃忌決定一個人趁著這個時間段去飲水機打水。

教學樓的飲水機設立每層樓道口的左右兩邊,但不知道什麼原因三樓高二年的飲水機壞掉了。

於是黃忌不得不多走一段路下樓去了二樓高一年打水或者去四樓高三年打水。

‘唔,慘耶,人這麼多。’

無視掉三樓走廊上站在原地不動的剪刀鬼,黃忌下樓就看見七八個人排隊在飲水機前。

特別是隊伍末尾是剛剛見到過白欣怡一行人。

看來剛剛的路過就是去樓下打水啊。

她們排隊過程中還在有說有笑的,黃忌一時間有些不敢站進去。

可此時再爬到高三年的四樓更加麻煩,黃忌硬著頭皮排在了她們後面。

白欣怡身為魔都第一中學的校花,其輿論程度不亞於明星,身為異性你遠遠欣賞倒也沒什麼,但是如果與其接觸的話……

網路大擂臺,有嗎你就來。

校園論壇上分分鐘會掛上“無知下頭男,也不照照鏡子。”這種攻擊性非常之強的帖子。

別問黃忌怎麼知道的,問就是孫敬國講的。

對於這些雜七雜八的人際關係,醉心學習的黃忌其實處於一種白痴階段。

各種各樣的八卦還有注意事項都是聽孫敬國的。

比如:那個班級誰是不良啊,要保持距離啊、那個女生又談戀愛了,之後別跟對方過分接觸啊、昨天誰和誰又打架了……

記得某次課間在和孫敬國聊天時,黃忌還被他特別強調過“看可以,但是千萬別靠近白欣怡。”

排隊過程中黃忌低著頭裝透明人,還在心裡不斷祈禱著對方看不見自已。

可惜事與願違…

“哎,這不是黃忌同學嘛,早上好啊。”

白欣怡一行人中一個三班的女生突然轉頭跟他打了聲招呼。

不得已黃忌臉上帶著僵硬的笑,回了一句“你們早上好。”

“他就是欣怡說長得很像她朋友的傢伙啊,還蠻帥的。”

“他名字是不是有些奇怪啊,忌?感覺好不吉利啊…”

“哎呀,我告訴你黃忌在我們班…”

白欣怡一行人,除了白欣怡帶著笑對黃忌點了點頭就沒再關注外,其他人都開始了竊竊私語模式。

剛剛跟黃忌打招呼的女生,此時滿臉八卦地跟同伴分享著黃忌在班裡軼事。

哪怕她跟黃忌其實壓根不是很熟。

‘糟了,我成話題了。’

黃忌尷尬到快摳出三室一廳來,那些竊竊私語自已其實能聽到個七七八。

為了防止社會性猝死,黃忌突然捧讀著:“啊,我突然想起來要把作業給孫敬國,先回教室了。”

“哎?可是你還沒打水呢,要我幫……”

“不用不用,我之後自已再來就是了。”

黃忌承受不住自已身為討論物件的社交壓力,直接可恥的潤了。

樓道里,黃忌後悔自已為什麼不能多走兩步上四樓。

帶著鬱悶的心情,黃忌還是爬到了四樓。

四樓樓道飲水機前只有兩三個人,排了一會很快就到了黃忌。

‘呼,早知道就先來上面了。’

黃忌嘆了口氣,趁著上課鈴回到三樓打算回去教室。

樓道里已經沒什麼人了,大家都匆匆忙忙地趁著上課鈴跑進教室。

再次略過剪刀鬼,黃忌不緊不慢地走向三班教室,而在他視線左側有什麼東西唰地閃了過去。

“哎哎哎!!”

“臥槽!跳下去了!”

“啊!有人跳樓了!”

本來冷清的走廊因為幾聲尖叫聲變得擁擠,黃忌腦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只是本能的湊到圍欄向下看去。

血色蔓延了教學樓半邊過道, 翠綠的花圃被壓塌一塊可卻沒有完整的人形。

黃忌視線微挪,他看見了各種各樣猩紅的臟器,還有墜樓者的上半身。

他面目朝下血液四濺,上半身與下半身像是被某種利器一分為二相距三四米遠,而那一頭被血染的發黑的黃毛是那麼醒目。

“嘔...”

走廊上一些女生受不了這種刺激性畫面發出了嘔吐聲,這時黃忌猛地回頭看向被人群簇擁著的剪刀鬼。

它此時低著頭,灰塵似的黑色粒子籠罩他的四周,同樣被籠罩幾個看熱鬧的人臉色變得跟它一樣青灰。

“看...得...見...”

臉色變得青灰的幾人忽的將視線轉向黃忌與其對視,那滿是眼白不見一絲黑色的瞳孔駭人無比。

黃忌嚇了一跳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撞上欄杆,可一眨眼剛剛那些變鬼的幾人又變了回去。

臉上是十分正常的小麥色,瞳孔裡也有著黑色的瞳仁,他們也沒有並轉頭看向黃忌,只是拼命向前擠著想要靠到圍欄邊看熱鬧。

似乎一切都只是黃忌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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