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決難得的投入。
這種沉浸感隔了五百年，總是吊兒郎當行事的他如今異常反常。察覺到他這種狀態的除了在他身邊的林妗，還有窺屏的一干主宰們。
“他想幹嘛？”良夜接過小八睇來的瓜子，“他不會心血來潮想再爭一次主宰吧？”
“可我們到現在也沒辦法跟他聯絡啊，誰給他塞的指揮者？不知道10052是特殊情況嗎？”老三倍感頭痛，“現在二哥也不管，丟下一句隨便他就走，難道我們真不管？”
“對啊，誰派的10052？”
“不知道啊，不是我反正。”
“那天值班的是誰？”
“當時三姐在，我在，老五在，”良夜把瓜子重新塞到小八手裡，拍拍手上的灰開始掰手指，“小九不在，四哥不在。二哥…二哥在嗎？”
“……好像值班的，”老三從螢幕中緩緩抬頭，“就是二哥。”
宋決這裡。
林妗參加戰鬥後正式確定這些人偶根本就沒有什麼攻擊力，就勝在數量多，她挑了一邊眉幾步竄到宋決面前：“你在鍛鍊身體嗎？”
宋決：？
本來想嘲諷她幾句，但餘光掃到她時，好像他突然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眼睛也逐漸變得模糊了。
宋決停了下來。
就是這樣的一雙眼睛。
他絞盡腦汁的回憶。
明明一直在和他爭鋒相對，每句話都要嗆一下的人，卻有著一雙冰冷的，如同棺木一般死寂的眼睛。
我討厭這樣的眼睛。
“你他媽？”林妗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瘋，在戰鬥中突然停下來然後盯著自已看到底是個什麼操作她實在是不能理解，“你不想當主宰又沒人逼你，你開擺是什麼意思？”
身後傳來國王的嘶吼。
“林妗！我們要行動了！”蕊蕊在身後喊。
“……”
宋決的思緒越來越遠。
“有誰逼你一定要當這個第一了？”站在不遠處的他聲音冷冽，帶著點嘲弄，看到自已抬眸時還翻了個白眼。
“這個遊戲的目的不就是成為第一？不然繼續下去的意義是什麼？”十幾歲的少年不打理的垂耳短髮髮尾帶了一點黃，他說的很固執，發覺對方不認同的時候只低頭看向自已受傷的手。
“……”對方面龐扭曲了片刻。
“你一直是這樣嗎？”
“你從出生開始就想著死亡嗎？”
“你每一天都可以活得不一樣，這難道不就是你繼續存在的目的嗎？”
“……”
“彭”一聲槍響。
宋決甩開黏在自已身上的木偶人。
“少跟我說這些大道理！”
他借力，不一會在木偶人中開闢出一條道路，幾個縱躍來到林妗面前。
林妗正在一邊輔助幾人等待時機，聽到宋決的碎碎念：“？”
“我見過你的。”宋決又說。
“我會殺了你。”
“？”
國王憤怒的嘶吼，林妗不想再搭理他：“滾。”
“別殺死他！”蕊蕊雙手狠狠推開一個靠過來的木偶人。
丟掉槍準備接近的崔沈力身型一滯。
趙歲歲：“為什麼不殺？這個道具就這一次機會！”
他已經站在了國王身後，匕首橫在他的脖頸之上。
木偶人蜂擁而至，他們的力量越來越小，玩家靠單純的推搡就可以把它們分開了。
“不是那個誰負責這些木偶人的嗎！人呢！”趙歲歲心急想要快速動手，木偶人雖然沒有攻擊力但是勝在數量多，像龐大的蛛絲一樣纏人。
“只有七秒啊！”趙歲歲怒。
崔沈力又看了眼蕊蕊：“別殺他。”
“滾你們的！情侶狗是吧？”趙歲歲明顯不聽，而且更憤怒了，手腕受力狠狠一刀！
七秒時間到。
八點的鐘聲敲響了。
國王整理了一下脖間凌亂的領帶，陰鬱的目光在趙歲歲與宋決身上流連，他什麼也沒說，快步離開了城堡。
——
人物檔案：
姓名：張之玠
世界排名：3060
任務成功數：14
死亡數：0
道具：無
屬性：19（無附屬）
提示：當世界排名為“1”的時候，您可以您任何想做的事，您將是世界的主宰。
“你們什麼意思？”國王撤退後木偶人也消失了，似乎整個城堡只剩下他們七人，玩家們或坐或站，覆盤著剛剛發生的。
趙歲歲的怒火在國王安然無恙的離開後愈演愈烈，他幾乎尖叫：“那個道具多麼難得你們知道嗎？為什麼不殺了他？！”
“你是吃了個哨子嗎？”林妗蹩眉，“冷靜一點。”
“我倆不是情侶，”蕊蕊覺得有必要糾正一下剛趙歲歲說的話，“我們至少相差了二十歲。”
“？”崔沈力不贊同，“我今年才32。”
“哦，那就是14歲。”
“你才18嗎？”張之玠驚訝，“你早死啊。”
“哦不能這麼說，”他說錯話似的捂住嘴，“是英年早逝。”
蕊蕊：……
“現在是說這個時候嗎？？？？”話題越來越遠，沒人理會的趙歲歲感覺自已被忽視的徹底，他努力的想拉回一點存在感。
“你們浪費了一個道具知道嗎？？”
“又不是你的道具，你一直強調它幹什麼。”崔沈力也被吵得頭疼，他現在看著上一隊的隊友只覺得親切，心裡只祈禱著單人賽不要遇到他們其中的任意一個。
“為什麼不殺他？”李玲也不明白，但她存在感不高，不敢像趙歲歲一樣高聲質問。
“國王也許是重要線索，我們只要找到他的弱點就行了，要是第一晚就殺了他恐怕會丟失許多資訊。”蕊蕊解釋。
崔沈力附和點頭。
“你不是動手了嗎？”李玲表示瞭解，她轉了口氣對趙歲歲說，因為她力氣小沒有直接參與戰鬥，所以看得清楚，“我都看見他的喉管了，你當時絕對得手了。”
這話說的露骨，張之玠難受的捂住了自已的脖子，好像下一秒也會有刀子橫在他的面前。
林妗看向一直沉默的宋決。
眾人也跟著一起看向他。
林妗心情很不好。
宋決的掉鏈子讓她覺得乏味，這種感覺好像又回到了剛開始，而宋決和那些蠢蛋隊友也沒什麼兩樣。
宋決並不想和他們溝通，這是他第一次回憶起從前，不想就這麼放過。
他什麼也沒說，起身離開。
眾人：……
“他怎麼了？”張之玠問。
“更年期吧。”林妗冷著臉。
“可是他觸發了兩個支線任務，至少跟我們交流一下再走吧？”張之玠繼續懵。
“算他死了吧。”林妗面色零下三十度。
“我去別處看看。”林妗開擺。
“別！”張之玠拉住她，害怕極了，“姐你別又尋死！”
其餘幾人也看著她。
“……”林妗沉默，望了一圈。
看在合作伙伴的份上——林妗心裡默默道，她深呼吸一口氣對大家說：“不管那個傻逼，你們別拖我後腿，看在蕊蕊的面子上我再玩一局。”
蕊蕊這個女生我還挺喜歡的。林妗心裡點頭。
被點名的蕊蕊受寵若驚，甚至在想要不要草書一份獲獎感言。
張之玠：“謝謝這位姐！也謝謝蕊姐！”
兩位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