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虛擬辦公室
晏志焦急地等待了兩個小時，最後來的卻是晏輝的落荒而回。
“哥，哥啊……大事不好啦！”
晏輝跌跌絆絆進房來，能夠喊出這話音，一隻手都是捏著嗓子眼的。
看到他那樣子，晏志氣就不打一處來，在心裡就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不就殺幾個人嗎，看把他嚇得如此狼狽！
但是，為了讓晏輝趕快說出話來，晏志還是順手把手裡的水杯遞過去，“先潤潤喉嚨吧，慢慢說。”
晏志這樣的不經意，使得晏輝就更急了。他推開水杯竭盡全力地喊出聲來，“哥！真的出大事啦！”
晏輝這樣的舉動，才讓晏志警覺起來，一把將晏輝按到沙發上，就盯住他那雙慌亂的眼睛，“人沒殺掉嗎？”
晏輝被按得死死的，喊出之前一句之後，感覺又再不能出聲，就只能以點頭回應晏志。
“怎麼回事？你說！”
晏志使勁地搖晃著晏輝的身體，像個長輩命令小輩，大人強迫小孩。
晏輝接過晏志手裡的水杯，將整杯水倒進肚子裡，算是緩了過來，開始講述道：
“哥啊，當時就我一個人在醫院。你喊我帶人去追押送丁凡他們的車，帶誰？”
“所以，我只好自已驅車前去。料想著那車上還有咱們三個壯漢保鏢呢，對付丁凡他們仨綽綽有餘。”
“然而，等我趕到我家別墅大門前，那車上仨壯漢及別墅門衛都已被丁凡幹翻……我一個人，自然就不是丁凡的對手……”
“那麼，你花這麼長時間才跑回來？他搶了你的車和手環？還是他打暈你了？都不給我發來資訊？”
晏志一連串的發問，僅得來晏輝不斷搖頭的回應。
“……”
到最後，晏志都被自已整得一臉黑線了，無語至極。
“我被他們抓去晏守信的別墅了……”蓄力一陣，晏輝終於吐出來這麼一句。
這就把個晏志憋的失去了理智，甩手就給晏輝一耳光後，問道：
“那你還有臉回來？……哦，你一定是出賣了我，不然，他們會讓你全手全腳的回來？”
這樣一揣測，過度自信於自已判斷的晏志，哪裡還停得住手哇，雙手齊出地左右開弓。
一陣啪啪啪的響聲過後，晏輝之臉已經紅腫發烏，整個腦袋，變成了傳說中的人臉豬頭。
打和吼，又把晏輝給整懵逼、帶暈圈兒，還痛苦不堪。
好一陣子，晏輝才回過神來，帶著哭腔，咬字儘量清晰而道：
“哥啊，么爸……喔，晏守信。他審都沒審問我一句，我咋出賣你啊？況且，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要去殺人……”
這下，該晏志懵逼了，回神過來，也沒給晏輝道歉，只是好奇道：
“怎麼會這樣？看你回來時那落魂的樣子，又喊又叫，就是出大事樣……”
“就是出大事了嘛！”
到這時，晏輝才想起回來要彙報給晏志的主要之事。
“晏守信要我帶話給你，說我們倆的狼子野心，他早已知道。”
“這個設在老宅裡，已經執行了數十年的晏氏集團總裁辦公室，都是爺爺請人虛擬出來的。真正的管理，遙控辦公室在晏守信那裡。”
“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倆其實是被老傢伙困在這老宅裡，管理著一個完全不存在的晏氏集團啊！我的哥……”
晏輝一口氣講完，這才捂著他那豬頭喊疼。說像是被馬蜂蟄了般，痛苦不堪。
“啊……”
好半天后，如大夢初醒的晏志，吐出這麼一個字。隨即他就衝出了房間。
看晏志瘋了一般，晏輝忍著疼，也是一愣之後，跟了上去。
兩人很快到達設在晏氏老宅後堂裡的遠端辦公室。
晏志立即開啟系統，一番忙碌之後，系統顯示：
此虛擬辦公室執行，已在半個小時前停止！
立即地，房間裡面就傳出來噼裡啪啦、轟轟隆隆的打砸聲。
隨即地，整個老宅後堂便又傳出來吼叫聲：
“浪啊！浪吧，終於浪成光屁股啦！”
“ 數十年喚雨呼風，自以為掌控一切……原來就是南柯一夢。醒來，我是空空道人！”
“爹啊！你聰明絕頂，上下鑽營，以為已經扶我上位，便高枕無憂，安然死去……殊不知，還是被你爹擺了這麼一道！”
“老狐狸的晏道成啊！你不讓我活而安生，我要你死不安魂！”
“晏家老宅，祖祠供奉，歷代先人……我要報復你們……”
“嗚……嗚……嗚嗚嗚！”
哭聲震盪著整個晏家老宅，可是，出宅就被夜空迅速消融……
晏守信的家安在魔都南山，當初晏家兄妹都嫌棄的那棟老舊別墅裡。
這時，這裡正在上演一場激動人心的父女團聚。
互述別離，傷痛之後是歡笑。
好大一群人目睹了這場人間喜劇。
喜大普奔的見面儀式之後，人群退開，留給晏守信一家獨處的空間。
晏守信老了，不僅是五十年歲月的磨搓，關鍵是這期間晏芷母親，終是沒有扛過對女兒的思念，等不來她的迴歸，撒手人寰，留給晏守信內心無盡的痛苦。
鰥居生存，夜裡孤獨，隨時侵蝕著他的意志和生命力。白晝時光裡他身後的晏家這樣個龐大的家族，還要他費心地去操勞……
他真的老得不成樣子了，這是晏芷面對父親時的第一觀感。
這樣的觀感，使得晏芷的心絞著的痛。可她一直忍著沒有流淚。
這是父親從小給她定下的規矩：
再苦，再累，再傷心……把眼淚自已吞了，不許流出來。
因為這個世界不相信眼淚！
但是，此時的晏守信彷彿變了，變得理解女兒的內心感受有多麼難以忍住。
“燕芷啊，哭吧。但是，不必太過傷悲，至少我還活著。就是你媽走了，我都沒跟去。早下定決心，一定要等到你們回來！”
“爸！”
再次喊出這聲之後，晏芷又哪控制得住啊，淚水奪眶而出，止也止不住，像清泉，嘩啦啦地流。
她要把這幾十年憋進肚裡的淚水全給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