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悲涼雲黛
七彩流光絢爛耀眼，彷彿是宇宙中最璀璨的星辰墜落凡塵，又似天地間最美麗的彩虹橫跨天際。
神器之威豈容凡人褻瀆！
未見鮮血，卻有一顆人頭如皮球一般骨碌碌地在地面滾動。
剎那間！
只見猩紅的鮮血如噴泉一般從傷口處狂飆而出，濺落在四周，形成了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那血紅色如此刺眼，彷彿在訴說著生命的脆弱與無常。
我抬起腳踩住滾過來的人頭，低頭看了看，是鬼眼子。
七絕滅殺陣的控陣之人已被除去，那些無辜死去的人應該得以安息了。
鬼仙呢？
我抬頭之時，卻見鬼仙為了躲避神毛的追殺，竟然一頭扎進了融合後的旋渦之中。
就差一點點，鬼仙若是再慢一慢，必將被神毛虐殺掉。
他嘛的！
又讓他給跑掉了，我心裡有些吃驚！
這個鬼仙多次從我手中逃脫，我實在想不明白，一個鬼竟然他嘛的也有氣運？
這不是運氣是什麼？
此時此刻，頭頂天空的陰蓋頭正在慢慢消散，一場滅絕人性的屠殺到此結束。
逝者已矣生者節哀！
走在回返城隍廟的路上，有人在歡呼，有人在發呆，有人在抽泣，還有人手捧著碎肉在喃喃自語。
那些死去的人，大多都是我親手殺死的，雖然是被逼無奈，可是屠刀終究還是在我手裡。
有些事情，過程不重要，可是結果卻很重要。
心中湧起一絲煩悶，彷彿有一團無形的烏雲籠罩著心靈的天空。這種感覺讓我感到莫名的壓抑和不安，就像是被一股沉重的力量壓得喘不過氣來。
我試圖尋找一個出口，卻發現自已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不知道該如何擺脫這種情緒的困擾。
當我再次回到城隍廟時，已然是夕陽西下。
此刻躲藏在城隍廟內的人都已迴轉城裡，唯獨妙雲庵的一眾師徒尚在，似乎是在等待著我的歸來。
見我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靜悟師太是個明白人，唸了一聲佛號後，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話。
“執念重，心魔生，生死往復，又何必過於在意！”
當時我並未去深解這句話的含義，直到多年以後再次回想時，我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只不過早已物是人非，山長水闊！
雲黛城的善後處理工作由嶽將軍率領親衛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直到深夜子時初，嶽將軍滿面愁容的來到了城隍廟。
不用詢問，死在七絕滅殺陣之下的無辜百姓一定不在少數。
實際上，這一切早在我的意料之內，但當它真正發生時，一股深深的悲憫之情還是如潮水般湧上了我的心頭。
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地揪住了我的心臟，讓我無法呼吸。
雲黛城的景象如此令人心碎，我不禁感到自已的力量是如此渺小，面對這樣的悲劇竟然無能為力。
“將無辜死去的百姓屍體全部收斂吧！為他們擇一福地，或許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情了！”
目視著嶽將軍匆匆離去，雲黛城發生的這一切，即使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亦是唏噓不已！
…………
城隍廟。
青石鋪就的臺階，每一塊青石都承載著歲月的沉澱和歷史的記憶，那些刀刻斧鑿的痕跡，彷彿是它們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
抬頭望著高懸在天邊的皎潔明月，獨自一人品味著心底升起的一抹悲涼，無人傾訴，亦無處安放。
忽然！
背後有輕輕地腳步聲傳來，我沒有回頭去看，因為我想獨享這份難言的悲涼。
有一絲香氣襲來。
不過還是沒有我身上的香氣獨特。
“在想什麼呢？”
聲音很好聽，很熟悉，是小尼姑。
我回過頭，朝她笑了笑。
“看月亮！”
她矮下身坐在了我的旁邊，也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天上……真的有仙嗎？”
心裡有些失望，想來我還是沒有那神秘的仙有吸引力。
我平靜地看著她，在她的眼神裡我看到了純真與善良。
“成仙也不是什麼好事！你很想成仙嗎？”
她沒有思考便用力地點了點頭，“想！倘若有仙人之力，這雲黛城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一句話說盡了她心中的善良。
是啊！
如果我真的是仙，興許也不會有這樣的悲劇上演。
想到這裡，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抹惆悵。
“如果我說這一切悲劇的發生都與我有關你會相信嗎？”
我還是想把這一切告訴她，只因為她是一個善良純真的女子。
她似乎有些驚訝，秀眉微蹙，紅唇微動，“怎麼會與你有關呢？”
這樣的回答，不難讓人想到，我嘆了一口氣後說道:“因為我是仙藥人，無論是誰，只要吃我一口肉，便可長生，只要喝我一口血，便可成仙！所以啊……他們就前赴後繼的來找我了！”
我靜靜地望著她，希望能在她的眼神裡找到一絲驚恐，可惜讓我失望了。
她伸出纖纖玉手撫摸了一下我的額頭，皺眉道:“也不燒啊！怎麼還說胡話呢？”
我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
她不信！
我也不好在繼續，相信有一天她會明白的，或許……那一天不會太遠了。
翌日清晨。
一臉疲倦之色的嶽將軍姍姍而來。
“白小哥！經過這一夜的統計，雲黛城裡共死亡了一萬七千三百人！”
他說話的語氣有些低沉，可想而知其內心的悲痛程度之深。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皺眉沉思了片刻之後，語氣發呆地說道:“即是一城之人，又是一同赴死，安葬一塋也有一個共同的歸宿。”
聽了我的話，嶽將軍卻皺起了眉頭，“合葬之事倒是可以，我記得你說過，這些人的魂魄都已被大陣吸去，這沒有了魂魄縱然藏入吉地亦是無法福佑後世子孫吧？”
對此，世人或許都理解錯了。
於是我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山川有靈而無主，屍骨有主而無靈！非是師人眼不真，吉穴自待福人開。”
嶽將軍皺著眉頭，反覆的揣摩著我這句話的含義，過了片刻，他雙眼放光的說道:“奧，原來如此！我懂了！”
他朝我俯身一拜。
“受教了，白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