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庭院裡亂做一團。

將軍府的兵役以及一眾家丁護院紛紛操持棍棒將道士團團圍住。

可是在道士隱晦的面孔上,沒有露出一絲怯懦表情。

這個道士怕是不簡單。

果真如我所料,在眾人的包圍之下,道士抬手扔出一張符篆。

符篆無火自燃,瞬間騰起漫天黑霧,將其自已也籠罩其中。

眾人飛退皆不敢上前,生怕著了道士的術法。

待到黑霧散去,哪裡他嘛還有道士的蹤影。

看到這一幕,我有些想笑。

這哪是術法啊!

不就是逃跑用的障眼法嗎?

以此我推斷這個道士就是一個招搖撞騙的行外貨。

此間事了,我也準備就此離去,畢竟這裡的人間煙火並不屬於我,我也著實有些不喜歡。

只不過卻是被人攔住了。

不是旁人,正是那個還魂得生的少女,嶽錦兒。

我朝她笑了笑,“怎麼?也要將我拿去法辦?”

少女有些茫然。

就在這時,一位威武不凡的中年男子龍行虎步來到了近前。

“真是沒想到,雲黛城居然還有如此奇人異士,今日多虧高人仗義出手,錦兒才能得以生還,還請小哥堂內敘話,允許我等聊表謝意!”

不用問,這就是那位戎馬一生,令北方妖族聞風喪膽的嶽將軍。

“請”

我也不做推辭,抬腳便朝著正堂走去。

一旁的嶽錦兒倒是像只花蝴蝶,蹦蹦跳跳的滿心歡喜。

正堂內。

分賓主落座。

有傭人奉上茶水。

“不知高人名諱?”

聽其詢問,我點頭回以微笑。

“白羽”

女兒得以生還,嶽將軍夫婦自是份外高興。

“不知高人家住何處?”

我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問答,著實有些無趣,但也不好不答。

“城隍廟”

“啊……?城……城隍廟?”

嶽將軍夫婦一臉的驚訝,用難以置信的語氣反問。

我點了點頭,並沒有深說。

嶽將軍:“不知高人怎麼看待今日那個逃走的道士?”

“招搖撞騙!”我直接脫口答道。

對此我也有過想法,今日拆穿了他的把戲,等於砸了人家的飯碗,這種事也就只有我這個傻叉敢這麼幹。

“相信他一定會來找我的!”

嶽將軍:“你不怕?”

接著他又說道:“那人必不是什麼善類!還是從府內調一隊精兵跟你回去,以免被那人狗急跳牆加害你,衙門以下發通緝文書,過些時日定能將其繩之於法!”

一番說辭,倒是使我對其心生敬佩,不愧是帶兵打仗的將軍,出言便直指要害。

不過我是什麼人,他們豈能知曉!

“都是些江湖草莽,沒什麼過人的本領,不足為懼!”

我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似乎勾動了眼前這位將軍的好奇心。

“不知高人可曾見過……鬼?”

他這樣一問,一旁的嶽錦兒搶話說道:“那日我被一個戴黑帽子的人鎖住,還有一個戴白帽子的人拿著一個棒子打我,後來又被一個狐狸精將我搶走,就是他一個人救下的我!”

“什嘛?那……那豈不是黑白無常?”嶽將軍夫婦大驚失色。

見他們目光望向我,於是我點了點頭,表示是的。

“沒什麼大驚小怪的,倘若嶽將軍對鬼感興趣,晚上不妨去我那城隍廟坐坐,我那裡最近可是熱鬧的很吶!”

“果真有鬼?”

我點點頭。

嶽將軍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我戎馬一生,大小戰陣無數,諸多奇怪皆曾遇見,但唯獨未曾見過鬼!倘若真能一見其容,我倒真想見識一番!”

得!

這位嶽將軍還真是位不怕死的主!

別人躲避還來不及,這位倒好,還要見識一番。

對於這樣的說談我興趣不大,另外幌子的製作怕是早已完成,想到這我起身說道:“廟裡還有些閒事,恕我不能再此久留,今日之事純屬仗義相助,還望將軍切勿多想!”

見我要走,嶽將軍夫婦命下人取了些黃白之物。

“些許銀錢聊表心意,但我知道縱使萬金亦不能比小哥一身正氣,只是眼下卻無物可表我心!日後若有為難之事儘管來此尋我!嶽某人必當鼎力相助!”

我抬眼看了看滿盤的金葉子銀豆子,這一盤怕是不下萬金,放在平常百姓家,一生怕是都花銷不了。

主家盛情難卻,若不拿吧!恐駁人情面,萬般無奈之下我伸手拿了一枚金葉子。

“略施援手,一枚金葉足矣!”

話落,在嶽將軍夫婦的注目之下,我轉身離開了將軍府。

“視財帛如糞土,術高而不傲!此子不是凡人,當與之交好,吩咐下人備好酒席,今晚我要去城隍廟與這位高人把酒言歡!”

…………

出了將軍府,我直接去了製作招牌的店鋪,取了幌子,付了銀錢後一路返回了城隍廟。

將藍布幌子掛好後,我拍了拍手走進了城隍廟。

他嘛的!

一夜沒閤眼,此刻竟有些睏意。

一想到晚上還得接待那群吃席貨,我就有些生氣。

這叫什麼事啊!

老天啊!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身子一捱到床,我便稀裡糊塗的睡著了。

安安穩穩的睡了一個美美的覺,頓時感覺精力充沛。

從供桌上抓起只梨子胡亂的啃咬起來。

每天都會有山精野怪送來供果,不過城隍爺是吃不到了。

自打這裡被我霸佔之後,幾乎所有的供果都進了我的肚子。

可不要小瞧這些看似尋常的果子,這都是長在深山老林裡的野生食品。

眼瞅著太陽就要落山,我也睡足吃飽。

枕戈待旦。

就在我等待吃席客的時候,自打城裡來了一隊人馬。

我仔細一看,正是上午見過的嶽將軍一家人。

心裡不免有些吃驚。

我這邊出門迎客,卻見嶽將軍與一眾隨從正在那一排棺槨近前觀望。

的確,這城隍廟沒啥吸引人的,要說有,眼下也就是那些巨大的棺槨了。

見我走來,嶽將軍熟絡的問道:“這城隍廟怎麼還成義莊了?”

聽其問起,我隨口說道:“廟門不改。”

我抬手指了指高掛的藍布幌子,苦著臉道:“被逼無奈,兼做售賣棺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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