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爾看了一眼旁邊這個小他幾歲的小鬼頭,心裡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覺,很陌生的感覺,竟說出一句。
“毛都沒長齊的病弱小鬼頭喝個屁酒。”
葉離秋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伏黑甚爾不明所以的看著他,企圖看出他在為什麼而笑。
“哈哈哈哈,原來哥也會關心人啊。”第一次被人關心呢,好開心。
伏黑甚爾翻了個白眼,這人肯定又在逗自已,不是第一次了,幼稚……
可後來啊,這幼稚的小鬼再也不能逗他了,再也沒機會了……
“我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也有在堅持吃藥啦,所以哥不用擔心。”
但伏黑甚爾還是堅持不讓他喝酒,在他的撒嬌加軟磨硬泡下伏黑甚爾答應讓他少喝一點,不可以喝多。
“醉了我可不管你。”
“哥你最好了。”
哥最好了……
伏黑甚爾陪著這個酒蒙子弟弟喝酒,不知道是酒精上頭還是氣氛正好,葉離秋說了很多很多,伏黑甚爾偶爾回一兩句,大多都是葉離秋自已一個人在說。
“哥,我真的有好多話想說但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講,我不知道我的誕生是對還是錯,不知道自已存在的意義,不斷地被人拋棄,我不知道去哪裡,不知道自已屬於哪裡,有時候我就在想,或許死了就可以解脫了,到時候落葉歸根,不思離別愁,就可以,永遠長眠。”
伏黑甚爾不知道該怎麼接,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少年的臉頰帶著一絲薄紅,左眼下的紅痣好像紅了幾分,如大海般蔚藍的眸子似乎散發著細碎的光,月白色的長髮紮成一個低丸子,更顯慵懶姿態。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其他什麼原因,酒量一向很好的甚爾似乎也醉了,天空偷喝了放在桌子上的桃花醉,醉了臆想,紅了臉頰,成了晚霞,注視著這世間溫柔的萬物。
“小鬼,起來,進屋睡,別等感冒了還要我來伺候。”
甚爾扒拉了一下葉離秋,葉離秋搖晃了一下頭,好像在驅趕朦朧的醉意,然後被甚爾拉起,扛進屋,猶豫了一下最終把他仍在臥室裡的床上自已去客廳睡沙發,客房實在沒法住人。
[小秋,何苦呢……你又不是神,沒必要……這蒼生不配。]
[可我就是神啊,水之神,水的主宰,海的王,這蒼生,我要救。]
真是瘋了,301在心裡想著,一個普通人,再怎麼厲害都無法成為神。
第二天早上,葉離秋揉著太陽穴坐起身,望著天花板腦子放空了幾秒,宿醉的感覺並不好受,但這也提醒了他。
換好衣服走出臥室,甚爾還在睡,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已,又去了廚房做了醒酒湯,放在茶几上,甚爾一醒來就可以看見。
葉離秋把一張黑卡放在桌子上,又把一張字條壓在卡底下,收拾好自已的東西就走了。
出了門,葉離秋看了眼手機,有一條未接來電,他撥了回去,接通後一個隱忍著怒氣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
【絮果,我記得我說過不能亂來的。】
葉離秋輕笑了一聲,然後不急不緩地說。
【Sir.您可說過,用什麼方法都要完成這次任務的。】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是氣急了,語氣都加重了幾分。
【那你也不能以身犯險,要知道,你可是我花了大把精力培養出來的組織最鋒利的刀。】
葉離秋沉默一陣,而後才半開玩笑的應下。
【知道了,Sir.不會讓您白花精力的。】
電話結束通話,葉離秋收起笑臉,倚在欄杆上欣賞初升的朝陽,在朝陽的映襯下江邊被暈染成橙紅色,清風勾起他的髮梢又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