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的窗戶臨街,陳凱探著頭往窗外看去,窗外的行人和叫賣東西的小販都極大的引起了他的興趣。

就在院長和張振幫李啟樂和攤主他們解圍後,攤主就拉著院長和張振的手,把他們強拉來了酒樓。院長剛開口拒絕,就見這攤主強拉著陳凱的手往酒樓走。院長和張振他們怕陳凱和攤主一個聊不好就又犯病,連忙喊上李啟樂和劉武一起跟著。

進酒樓後,這攤主叫來了跑堂的小二,吩咐道:“小二,收拾乾淨一桌靠窗的桌子,我要好好的謝一下這幾個兄弟,在上幾個肉菜,我們今天要一醉方休。”說完從懷裡摸出幾塊銀子遞給小二,讓他按這價錢上菜。

在等著上菜的時候,這小販也趁機介紹了自已。

他本名很長,雜七雜八不好記,就乾脆讓大家叫他傑子。年紀不大,才十八歲,家裡有雙親具在,都在城外種田。他自已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從別人手上租賃下了這匹駱駝,並以駱駝為生,平日裡指望著有人好個新鮮,乘坐一下駱駝,自已在牽著駱駝走一段,這樣一來就有五文錢了。自已也是辛辛苦苦才攢下來一點錢,所以剛才那麼害怕駱駝被毒死。

說完還站起來對著院長拱了拱手。

院長搖搖手錶示不必客氣,“江湖兒女在外,難免有時不順。你我有緣見面,合該出手相助,扭扭捏捏,莫做小女兒姿態。”院長表示。

在院長和傑子兩人交談的時候,陳凱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只盼望著菜餚能早點被端上來。

隨著小二一聲響亮的“上菜咯!”陳凱也終於將腦袋扭了過來,整理好衣袖,看架勢是要大幹一場的樣子。

而李啟樂和劉武也終於不再講小聲話了,也紛紛擼起了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傑子看著這幾個弟弟這樣子,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誒,森口,慢點慢點,飯菜管夠,今天大家好好的吃一頓。”

陳凱撇撇嘴,一張嘴就懟了回去。“餓死小爺了,快讓小爺吃頓好的,今天考試小爺都沒好好吃飯。院長、張先生、傑子哥,你們也趕緊吃吧,不然飯菜都涼了。”

眾人都被逗笑了,也只好拿起筷子開吃。

吃飯途中,傑子問了一嘴今天這麼高興,是不是要喝幾杯。

院長當時就大聲應道:“不行!今日非年非節,飲酒實在無禮!”傑子被嚇了一大跳,連忙說道不喝不喝,我們今天就隨便吃點。

張振趕緊出來解釋道,“我們院長早年間無酒不歡,現今改邪歸正已經滴酒不沾了。”

席間,眾人無話,一時間只能聽見筷子夾菜聲和湯勺刮碗聲。

一頓飯結束已經到了傍晚,院長堅持要把銀子補給傑子。傑子大方表示不用,只要有這駱駝在,錢遲早都會回來的。院長見他堅持,也就作罷了。眾人路過他的駱駝攤時,駱駝已經醒過來了,眨著它的大眼睛表示不解,彷彿在說自已怎麼剛剛躺在了地上。

書院眾人和傑子打完招呼後,就離開街道回到了書院。

一進書院,就有同學來將張振叫走了。其餘眾人也要告辭回宿舍,院長說:“大家先別走,我有幾句話和大家說一下。”說罷,就帶著眾人來到了後園。在後園那滿是花草的環境中,李啟樂他們發現了一間小木屋,這是他們來報名時沒有見到的。

到了小木屋前,院長開啟了門,將眾人帶了進去。眾人進屋後,院長招呼眾人坐下,從爐上將水壺拿下,把水倒進茶杯中,遞給眾人。

幾人接過杯子,不解院長的意思,面面相覷。院長也給自已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後便說道,“諸生可知我為何除了自已不飲酒外,也不讓你們飲酒?”

幾人不解的看著彼此,最後還是李啟樂先開了口,“可是先生擔心我們年紀尚小,喝完酒之後無法控制自已,容易誤傷同學?”

“非也非也,這只是其一,你們還有誰要說的?”

其餘兩人見狀也七嘴八舌的說著原因,可院長聽完之後只是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不讓你們喝酒,有你們剛剛說的這些原因在裡面,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當年在和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酷愛飲酒。說來慚愧,當時一飲酒,就能作出幾首好詩來,身邊的人也紛紛誇我酒仙,能飲斗酒而詩百千,我也就飄飄然起來了。”院長說到這裡的時候嘴邊也翹了起來。

他又接著說道,“就這麼過了幾年,我和一女子訂婚了。在接親的前一晚,我照樣喝的酩酊大醉,別人也叫不醒我,把我叫醒後,我唬了一跳,趕緊穿好衣服去接親,結果自然錯過了接親的時辰。”講到這,院長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嗨,沒接上就沒接上嘛,我也沒當回事。可我到她家一看,她家已經辦了喪事了。我連忙上去問怎麼回事,她家府上的下人只是冷冷的對我說:小姐以為你變了心,不要自已了。想不開,找了根繩子把自已吊死了。”

講到這的時候,院長的眼眶已經紅了。

“從此我發誓,不再飲酒,若違背此誓,便自行了結了自已。”院長解釋完,眼睛通紅的看著三人。

“你們可知道原因了,這裡面既有我陳君澤的私心,也有我們書院眾位先生的公義心,共同組成了學院的禁酒令。你們三人是我收進來的,也是張先生的弟子。希望你們不要給我們二人面上抹黑啊。”院長臉上的眼淚也掉了下來,他擦完之後對三人說。

三人對視一眼,連忙對著院長行禮,並表示學生謹遵先生教誨。

陳院長這時候也稍微恢復了一點,儘量用平和的聲音對三人說:“你們先行離去吧,讓為師靜一靜。”

三人行完禮後,便退出了院長的小木屋。

回去路上三人不禁感慨,平日裡看著溫溫和和的院長對飲酒如此反感,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李啟樂說道真是應了那首詩:“情字一字傷人深,古今英雄俱斷魂。借問天人何所醫?天人遙指穿石滴。”

旁邊的兩人都被逗得笑了一下,連聲罵道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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