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無知三人剛走到刑鎮司門口,便聽見裡面就傳來了哭爹喊孃的哭喊聲。
走近一看,只見眼前一婦人,穿得精緻衣衫,頭戴金釵銀飾,哭倒在大堂前。
她哭喊著,卻還不忘張望眼前的變化。
見陳虎等人進來,就趕緊從大堂前爬了起來,又跑到陳虎身前倒下,扯著陳虎的褲腿哭喊著:“大人吶,大人,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做主,我可不能沒有丈夫啊!”
“這成何體統!”陳虎表情很難看,“快將她拉開!”
兩名刑鎮司人員趕緊上前將這婦人拉開。
其實在陳虎還未到來前,他們就已經飽受這婦人的折磨了。見人就哭,見官就抱。若非是來報案的受害者,若非心知她的難處,早就將她棍棒打出去了。
陳虎雖然剛被她的舉動氣惱到,但立馬又嘆起氣來。說到底,還是他一個月抓不住妖狐,才造成的今日局面,他又人能去責怪誰呢?
陳虎嘆了口氣說道:“你不要再哭了,和我們好好說說。人是什麼時候發現失蹤的?失蹤前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那婦人擦了擦眼淚說道:“我叫李宜娘,丈夫叫錢百串。失蹤的就是我丈夫,他昨天下午出門,至今一夜未歸。我們夫妻倆開了一間藥材店,平日都是我守店,他去四周村鎮裡進貨,雖說沒賺什麼大錢,日子倒也過得下去。你們說,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這店可怎麼辦?我這個家可怎麼辦?大人們啦,你們可一定要把我丈夫找回來呀!嗚嗚嗚......”
說著,李宜娘又哭了起來。
陳虎受不了她哭哭啼啼的樣子,趕緊又問:“那他失蹤前三天有沒什麼和往常不同的地方?”
“沒有不一樣的地方。”李宜娘似乎不用思考很快的就給出了答案。
王無知陷入了沉思,根據王無知與陳虎昨天的推論。千面妖狐在殺人奪面之後,會幻化成那人的樣子,融入生活之中。
這李宜娘今日才來報案,說丈夫是昨晚失蹤的,也就是說,在此前的三天,和她在一起的那個“丈夫”,應該是千面妖狐幻化而成的。
而她竟然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那妖狐真的能有那麼厲害嗎?
王無知也來不及多想這些。
停屍房裡還放著,三天前被千面妖狐殺害的一具屍體。按照之前的推論,如果李宜孃的丈夫錢百串真是被千面妖狐殺死的話,那停屍房裡的那具屍體應該就是她丈夫了。
陳虎決定讓她去認屍。
幾人來到停屍房。早先被千面妖狐殺害的人,均已被家人認領回去了。停屍房裡現在只有一具屍體,一具身體完好,皮白肉嫩,卻面露骨肉的屍體。
李宜娘見了屍體,首先是嚇,然後又強忍著恐懼,撲了過去。她只敢撲在屍體的腳邊,哭著喊著:“百串啊,百串,你怎麼就這麼死了!你這可讓我怎麼活啊!”
“你這樣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等著我,我這就隨你去。”李宜娘如此哭喊,大家心中都是一驚,擔心她尋了短見。
她站起身來,想要自盡,想要撞牆。可她卻不往沒人的地方撞,偏偏要往人多的地方撞,這要能撞死才怪呢。
陳虎看著李宜娘哭得死去活來,便認定了此人就是她的丈夫,便也認定了她丈夫就是被千面妖狐害死的。
既然千面妖狐在她家待過三天,想必會留下些線索,陳虎決定去看看。
王無知與葉七也跟在一旁,身後還有一個巡邏兵周化。
李宜娘與錢百串開的藥材鋪不在城南,而在城西。藥材鋪的名字叫“藥百貨”。
“藥百貨”旁邊挨著一家炒貨店,炒貨店名字就叫“炒貨店”,店門口上還掛著一個菱形木牌牌,上面寫著一個大大的紅色“炒”字。
陳虎、王無知等人,同李宜娘來到她的“藥百貨”藥材鋪時,炒貨店門前,“炒”字,下面站著一個人。
那人很好奇,又很緊張的看著陳虎等人。
他剛想張口問些什麼,眼睛又跑到李宜娘身上去了。李宜娘瞪了他一眼,他又把話吞了回去。
陳虎他們走進了李宜孃的藥材鋪,裡面擺滿了各種藥材,眾人尋找了半天卻沒有一點千面妖狐的線索。
“你跟進來做什麼?”
話是周化問的,周化問的是那個原本站在炒貨店門前的人。不知何時那人已跟隨陳虎、王無知等人進了藥材鋪。
那人苟著身子,面露惶恐賠著笑臉說:“看看,只是看看。這家人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不該你問的,少打聽。”陳虎瞪了他一眼。
他點了點頭,倒退了兩步,打算出去。
王無知卻將他喊住:“等等。”
那人身子一震,“大人有何事?”
王無知打量了他兩眼:“你是這隔壁炒貨鋪賣炒貨的?你叫什麼名字?你和這家人熟嗎?可認得他們家錢百串?”
那人用袖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小的叫趙有德,就在隔壁賣炒貨,但和他們家不熟,不熟......”
王無知看著趙有德沒有說話,他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難道是自已的錯覺?
就在此時,站在身邊的周化卻好似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王無知,喃喃自語道:“這店裡的味道可真難聞。”
“味道?不錯!是味道!”周化這麼已提醒,王無知才反應過來。自已剛才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味道。
準確的說,是趙有德身上的味道。
趙有德說與錢百串家不熟,但他身上卻也有濃郁的藥材味。雖說炒貨的味道已將它掩蓋大半,卻還是能聞出來。
王無知看了一眼趙有德,又看了一眼李宜娘,心中大致有了一個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