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三年,晨曦基地。

凌晨四點,本該陷入沉睡中的基地,燈火通明,密密麻麻如潮水般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喪屍將整個基地團團圍住。

喪屍的嘶吼聲,各種異能的破空聲,混合著所剩無幾的重型武器的轟炸聲,在寂靜的夜空下震耳欲聾。

喪屍潮圍困基地已經三天,這是晨曦基地建立以來遇到的最大屍潮。

基地在建造之初建立的三道防線,第一道防線僅支撐了一天就被喪屍淹沒,第二道防線在昨日入夜前也被攻破。

如果最後的第三道防線也防守不住,那麼居住了超過百萬倖存者的基地將會淪為喪屍的天堂,人間的煉獄。

基地東北一側的防線中,一個渾身是血二十五六左右的青年,揮動手中的唐刀,一刀削掉撲到近前的一隻喪屍的腦袋。

青年身材頎長,容貌精緻,眉目如畫,即使臉上滿是血汙也遮掩不住,特別是斜飛入鬢的長眉下的一雙眼眸,眼角內勾,眼尾微微上挑,眼眸黑珠白瞳分明,是標準的鳳眸。

如果說普通人是女媧在造人時隨手甩出的泥點,那青年絕對就是女媧精心捏製的泥人。

解決掉一隻喪屍,青年手中的刀身順勢一轉在斬斷另一隻喪屍的手臂後,刀尖斜向右上挑,準確劃過喪屍的脖頸,下一瞬一顆猙獰的頭顱飛上半空。

連斬下兩顆喪屍頭,賈舍瞥了一眼遠處依舊看不到盡頭的喪屍潮,無聲的“嘖”了一聲。

異能者被喪屍抓傷後不會再被感染,身體經過異能的強化,受傷後的自愈能力也遠超常人,但當身體的自愈趕不上受傷,再強大的異能者也會被生生耗死。

他體內異能早已經耗費殆盡,手中的唐刀也越來越重,身體裡的力量隨著他身上傷口的增加,也在快速流失。

這種長時間戰鬥的疲憊,加上失血過多,瀕臨死亡的感覺可並不陌生,五年前被充軍西北,在戰場上與匈奴作戰時曾不僅經歷過一次。

當然,五年前他的名字還不叫賈舍,而是賈赦。

兩個名字同音不同字。

若不是晨曦基地裡還儲存著末世前的實名資訊和認證系統,他原本還想用原來的名字。

而生活的地方也不是現在的末世世界,而是大景朝。

五年前,景朝定安二十六年。

元晟帝一道聖旨,榮國府抄家奪爵,身為榮國府當家人的他流放西北充軍。

剛被押解至西北,就趕上匈奴舉兵南下,兩國開戰。

在西北一年,大大小小几十戰,他手下的匈奴人頭不下百十來,最後揮刀斬馬,與一名匈奴奇兵同歸於盡,也算是沒有辱沒了榮國府兩代榮國公的威名。

只是沒想到,戰死沙場的他,死後魂魄沒有入了地府,反而是來到了這個世界,在一個和他的名字同音不同字的年輕人身上借屍還魂活了過來。

套用這個世界的話說,那就是,他穿了。

也是穿越到這個世界,賈赦才發現自已之前生活的世界在這裡不過是一本名叫《紅樓夢》的小說。

身為景朝開國四王八公之一榮國公之後,榮國府第三代當家人的他也不過只是小說中的一個人物,還是一個貪花好色,賣女求榮的反面角色。

得知原來的自已只不過是一個小說人物,賈赦倒沒有像原身記憶中的那些小說裡,主角發現自已只是一本書中的人物後,產生自我懷疑甚至心理崩潰,因為根本沒有時間。

這個世界,用原身記憶中的小說劇情來說,正值末世,還是喪屍版的末世。

來自宇宙的天外隕石,攜帶著不知名的病毒,一夜之間,整個世界一半以上的人感染病毒變成了吃人血肉的喪屍。

他穿越的這具身體的原身自小是孤兒,十八歲之後離開孤兒院獨自生活。

末世降臨之時原身非常幸運的不僅沒有被病毒感染變成喪屍,而且還覺醒了力量異能。

只可惜在覺醒異能的過程中,因為長年營養不良,身體素質太差,沒有熬過覺醒時的高熱,讓同名“賈赦”的他穿了過來。

賈赦睜開眼時,原身居住的出租屋門外一隻滿嘴血腥的喪屍正“嘭嘭嘭”的不停撞門。

但凡他醒來接收原身的記憶後耽誤了半分鐘的時間,出租屋的門就要被喪屍撞開了。

憑藉著戰場上廝殺的經驗,耗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賈赦逐漸學會在這個世界生活,並在兩個月後到達了晨曦基地。

晨曦基地是這個世界由軍部建立掌管的大型基地之一,在進入基地四處轉了一圈,隨後又出了基地溜達了半天后,賈赦當即決定在基地內停留。

相比在到達晨曦基地前賈赦所見過的那些混亂的小型基地和聚居地,基地內的秩序與規則雖然十分嚴厲,但生活在基地內的普通人和異能者都各有定位,相輔相成。

對賈赦這類覺醒了力量異能等最普通的強化系異能者更十分友好。

當然最重要的是,穿越過來兩個月,他頂著原身那張和他小時候不知被多少人捏過,長大好差點把後宮裡八成的嬪妃們都比下去的臉,在基地內轉了一圈,又出基地停留了半天,一直都沒被人打主意,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而在晨曦基地的這一停留,就是五年。

五年的時間,雖然每天朝不保夕,不是在和喪屍打架,就是在和喪屍打架的路上。

但打架的空閒之餘,逗逗住在對門明明剛過六歲卻總喜歡裝大人的小糰子,和樓下守門的臭棋簍子老頭來一盤棋,殺對方個片甲不留。

這樣的日子在習慣之後,比起曾經在景朝錦衣玉食的生活,意外的讓賈赦感到更舒服。

掛在墨色夜空中的幾粒星子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天邊一抹魚肚白緩緩升起。

握著唐刀的手開始顫抖,強撐著的意識逐漸模糊,調動身體裡最後的力量揮動唐刀削掉撲上來的喪屍的腦袋,賈赦目光看向遠處,眉梢微微一挑。

天邊的微光下,原本看不到邊際的屍潮,終於出現了斷層。

給對門的小糰子準備的禮物做了標籤,後續收拾屋子的人會幫他把東西送過去。

只可惜了,上次和老頭子的那盤棋還沒下完。

狹長的唐刀緩緩墜落,模糊的意識徹底沉入黑暗,賈赦腦中忽然閃過一句話。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

上一次,戰死沙場;這一次守著基地而死。

兩次死亡,也算是死得有些重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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