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把魚刺嚥下去

張玲拎著魚去了廚房，阿娣便起身在屋子內閒逛著。

先是在客廳翻了翻，沒什麼稀奇的，多是木金一家人的合照，看起來還真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可惜內心已經黑透了，踩在別人屍骨上的幸福，是註定會被反噬的。

阿娣走向別的房間，擰了擰門把，發現門都是鎖住的，這是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在家都要鎖著門，害怕別人發現嗎？

如果阿娣還是個普通人，這時候可能需要請個開鎖師傅，但是阿娣已經在地府混上了個正經差事了，只需響指輕輕一打，任何門鎖都不在話下。

“咔噠”一聲，門開了。

阿娣進的第一個房間，應該是主臥，搜刮了半天，只搜出來兩張有用的銀行卡，別的都是些沒用的日常用品。

不過阿娣並沒有氣餒，按照順序，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搜刮。

最終拿到了六張銀行卡和木金受賄的證據；木金欺負學校女同學的證據；張玲仗著丈夫的輔導員的權利，對來送禮的女學生進行侮辱的證據；還有木金利用導員權利，逼迫學生拱手上交實驗成果，為自已女兒寫論文的證據......一樁樁一件件，曝光出來，足夠木金一家子人進去住幾年的了。

阿娣將所有證據全部收集了起來，帶著六張銀行卡回到了餐桌前，她已經聞到了各種香料混合到一起的味道了。

張玲將魚端上桌，隨後站在一旁低著頭，一言不發。

“坐下來吃啊，還要我餵你嘴裡啊？”阿娣在餐桌旁落座，將筷子遞到了張玲的面前，還招呼木金也坐過來，一起吃魚。

木金很是聽話，靠著阿娣坐下，拿起了筷子，就將剝下的一塊魚肉往嘴裡送去，也不管這魚剛燒好的，一口下去該有多燙。

阿娣很是滿意，轉頭看到呆愣著的張玲，頓時落下臉來，手一拍桌子道：“耳朵聾了，叫你吃魚！”

“給我吃！”阿娣語氣壓迫感十足。

嚇得張玲慌亂地拉開椅子坐下，隨便夾了塊魚肉就往嘴裡送去，燙的眼淚水直流，愣是沒敢把魚肉給吐出來，就一直把滾燙的魚肉放在嘴裡蛄蛹蛄蛹著，想讓魚肉快速降下溫，順便把魚刺剔出來。

剛準備吐魚刺的時候，阿娣似乎看穿了張玲的意圖，拿起桌上還沒用過的筷子，翻轉一下，尾端狠狠夾住了張玲的雙唇，張玲兩片嘴唇，就這麼被上下夾住，往外凸起，像是一個網路上很可愛的小黃鴨形象，唯一的區別就是，張玲並不可愛。

“你想幹嘛？”阿娣意有所指地問道。

“嗚嗚嗚嗚嗚嗚嗚......”張玲一瞬被夾住嘴唇，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但是滾燙的魚肉和尖銳的魚刺被堵在嘴裡，有些急了，發不出聲音，只能發出一些音節來。

“你想吐魚刺。”阿娣幫張玲說了出來。

“嗯嗯嗯！！”張玲見阿娣明白了自已的想法，激動地直點頭，一臉感激地望向了阿娣，希望她能趕緊松筷子，再憋下去，她的口水蔓延整個口腔，就只能連魚肉一起吐出來了。

“不可以哦。”阿娣的嗓音甜美，說出來的話卻讓張玲如墜冰窖。

“魚就是魚啊，包括魚肉和魚刺兩個部分。既然愛吃魚，怎麼能夠厚此薄彼，只愛吃魚肉，不愛吃魚刺呢，讓魚刺聽到傷心了怎麼辦呀。”阿娣笑嘻嘻地夾著張玲的嘴唇不鬆手，沒夾到的嘴角邊，已經溢位了一點透明的液體，液體中還帶著一絲絲的物體。

“我有潔癖哦。”阿娣還是保持著微笑說道，另一隻手已經握拳握得“咔咔”作響，“嚥下去。”

張玲的眼角，因為心理上的恐懼，和生理上的不適，留下一行行的淚水，流淌至嘴角後，與溢位來的口水相結合，好不噁心。

“咽！下！去！”阿娣的聲音陡然增高几個度，沒有生氣的跡象，卻還是讓張玲渾身戰慄個不停。

“嗚嗚嗚嗚......”張玲還在祈求阿娣放她一馬，嗚嗚咽咽的樣子可憐極了。

但那副模樣，只會讓阿娣想把她的嘴唇縫上。

筷子夾得越來越緊，就在張玲快要承受不住這種痛覺的時刻，終於閉上了眼睛將嘴巴里的魚肉，連帶著魚刺一起吞嚥了下去，連帶著滿嘴的口水。

見張玲的喉嚨有蠕動的跡象，阿娣這才鬆開了筷子，就像是在聊家常一般：“繼續吃。”

張玲不敢違抗，但這次她學聰明瞭，挑了魚肚子上的一塊肉，通常都是與大刺相連，用筷子很輕易就能從刺上挑下一塊魚肉來。

阿娣卻夾住了她的筷子。

“你留下魚刺干什麼？你不是愛吃魚嗎？”阿娣歪頭問道，語氣天真，就像真的是不明白。

張玲嚥了咽口水，食管處隱隱作痛，好像是因為剛剛刺太多了，有的卡在了上面，咽口水都覺得痛。

“刺......太大了。”張玲的聲音像是從漏風的窗子外發出的一般，像一扇生鏽了的風扇。

“可是你愛吃啊。”阿娣以不容拒絕的姿態，將魚肉套回了魚刺上，再將魚刺一整個剝離了下來，“吃吧，你愛吃就多吃，你看看木金，吃得多開心啊。是吧木金？”

阿娣話頭一轉，將目光轉移至了木金的身上，連帶著張玲，都不自覺跟著阿娣的目光看去。只看見木金像一個不知疼痛的機器人一般，將魚肉連帶著一根根魚刺，一口接一口塞進了自已的嘴中，細嚼慢嚥像是在好好品味魚的鮮美，最終將一團魚糜咽入腹中。

聽到阿娣的問話，木金這才終於像是回過神一般，木楞地抬起頭，用破鑼嗓子回應道：“好吃，愛吃，多吃。”

時隔幾天，終於看到了丈夫不一樣的動作，終於聽見了丈夫開口說話，卻是在這種詭異的場景下。

張玲終於崩潰地大哭了起來，又因為喉嚨處的疼痛生生忍了下來。

阿娣可不慣著她，扯著張玲頭頂的長髮，砸向了餐桌上，發出了“砰”的一聲悶響。

“哭什麼哭？給、我、繼、續、吃！”阿娣將魚推到了張玲的面前，也不管她鼻涕眼淚抹了一臉的狼狽模樣。

張玲在各種壓力和外力衝擊下，精神有些潰敗，拿起筷子，就開始大口大口吃起魚來，甚至也不將魚刺嚼得多麼的細碎了，反而是粗略的咀嚼就吞嚥下去，很快就有血跡從張玲的嘴中蔓延出來。

等一整條魚都被解決，張玲的整個面部也是髒亂不堪，眼淚摻著鼻涕，嘔吐物混著血跡，眼睛朝上翻著，像是下一秒就要過去了一般。

這時，門口突然傳出了響動，有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