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錦歡有退婚念頭
“你這丫頭怕不是自已坐不住，又不好意思出去玩耍，特意拉人家姜二姑娘吧？”
“嫂嫂~”
“也罷，兩個都是未及笄的姑娘家，怕是也坐不住，姜二姑娘你跟三妹妹出去玩耍吧。”
姜錦歡小聲贊同，“你出去吧，若是想找我再過來。”
她知道小妹的活潑性子，怕是會覺得無聊，再者這屋內人多氣悶，能出去透透氣也好。
姜錦安跟林三姑娘出去了。她倒不是坐不住，反而是好奇伯府又想做些什麼，竟把她調走。
林三姑娘帶姜錦安去了伯府的亭臺，一處小假山。
剛開始還是問著南川地界哪處有漂亮衣服，首飾的鋪子，好玩的地方，後面的話就有些不對勁了。
“姜二姐姐，可曾許配人家？還是說同未來嫂嫂跟我二哥哥一般，有了娃娃親？”
“我二哥哥長得可高了，風流倜儻，在上京可出名了。”
“二哥哥今年本來要去參加鄉試的，可二哥哥的夫子說，二哥哥準備多一年，說不定能考個解元，二哥哥這才沒去考。”
“二哥哥對女子最是溫柔，若是他娶個身子不好的女子為妻，定然會十分心疼，萬分珍愛。”
這話越說越奇怪，不說姜錦安，便是她身後的冬雪也察覺不對。在她面前誇讚林石宗，或許是想讓親家人對他有好感，放心把女兒嫁給他，可偏偏後面提到了身子不好的女子，姜錦歡可是個康健的姑娘，這話實在是讓人多想。
林三姑娘說著，目光落在姜錦安身後，臉上帶了笑，緩緩站了起來，“二哥哥，你怎麼從院子裡出來了？不是在溫習功課麼？”
“看書久了，身子有些乏，出來走走。這位是？”
他們兩兄妹自顧自交談，沒注意到姜錦安慢慢落下的嘴角，冷厲的目光。
“這位啊，是姜家的二姑娘。姜二姐姐，你快瞧瞧，那便是我二哥哥，長得俊朗吧。”
姜錦安轉回了頭，目光落在了亭臺下的林石宗。
林石宗頭戴玉冠，穿著碧綠，繡著雲紋錦袍，粉底皂靴，手中拿著一書，這上京果然養人，更別提伯府出身的林石宗。他那張臉連姜錦宴的一半好看都沒有，但那通身的貴氣倒是給他多添了幾分好看，就算是這樣，也比不過姜錦宴。
如此，他們兄妹二人希望看到自然不能如願。
姜錦安不願搭理林石宗，“林三姑娘，我有些累了，想回去找家姐，不如我們回去？”
林三一愣。
“姜二妹妹，身子可是不適？這附近有間空院子，可要去那邊休息休息？”林石宗對姜錦安拱手問禮後，關切不已。
姜錦安臉色不改，心中卻升了寒冰。
林石宗對她行禮，她只得回禮，“林二公子誤會了，我只是想家姐，出來許久，家姐怕是會擔心，若是林三姑娘不願回去，我自個也是識路的，我先行離開了。”
林石宗溫和的臉沉了下來。
姜錦安一走，林三自然只得跟隨。
“姜二姐姐，你不喜歡我二哥哥麼？你怎麼對他如此態度？”姜錦安的態度讓林三著急了，竟胡言亂語出口。
“住口！”林三被姜錦安一聲呵斥嚇了一跳，有些不高興，“你..”
“林三姑娘休要胡言，伯府二公子與我不過第一次見面，而他還是家姐的未婚夫，我怎可能對他有那種感覺。”
林三見姜錦安言辭嚴肅，訕訕不已，“是我唐突了。”
回了伯府夫人的院子，裡頭的女眷走了不少，只有世子夫人與伯府夫人，還有姜錦歡在。
姜錦歡瞧見了姜錦安回來，嘴角揚起笑容，拉過她坐在身邊。
“累了嗎？”
姜錦安點點頭，“有點。”
在她們姐妹兩說話間，林三對伯夫人，世子夫人一言難盡的搖了搖頭，惹得二人都臉色不好看。
世子夫人還是穩得住，對姜家兩姐妹笑笑，“算算時間，老大夫應該到了院門口了。”
姜家姐妹倆點點頭。
姜錦歡與世子夫人又說了一些話，姜錦安在一旁安靜聽著，不插嘴。
“姑娘家的身子不好也沒什麼，若是嫁進了好人家，想來婆家會體諒，不會拿那些繁雜的管家瑣事打擾姑娘，規矩怕是也會少些，這豈不是跟未出閣一般自在。”伯夫人緩緩道。
姜錦歡與姜錦安“...?”
世子夫人“......”
這話就不是人該說的！
姜錦安冷了臉，“伯夫人覺得姑娘家身子差，是個好事，可以讓伯府的姑娘喝幾服傷身子的藥，來個痛快。”
“你胡說什麼！我伯府姑娘各個都是好的。”伯夫人的目光跟淬了毒似的。
“既然夫人希望府中姑娘安康，又何故說出那等話，我才是與伯府定親之人，伯府不拿我說事，總是說家妹身子如何作甚。伯府若是瞧不上我姜家自可商討退婚，我也不會沒事來汙你們的眼！”姜錦歡算是看出來伯府的不好用心，心中愈發不安。
姜錦歡一把拉起姜錦安朝外走。
“你們，給我站住！還想不想讓老大夫瞧病了？”
姜錦歡有些猶豫，這些年為了姜錦安的病，姜家不知尋了多少大夫，錦安又喝了多少服藥才有今日，若是伯府的老大夫是個醫術高明的，那說不定錦安的病還真能根治。
姜錦安用腳指頭去想都知道姜錦歡在想些什麼，湊近她耳邊，“二姐，我有治好自已的法子，還有那老大夫我知道，是個不厲害的。”
這下子姐妹倆走的瀟灑，把伯府夫人氣的不行，連著世子夫人也皺緊了眉頭。
這姜家姐妹兩沒一個好惹的，若是真娶進門，怕是用不了多久，這伯府大院會鬧個人仰馬翻。
“這姜家兩個小賤人，哪個配得上我宗兒？趕緊的找個機會把婚給退了，我倒要看看，揹包伯府退婚的姑娘那個大戶人家願意娶！真真是氣死我了。”伯府夫人摔了茶杯。
世子夫人低垂的眼眸閃過一絲厭惡和不耐，這林氏原先是個妾室，前頭夫人沒了，她又生了兩個兒子，這正妻之位才輪到她。不然她一個農戶出身，小家子氣的性子哪裡做得了伯府夫人。
“母親，這婚事可不能退。這府裡中饋還需要姜家，若是沒了姜家，咱家的日子怕是會不好過，不僅是我們，怕是母親也過不得如此好日子了。”
“昨日我去過姜家，那姜家宅子竟是比我們在上京的還要大一些，滿屋奢侈，想來若是成了親家，姜家定會多多幫襯伯府。只是那姜家兩姐妹真不是善茬，咱還得想個法子。”
馬車上，
冬雪，春雨沒進屋，不知道兩人跟伯府女眷吵了一架的事兒。
“姑娘，那林二公子，三姑娘真是滿身貴氣，這上京的人都是如此嗎？”冬雪忍不住問道，對上京有了一絲好奇。
姜錦安一聽自家聰慧丫鬟這話，沒忍住笑了，“論貴氣，整個南川府人都沒有咱家貴氣，只是你家姑娘我沒有把貴氣穿在身上。等明日你家姑娘我把金簪寶石步搖首飾，綾羅綢緞都穿戴在身上，給你瞧瞧什麼叫直衝天的貴氣。”
冬雪笑了，嬌嗔道，“姑娘，你慣會取笑我。”
姜錦歡聽到她們二人的調皮話，忍俊不禁，但斂起眉頭，問了句，“林二公子在府中？”
“是呀，大姑娘，林三姑娘帶我們逛亭子時偶遇了林二公子。”
回了姜家，
“小妹，你怎麼知道那大夫的？”姜錦歡想起此事，好奇不已。
姜錦安雙手一攤開，“我不知道啊。”
姜錦歡一驚，“你不知道？你是為了哄騙我跟你離開伯府？錦安..”
“停，二姐，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你想講什麼。但我有一句話是真的，我知道治好自已的藥方，不出半年，我定然全好。”
“真的？”姜錦歡狐疑。
“自然是真的，我可惜命了，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那便好，我去娘那一趟，你回院子休息吧。”
主院，
丫鬟婆子在灑水掃地，收拾院子，白氏在主屋內拿著採辦冊子對數目。
白氏見姜錦歡過來，連忙讓她坐下，倒了杯茶給她。
姜錦歡讓丫鬟婆子都退出屋去。
“娘，我想退婚。”
白氏拿白玉水壺的手一抖，撒了些出來，滿臉詫異。
姜錦歡瞧見了，拿出手帕擦了擦桌面。
“為何？可是在伯府受什麼委屈了？”白氏一著急，拉起姜錦歡打量著。
“娘，就算是受委屈，也不會是皮肉傷，伯府還不至於連這面子都不要。”姜錦歡對白氏的行為感到好笑。
姜錦歡把在伯府中發生的事說了遍。
“你的意思是伯府看上了錦安，想要換人？”白氏皺緊眉頭，眼眸流露不喜，姜家的姑娘是由他們伯府隨意挑的嗎？這等做派，可叫白氏立馬想答應錦歡退婚去。
“這雖是我的猜測，但我覺得大差不差。此番去了伯府，伯夫人沒對我說幾句，反而多次提及錦安的體弱。原先我以為是看不慣我，嫌棄我出身商賈，但錦安跟林三姑娘遇見了林二公子，這反而引起了我的注意。”
“伯府想換成錦安，好像是因為錦安身子骨弱，這個原由不得不讓我多想，伯府是不是藏了什麼禍心。”
白氏認真聽完，點點頭，“退婚的事不著急，左右不可能立馬把你嫁過去。這事兒還只是猜測，若因這個便要跟伯府退婚，到底會對你的名聲不好。我派人去查查伯府，如今一想，永寧伯府從上京搬到南川這一事便透著古怪。”
“好，都聽孃的。”姜錦歡見白氏有章程，心底鬆了口氣。
聽澄小院，
冬雪跟隨姜錦安回了屋，把擔心了一路的事兒說了出來。
“姑娘，伯府不會是，是看上你了吧？”
夏雲端茶進來，聽到這無厘頭的話，隨口問了句，“看上姑娘什麼？”
冬雪可沒空搭理她，憂慮不已。
這伯府看上了姑娘，若是真厚臉皮來姜家提出換人，不說換不換成，怕是會影響姑娘同二姑娘的感情。再有那伯府會看上姑娘，這對姑娘來說恐怕也不個好事兒。
“我猜他們還真可能看上你家姑娘了，畢竟你家姑娘貌美如花，善良文雅，聰慧過人。”姜錦安喝了一口茶，一頓的自我誇讚。
“姑娘！你怎麼還自誇上了。”冬雪有些無可奈何。
“我覺得姑娘誇的挺好的，名副其實啊。”夏雲在一旁狗腿子。
感情這屋內就冬雪一人著急。
姜錦安看冬雪急得跺腳，終於不再逗她，“夏雲，你說說我昨日讓你找人幹什麼了？”
“姑娘讓我派人去跟蹤暗查林二公子，看看林二公子日常為人如何。”夏雲笑著回道。
“姑娘？”冬雪驚訝，她昨日出去取了姑娘的立秋服飾，忙的很。知道姑娘讓夏雲找人，卻也沒仔細留意，沒成想是派人去暗查林二公子。
“昨日伯府的態度，冬雪你也瞧見了。若是二姐嫁進了伯府，可不得被折磨。這伯府定然是嫁不得的。二姐不嫁，我更不會嫁。”
冬雪瞭然，“姑娘是想尋伯府的錯處？讓姜家退婚，還佔理？”
“自然。”姜錦安挑眉。
“上京眾多伯府侯府，沒見過哪個伯府離了上京跑到別處，除非是有自已的封地。可據我所知，永寧伯府的封地不在南川。”
“姑娘是認為永寧伯府來南川別有目的？若是如此，是不是也該查查永寧伯府。”
“這永寧伯府自然得查，只是南川到上京需一個月餘。我怕伯府作怪，倒不如從林石宗身上查。至於伯府，娘那邊應該會去查。”
前世，二姐嫁的急匆匆，伯府來南川不過一個月，就嫁了過去，她不得不防。
今日的事，以二姐的聰慧，怕是也猜到什麼，所以才會從伯府回來就去找了娘。
姜錦安想著過個三五天，暗查林石宗會有結果。
可沒想到，不過三五天，她出個門必定會遇上林石宗，顯然伯府還未放棄從她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