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棟被爬山虎嚴密覆蓋、周圍還種植著許多大樹的樓房,看起來充滿了蓬勃的生命力。

而這整棟建築,則是特別規劃給學生社團使用的辦公場所。

此時此刻,趙書儀正與一名身材魁梧、肩膀寬闊且手臂修長的男生一同站立在窗邊。

“江豐茂,拿箭射那個塊頭大的喪屍!”趙書儀遠眺,然後突然伸手指向遠處。

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可以看到兩個人在灌木叢旁的小徑上快步走著,一個身材極其高大,一個相對看起來就瘦巴巴的。

“書儀,我怎麼能隨便拿弓射人呢?”

這個長臂的高大男子在趙書儀身旁,竟然露出了委屈的神情。

“給本小姐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那是人嗎?它身上都是血,不知道吃了多少人啊,你殺了它對我們都有好處!”

趙書儀身材高挑修長,足有一米七三之高,這樣的身高放在女子當中已屬相當出眾。

然而此刻,當她站立於江豐茂身旁時,卻依然顯得略微嬌小一些。

不過,她那副頤指氣使的模樣,實在讓人感覺有些怪異和不舒服。

弓箭社的其他幾個社員見趙書儀對他們社長這副姿態,頓時受不了了,其中一名身形瘦削的男子更是直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趙書儀的鼻子,破口大罵道:

“你算什麼東西?這個樣子跟我們社長說話!”

然而面對瘦削男子所言,當事人尚未做出任何回應時,江豐茂卻率先跳出來,他鄭重其事地指責那個為自已出頭的瘦子:

“你怎麼能這個樣子跟書儀說話,你又算什麼東西?”

看著眼前自已昔日無比尊敬的社長,如今竟因一名女子而變得這副鬼樣子,瘦子默默垂下頭,徹底失望了。

就在此時,趙書儀一把拉住江豐茂的手臂,撒嬌道:“那個人其實是我的男友,現在不小心變成了喪屍,所以我才想儘快讓他得到解脫嘛。你能不能幫幫我呀。”

被趙書儀那柔若無骨的小手一拉,江豐茂頓感心花怒放,腦海中的思緒瞬間停滯。

聽聞小徑上走著的男子是趙書儀的男友後,他暗自咒罵一句,心中陡然湧起一股惡念——無論對方是否變成喪屍,都要先將其射死了事。

如此一來,趙書儀的男友自然便成為過去式,取而代之的便是他江豐茂了。

突然意識到自已冒出這麼一個可怕的念頭,江豐茂搖了搖頭,彷彿想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甩出腦袋一樣。

同時,他迅速抽回了原本被趙書儀緊緊拉入懷中的手。

趙書儀見狀,嘴角微微一撇,流露出一絲輕蔑之色,顯然對於江豐茂如此怯懦,感到十分不屑。

但是下一刻,她便換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仰起頭來凝視著江豐茂,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那是怎樣一雙眼眸啊!清澈如水,晶瑩剔透。

彷彿有水,不,就是有一股水流在眼睛裡旋轉,旋轉成旋渦,旋渦變得越來越大,接著跳出了趙書儀的眼眶,把江豐茂捲入其中。

不過在旁人眼裡,這僅僅是簡單的對視而已。

江豐茂失了神,如行屍走肉般走到一邊,拿起了自已放在架子上的黑色複合弓。

緊接著,他熟練地張開弓弦,搭上箭矢,箭頭穩穩地對準了小路上那個正被趙書儀手指所指向的男子。

我,江豐茂,才是趙書儀唯一的男朋友!

特麼的,我難道真是一個大傻叉嗎?

不然,我怎麼就被一個女人迷了眼睛?

王翼心中暗自懊惱,越想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我又不是什麼純情小青年,以前也見過比趙書儀更漂亮的女人。

就說剛剛分開的周榕吧,其實她本身條件很不錯,如果再好好打扮一下,說不定還能比趙書儀更漂亮呢!

我王翼,靠堅硬的拳頭從貧民窟裡打拼出來,靠手中的筆桿子考進山河大學,怎麼就會被一個段位如此低的綠茶,趙書儀耍的團團轉呢?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發生變化的呢?

這頭王翼愁眉不展,苦思冥想也得不到答案。

後頭陳曉卻忍不住開口,他一邊指著自已被黑色金屬覆蓋的傷口,一邊得意洋洋地道:“翼哥,你看我這鐵皮,刀槍不入呢,沙比喪屍都拿我沒辦法。”

王翼跳出思考,回頭看陳曉的傷口,那一層金屬和周榕的如出一轍。

周榕的天選技?她有個屁的天選技,這特麼估計是什麼高科技的玩意兒,但是王翼看不懂是什麼,畢竟他高中選的文,大學學的法。

王翼嘿嘿一笑,應付了陳曉一下:“哇,那挺厲害哈!”

他了解陳曉,這個舍友本質不壞,關鍵的事情上絕對靠得住,只是性格有些敏感且自卑罷了,又隨大流一起孤立他。

不過這樣的行為根本沒有讓王翼感到怨恨,反而樂得清閒。

於是,王翼故意裝出一副好奇的模樣,伸出手敲擊著那金屬層的表面。

令人驚訝的是,那觸感異常奇特——既不像堅硬的金屬會發出清脆聲響,反倒更似一池淺薄的清水般柔軟。

“哎喲,翼哥,你幹嘛?”

陳曉嘶了一聲,連忙縮回自已的手臂,警惕地看王翼,道:

“翼哥,你弄疼弄我了好嗎?”

“我的我的,不好意思。”王翼連忙道歉,表示自已不是故意的。

他突然想起來,陳曉上輩子的天選技好像是什麼【提示】,就有時候他能從不知道什麼地方,拿出含有當前應當做什麼的提示。

凡是見識過陳曉【提示】的人就覺得沒啥用,但王翼還沒有見識過呢。

前世他可沒有和陳曉一起行動過。

“陳曉,你有沒有掏出什麼東西的衝動?”

“啊,什麼意思?”

陳曉被問得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王翼究竟想表達什麼。然而,當聽到王翼這樣說後,他還是下意識地仔細感受了一番。

嘿!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這種感覺!

就像是喝水喝多了,便有了尿意,現在時機到了,陳曉便有了掏出點東西的衝動。

但是有尿意不一定會立馬排尿,正常人至少都會到廁所脫掉褲子再尿。

所以陳曉自然也無法像變戲法一樣,伸手在空中一摸,就摸出些什麼來。

於是陳曉將手伸進自已的褲兜裡摸索,似乎還真摸到了點兒東西。

王翼並沒有閒著,他始終保持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環境,擔心突然從附近的灌木叢或者房屋內竄出一群喪屍來。

得虧山河校園極大,而且到處搞綠化,一片片建築群間都是設有小型花園以及茂密的灌木叢,還時不時有較大的園林。

王翼便專門從綠化帶裡走,這裡偏僻,人也比較少,哪怕路彎彎繞繞的不好走,但是它的安全便是最大的優勢。

走著走著,他注意到路旁竟然躺著兩三具頭上插著箭矢的喪屍屍體,它們橫七豎八地倒臥在灌木叢之上。

這引起了王翼的警覺。

這時,陳曉從褲兜裡抽出一張紙條。

他感覺很奇怪,這紙條是什麼時候被人放進去的?褲兜裡應該是空的啊!

王翼見狀,邁步上前,俯身低頭檢視起紙條上所寫的內容。

紙條上只有一個猩紅碩大的字——【閃】!

說時遲那時快,王翼猛然朝前飛身撲去,並順勢將陳曉一併撲倒在地。

陳曉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緊握的紙條瞬間脫手而出,隨著微風輕輕飄蕩,最終緩緩飄落在一旁堅硬的青磚路面之上

一支利箭猶如閃電般疾馳而至,挾帶凌厲的破風之聲,直直地射中了王翼面前的地板。

那支箭的尾部羽毛在半空中微微顫動著耀武揚威。

要不是躲閃及時,恐怕這支箭矢此刻早已不知深深插入王翼還是陳曉的腦袋了。

陳曉被王翼撲倒在地,痛叫一聲。

他的視線完全被阻擋住了,漆黑一片,對於周遭發生的一切茫然無知。

陳曉有些生氣地叫道:“翼哥快起來,壓死我了!”

王翼自顧自地快速站起身,根本沒有回答陳曉的問題,直接拽著陳曉的胳膊往遠處跑去。

此地不宜久留!

射箭之人,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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