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時節,在鄉間的小路上,一位身穿粗麻衣的少年肩上扛著柴擔。

少年回到家中,將柴擔放到灶房,撲了撲身上的灰塵,步入房間,房間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幾張椅子和一張桌子,家徒四壁不過如此。床上躺著一位婦人,重病臥床已久。

婦人在床上劇烈的咳嗽著,少年有些心疼,端了碗水送給婦人喝下。

“娘你放心我會掙錢治好你的病的。”

婦人想說些什麼,可微微一動,便又劇烈咳嗽起來,婦人只能點了點頭。

少年幫娘掖了掖被角道:“娘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送信。”

婦人點了點頭,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婦人十分心疼。

此時的少年並不知道,此去一別便已是陰陽兩隔。

少年為了治好婦人的病,每天承擔起了家庭重任,而他的父親在幾年前就從了軍,便再無訊息了。

小鎮中的居民也都知道少年家中的困境,每次少年送信都會多給些銅錢,幫襯一下少年。少年心中也心存感激。

黃昏,少年將信送完,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少年的手上拿著一副藥,走進院門朝屋內大喊道:“娘,今天送信劉姨,楊叔又多給了些銅錢。”

屋內並無回應,少年只當孃親睡著了。他便走進灶房開始生火做飯,也為母親熬藥。

天色已晚,少年手中端著一碗藥湯走入房間,對著婦人輕聲道:“娘,吃藥。”

婦人仍是沒有反應,靜靜的躺在床上,少年將碗放下,走到床邊,推了推婦人,婦人沒有反應,少年又試探性的叫了聲:“娘”

少年心中有些不安將手緩緩放在婦人鼻前,沒有呼吸,少年十分絕望,不可置信的握住了婦人的手,喊道:“娘,娘……”一聲接著一聲,少年的淚水不知不覺間流了下來。

少年就這樣握著婦人的手,坐在床邊守了一夜。

隔天,街道上一位失魂落魄的少年走在路上,來到了小鎮中的藥房,找到掌櫃道:“李叔,我娘……”說到這少年有些哽咽“我娘她死了”

掌櫃有些驚訝,又有些心疼眼前的少年,他也沒有安慰什麼,看著少年臉上未乾的淚痕,拍了拍少年的肩,同時招呼了幾個店裡的夥計,去往少年家中,少年將身上的大部分銅錢為婦人買了副好棺材,將婦人下葬。

婦人離世的訊息在小鎮一傳十,十傳百的傳開了。

“陳逍這孩子可真是命苦,爹去從軍了無音訊,才十二歲的年紀,娘也離世,他娘重病多年,這一死也算種解脫,可孩子怎麼辦?”

“唉”

陳逍將婦人下葬後,辦好一切事務,回到屋中,已經兩天沒閤眼的他,癱倒在床上,視線朦朧,沉沉睡下。

再次醒來,陳逍發現他並不在屋中,而是在一片草地上,背靠這一棵大樹,大樹的另一旁傳來了嬉鬧聲,陳逍循聲走去,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幕,竟是他小時候的他與爹孃在玩鬧,陳逍又踏前一步。

周圍景物變幻,草地變成瀝青路,樹木變成房屋,而他眼前竟是他六歲時與娘送別爹的時候。

緊接著,四周景象再次變幻,不再有房屋,道路和陳逍爹孃,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陳逍向前走,發現眼前出現一位身穿儒衫的老人,老人面容慈祥,一臉笑容的看向陳逍,陳逍也看著面前的老人,問道:“你是誰?”

老人笑了笑:“這不重要,而你的未來卻很重要,你一定要堅持本心。”

“什麼意思?”

老人不再解釋,揮動衣袖,老人化為塵埃。

陳逍的眼前出現了一位中年人。

看到他時陳逍幾乎脫口而出:“爹!是你嗎?”

中年人點了點頭。

“你這些年到底去哪了?連封信也沒有。”

中年人苦澀的笑了笑,卻未回答陳逍的問題。

陳逍剛想再說什麼,周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陳逍醒來。

不過是一場夢,夢醒陳逍眼角掛淚。

日子總還是要過的,娘死後,陳逍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每天只是照常送信,回家做飯。

一日下午,陳逍依舊送信,空中突然傳來巨響,一位青年御劍飛行,仙氣飄飄,捲起路邊落葉。

青年是太玄宗的弟子來下山歷練。

陳逍有些嚮往。

太玄宗算是這附近有名的宗派了,每十年招收一次弟子。今年剛好又是太玄宗招收弟子的時間。

想來,太玄宗上次招收弟子還是在,陳逍兩歲時。

陳逍雖生活在小鎮 沒什麼見識,但也知曉修行的仙人,凡人,人人敬之。被世人所仰慕。

便是說幹就幹,第二天,陳逍收拾了一下,便去往了太玄宗。

太玄宗處於太玄山上,離陳逍所在的小鎮並不遠。

晌午時分,陳逍便已到太玄宗,山門之外,有著許多人,大多與陳逍年齡相仿或是稍微大些。

不久,太玄宗山門內,走出幾位老人,為首的老人輕咳幾聲,人群便安靜下來。

“本次我宗收取外門弟子,皆可到長老面前測試資質。”

人群聽到這便有序的排好隊。

太玄宗長老在受測者面前,伸出食指,指向受測者的眉心,只見長老的指尖冒出藍色幽光,從受測者的眉心進入 ,再向全身貫通,待到幽光散盡測試便已結束。

很快便輪到陳逍,長老重複先前動作,幽光進入陳逍體內,陳逍感到一陣清涼舒適,幽光離體時,那種感覺也並未消散。

長老看向陳逍,皺了皺眉,最後還是點了點頭,示意陳逍透過測試。

陳逍難以壓制心中興奮,嘴角也微微上揚。

陳逍回到小鎮,將院子和屋裡仔細打掃一遍,收拾了行囊。

走之前陳逍來到了孃的墓前,燒了些紙錢。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出人頭地,您在天之靈好安心,我也一定會找到爹的。”

陳逍又磕了幾個頭離開。

離開時,秋風拂面,像是陳逍的娘在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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