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已經看到了他的胖胖,其實從胖胖上小學開始,她已經一點都不胖了,因為要練習芭蕾。每天都要在下學後壓腿、耗腰,那時的哥哥已經上高中了,在自已的房間寫作業,就聽妹妹在旁邊的房間裡有時候會喊叫、有時候會掉哭。

他也真的私下裡問過媽媽為什麼這麼痛苦還要讓妹妹練舞蹈。媽媽說這是妹妹自已要求的,她也說自已的確喜歡舞蹈,也覺得一個人從小要是學過舞蹈,身材會更加挺拔,氣質也好很多,而且學舞蹈的堅持也會堅韌一個人的精神。每年爸爸、媽媽都會帶哥哥、妹妹看很多演出,媽媽的喜好,也影響著全家。舞蹈、音樂劇、京劇、歌劇各種藝術體裁,他們都會帶著兩個孩子去看。在妹妹三、四歲的時候,越來越愛看芭蕾,連續有一兩年都要求學。哥哥回憶了一下,的確如此,媽媽也帶著妹妹去體驗過一些課程,終於到了芭蕾舞團收學生的年齡,就帶妹妹去試了一下,舞蹈團的老師們都建議她走專業路線,回家一商量,還是不要了,家人都覺得這個行當太辛苦了,而且長大後要不停地四處演出,爸爸和哥哥一聽,就不同意了,他們哪裡捨得這個團寵胖胖老不在家呢?

但是妹妹還是要學,挨不過她的每天磨啊磨地磨人,家人就同意了,剛好那個團非專業對外的學習團也還有名額,她就加入了。這個妹妹也真是能吃苦,喊叫歸喊叫、哭歸哭,但是從來不見她退縮。

這個孩子骨子裡是很堅硬的,還是很能吃苦的,這一點,讓爸爸、媽媽很驚訝,也讓哥哥對這個愛撒嬌、耍賴,從小粘著哥哥要吃、要喝、要好東西的妹妹刮目相看,他從心裡覺得妹妹真是一個好材料啊!

芭蕾舞每週要去學兩個半天,然後就是每天的練習,流的淚水、花的時間也都化成了後來的美好,算一算從小學到中學,至少學了有十年吧。到了國外讀大學,妹妹和他提到過,還一直報了芭蕾舞的社團,每週和團友們一起跳一個下午呢,到了聖誕和各種節日前夕,還會增加訓練的時長和次數,為了節日登臺表演做準備。這也可見妹妹對舞蹈的熱愛和堅持了呢!

在人群裡,哥哥一下子就看到了長長的細脖子、頭很小的妹妹了,她在歐洲人堆兒裡站著,也是個高個子,再加上站得筆直,脖子挺著,遠遠看來,也很出眾,猶如鶴立雞群。他衝著妹妹招手,同時加快了腳步,妹妹一看到哥哥,立馬跳了起來,像撒了歡兒的小動物一樣,向他跑來,快離近的時候,就張開了雙手要擁抱哥哥,猛地、她抱住了哥哥,隨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你也不想我嗎?怎麼才來看我啊?”

“大姐,我幾個月前特意來過好嗎?我不用上班的嗎?不用掙錢的嗎?我不掙錢,誰給你買漂亮衣服和首飾呢?”

“我不要衣服、不要首飾,我就要福福!”

“好了,好了,胖胖,不哭了,不哭了,你看睫毛膏都哭花了!”

周圍的人,也都被他們的炙熱情感感染了,有個老婦人也淚目了,這種離別之苦是全世界通用的感情之一吧,所以,你在機場,時常能看到抱頭痛哭的人們,他們要不就是要分離,要不就是久別重逢。

哥哥低頭看了看妹妹的衣服,他第一時間發現了胖胖和平時的不同。看看她的臉,怎麼這麼憔悴,這麼黑?兩隻手拉著她的胳膊,發現怎麼瘦了這麼多呢?雖然妹妹一直都不胖,但是也是有一點小肉肉的啊,不像現在那麼精瘦!

“發生什麼了?來英國後,你一直都很打扮自已啊,現在怎麼衛衣、牛仔褲了?”

“學習任務太重了,我得跑實地、跑圖書館、藝術館,四處跑來跑去,穿著精緻的服裝,太不方便了!”

“奧,”哥哥將信將疑,“那怎麼比前幾個月瘦了這麼多?還這麼憔悴?”

“我運動啊,跑步啊!”哥哥盯著她看,很明顯地可以看得出哥哥在懷疑她了。從小,她的哥哥就有本事可以識別她的謊言,她一直很驚訝於哥哥的這個特異功能。

“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我......” 太久的委屈,讓蘇編不下去了,哥哥擁抱著她,給她寬厚的肩膀讓她把臉和身體都藏在裡面。“哇”的一聲,蘇哭了出來,好像等這一天好久、好久了!

“我被騙了,哥哥,我愛錯了人了!嗚嗚嗚嗚嗚......”

“沒事、沒事,哥哥在這裡,不怕,錯了不要緊,咱們改正就好了,啊,乖,不哭了,沒事的,有哥哥在,不怕啊,嗯嗯,哭哭也好,胖胖受委屈了是不是?哭吧、哭吧,哥哥來了,沒事了,沒事了!”

如此安慰妹妹其實從妹妹不會說話就開始了,那時候他也不過就是小學中、高年級的學生,她一努嘴兒,哥哥就知道她委屈了,就會哄她。這麼多年了,哥哥都是妹妹的依靠,哪怕後來有了女友,女友都知道,什麼事情,絕對不能夠讓她妹妹委屈到,妹妹是哥哥的心間肉肉啊!

哥哥安慰著妹妹,不知不覺,眼睛裡也噙滿了淚水,一方面是這個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妹妹,外出到這麼遠的地方上學,他就很不捨得,也很不放心;另一方面,想著她不知遇到了怎樣的人,如何傷害到了她,他就覺得心疼的不行。

“好好,我們先慢慢走,回去慢慢說,不哭了,哭會兒就行了,不然傷身體了!咱們不哭了,好嗎?乖,不哭了。”邊說,邊給妹妹擦了擦眼淚,整理了一下頭髮。

“你剛才花了多久到這裡的?”

“一個多小時吧。”妹妹因為剛哭完,沒有經過大腦,直接回復了哥哥。

“啊?一個多小時,你從哪裡過來的?”

“學校啊!”她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仍然沉溺在剛才的痛哭中,還沒有反過神來。

“你怎麼來的?”

“倒長途車。”車字說出來,她才發現說多了,說錯了,穿幫了!

“什麼情況,你沒有錢了嗎?這麼遠,你坐什麼公交車、坐什麼長途車啊!”

“我......” 蘇又哭起來了。這也是她一直的殺手鐧,實在沒辦法回答哥哥或者爸爸了,她就這樣繼續哭,一哭,他們就心軟了,家裡只有媽媽可以識破她的伎倆。其實爸爸、哥哥何嘗不能識破呢,只是心軟,想好好哄著這個小胖肉肉罷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先不問了,我們慢慢說、慢慢說好嗎?”哥哥繼續說,“我們先回去,你先休息一下。”

倆人上了預約好的計程車,他讓妹妹靠著自已的肩,他也摟著她,捏捏妹妹的臉,說到,“好了,你閉眼休息一下吧,到了我叫你,乖,你太累了,又哭了那麼一大起,趕緊迷瞪會兒吧,到了我們去吃大餐,好好安慰一下你,好嗎?”

“好!”隨之,蘇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很安心,因為她的福福--她的依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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