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主管”問題,侍者表情略有停滯,眼神下意識向著碎鏡先生的方向瞟去,見碎鏡先生並未對自已的疏忽表現出不滿,那年輕的姑娘悄悄鬆了口氣,忙不迭地補充道:
“初次佩戴,這件超凡物品會隨機讓主人某一方面的情緒變得極其不穩定,如易怒、易喜、易悲,等等;一旦佩戴時長超過半年,其效果便會固化在使用者身上,轉而對另一方面的情緒進行影響,以此類推……”
原來超凡物品還有負面效果?這也是林所長他們未曾告訴過我的……李易認真扮演起了‘初學者’的角色,仔細揣摩著眾人的對話。
也許是‘攝魂袖釘’的負面效果遠在自已的承受範圍之內,‘主管’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李易注意到對方自聚會開始便一言不發地端坐在自已的位置上,是少數沒有受到‘紅中’影響的人之一,便不自覺地將他的反應重視了起來,小聲向白小露問道:
“這件攝魂袖釘很厲害嗎?”
白小露以為李易對那件四十萬天價的超凡物品動了心思,眼睛瞪得老大:
“厲害是厲害——因為它的負面效果在B級超凡物品中算是偏小的,不過,你不會以為我能拿出四十萬吧?”
“那倒不至於……”李易尷尬一笑。
“四十萬,或者墮落領域的B級超凡精髓,不知哪位有興趣?”侍女巡視問道。
“主管”當即開口:
“我要了。”
四十萬不是個小數目,餘人一時難以決斷。
眼見雙方即將成交,“嘿”的一聲怪笑傳入眾人耳中,開口者正是戴著呲牙笑臉面具的“紅中”:
“我出四十一萬。”
氣氛頓時微妙起來,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聚到了“主管”身上。
“主管”不慍不怒,旁若無人地追加道:“四十二萬。”
“紅中”歪了歪頭:“四十三。”
“主管”繼續追加:“四十四萬。”
……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圍觀著兩人的競爭,攝魂袖釘的價格也從原本的四十萬一路攀升,當對方的出價來到五十五十萬時,“主管”終於將目光移向了那如鬣狗般窮追不捨的競爭者。
“紅中,”他冷聲道,“你是成心和我過不去嗎。”
“紅中”嘿嘿一笑:“老兄,你這是哪裡的話,有‘碎鏡’先生作證,我可是完完全全的公平競爭啊。”
“主管”沉默了一瞬,而後語氣稍稍緩和道:
“紅中兄弟,這件物品對我而言確實意義非凡,還望兄弟成全。”
“唉,既然老兄你都這麼說了……唉!算了!讓給你吧。”紅中裝模作樣的搖頭。
“主管”鬆了口氣:“不勝感激——五十六萬!”
後面那句顯然是對主持拍賣的侍女說的。
“‘主管’先生出價五十六萬,還有哪位先生有意願?三……二……”
“我出五十七萬!”
看熱鬧的人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決定讓步的“紅中”竟然在最後一秒反悔了。
李易清晰地看到套在“主管”頭上的黑色塑膠袋微微發顫,孔洞中外露的雙眼雷霆震怒,似乎忍耐到了極限。
“他們會不會打起來?”李易悄悄問。
“不會。”白小露看了眼安然的“碎鏡”先生。
面對“主管”的盛怒,“紅中”搖頭晃腦,長長地嘆了口氣:
“老兄,別怪兄弟出爾反爾,意識領域的超凡物品本來就稀少,這種功能全面、負作用又低的更是難得……”
他的語氣滿是遺憾,但說到後面已然充滿笑意。
這讓“主管”更加憤恨。
如果在其他地方,他會毫不猶豫地將對方教訓一頓,但這裡是“碎鏡”先生的聚會,上座的那個老傢伙讓他不敢發作。
“主管”哼了一聲,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
隨著侍女的倒計時結束,“紅中”以勝利者的姿態將“攝魂袖釘”收入囊中。
“下一件物品是一雙手套……”侍女的聲音再次吸引了眾人注意。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裡,有五、六件代售的超凡物品陸續展示在在眾人面前,從D級到B級,從幾萬到幾十萬不等。
李易對此倍感新奇,聚精會神地記憶著每件超凡物品的特性。
“竊賊的手套:D級超凡物品。可以幫助使用者利用與目標的短暫接觸,神不知鬼不覺地從對方身竊取一件物品。”
“副作用:長期佩戴會使人感染偷竊癖,嚴重者會無法自控,失去主斷能力。”
……
“不等價置換皿:B級超凡物品。外表為一件口徑只有十公分的圓形陶製皿器,卻能容納體積不超過十三立方米的任意物品,並在十二個小時後以隨即倍數返還。
“副作用:放入的物品有極大的機率憑空消失,或以破損形態返還,且當放入的物品滿足某些特定條件時,還會引發意想不到的後果。”
“案例一:上世紀九十年代末,*國*州一農場主將十二隻家禽置於其中,不等價置換皿將十二家禽雞合而為一還給了他,不僅如此,家禽合體而成的怪物還被賦予了一定的非凡因素,最終導致農場主一家六口死亡。”
“注:不等價置換皿所返還的多餘物品並非憑空產生,而是其以某種未知手段自別處所取。不等價置換皿具有一定活的特性,其拒絕容納一切其他具有靈智的活性事物。”
……
“無瞳娃娃:B級超凡物品。外表一個普通的布娃娃,缺少眼睛位置該有的裝飾。使用時,需將自身鮮血塗抹於無瞳娃娃一隻眼睛處。之後,娃娃會對所有與其產生目光接觸的人進行詛咒,使其身體逐步僵硬,最終轉化為與無瞳娃娃相同材質的布偶。”
“副作用:一旦使用者完成塗抹,無瞳娃娃會憑藉血液聯絡,對使用者進行‘精神穿刺’,直到使用結束。”
“注:絕對絕對不可以使無瞳娃娃同時擁有兩隻眼睛!!!”
……
李易深吸了一口氣,在為各種超凡物品感到新奇的同時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這其中沒有一件符合他的要求。
“竊賊的手套”沒有戰鬥力;“不等價置換皿”自已又駕馭不了;至於“無瞳娃娃”,他可不想在面對敵人時“出師未捷身先死”。
躊躇之際,白小露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安慰道:
“不用急,後面……”
她話音未落,就聽到端坐上位的碎鏡先生輕咳一聲,頓時全場肅靜:
“自由交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