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兒你去哪?回家?”搖應月她們祈了願,求了籤,之後已經下午一點半多了。
“嗯——”葉水萱頓了頓,笑著說:“我沒地方去了,搖姑娘不收留收留我嗎?”
搖應月笑著搖搖頭,說道:“跟我回挽辭家吧?”
葉水萱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又折返回去。
搖應月昨天晚上為了應付挽辭的‘問候’,一直熬到了凌晨兩點多,今天又因為挽辭她那神奇的生物鐘起得一大早,睡不大夠,一上車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葉水萱給她蓋上了外套,接著就收到了葉初筱的訊息。
[怎麼樣?怎麼樣?相處的如何呀?你沒惹人家生氣吧?]
葉水萱還真是第一次看見這倆娃這麼關心她,心裡有點感動,手指在鍵盤上上敲了敲,回覆道:[相處的很好,我看她還挺開心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辰雨盼和葉初筱對葉水萱其實一直是放養狀態,她從小出去玩,跟同學到外是出逃,她們都不管,有一根頭髮回來就行,但家長會上還有學校的一些活動,她們倒是一定到場。
倒也不完全放養,有時也會教育葉水萱一些道理,這才沒養殘。
[那就好,你也別太沖動,畢竟人家心裡有陰影,我聽夢原說了,她最近剛有些好轉,你說話可得給我注意點。]
葉水萱微微皺眉,手指劃過鍵盤,刪了又刪,最後也沒問,回覆道:[放心,我也沒這麼不懂人情世故。]
葉初筱那邊又囑咐了葉水萱幾句後,就再沒有訊息傳來了。
車窗外有絲絲水滴滑過,像在車窗上劃出了幾道細小的口子。
Y城的天氣還是這麼奇怪,剛才還晴空萬里的,沒過多久,就算天上沒有烏雲也能下起雨來,不懂又是什麼原理。
雨勢越來越大,一滴滴打在車窗上,路邊行人流動也漸漸少了起來,大多數人要麼找個地方避雨,要麼就趕緊回家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路邊提前亮起的霓虹燈。
這場雨下得很兇猛,風能颳起路邊路人手中的雨傘,但車中卻意外的安靜。葉水萱能聽到搖應月平穩的呼吸聲,時不時還能用餘光瞟見他那搖搖欲墜的腦袋。
這座祈願林建在Y城。郊區算不上人煙稀少,離市區至少也有50分鐘的時間。葉水萱的第一反應竟是搖應月能睡個好覺了。
她望著車窗外霓虹連片與時不時砸下來的雨點,眩暈感不知何時消失了。
她一定要帶著搖應月離開這裡,離開那個搖應月無法逃離的家,但首先得先讓這個透明的月亮發光。
不需要很亮,也不需要照亮什麼,只需要小小的一點,足夠這透明的月亮為自已發光就好了。
“應約,我會等你。”
搖應月迷迷糊糊醒來時,車剛好停在挽辭小區門口。
“喲,醒的還挺準時的嘛。”一旁的葉水萱瞅見身旁人動了動,伸手把外套拿了回來。
車窗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但比剛才小的不少,天色灰濛濛的。明明是下午陽光正旺時卻給人一種天色已晚的錯覺。
葉水萱按下車窗手伸出窗外探了探雨,雖然是小了不少,但依舊是足夠能把人給淋透的。
“妹妹,你們沒帶傘嗎?我這裡正好有一把,你們拿去吧?”前面的司機師傅開了口。
葉水萱向那邊看去,這位司機師傅 看起來是一個目測三四十歲的大叔,長得很慈祥。還沒等兩人做出回應,大叔就把雨傘遞了過來。
“叔叔,不用了,家離得近,跑進去幾步就到了,這雨傘您還是收著吧。”搖應月出聲拒絕,拿過雨傘又推了回去。
可大叔還是執著的拿雨傘塞給了她們,樂呵呵的說道:“反正我待會兒還要接單,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你們啊就拿去吧。”
葉水萱倒乾脆,直接把雨傘接了過來,多付了30塊雨傘的錢,朝大叔笑了笑:“叔叔你別理她,她就是不好意思,我們走了哈。”
兩人下車關門時,還能聽見大叔在裡頭說,讓她們慢點走。
搖應月回頭隔著車窗對大叔笑著點了點頭,示意聽到了。
真好啊,這位大叔的孩子一定很幸福吧?搖應月沒由來地想。
這也不由得讓她想起了幾年前自已的經歷。
她下雨時沒帶傘,回到家時衣服已經溼了,爸媽也沒多關心他一下想讓她衣服洗了,別弄髒了地板。
以前出門時也從沒人像這樣給她塞過一把傘,或者是提醒一下她。
搖應月莫名的就很羨慕那位大叔的家人。
說實話,她羨慕所有人,羨慕葉水萱,羨慕挽辭,甚至羨慕一個與她素未相識的路人。
因為搖應月沒有,卻是她們習以為常的,那些她們覺得很常見的。
兩人並肩站在傘下葉水萱看著打在地上又濺起了水滴。又看了看穿著短袖的搖應月把剛拿回來還沒散失多少體溫的外套又扔回了搖應月身上。
搖應月:?
葉水萱看著搖應月還在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的搖應月,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得找個理由吧?不然的話她肯定會不習慣別人的關心,會不好意思。
她轉頭對搖應月笑了笑手指勾了勾外套的褶皺:“我怕我長得太高,撐傘照顧不到你,外套你就套上吧,我也不想幫你洗衣服的。”
意料之中的,她的小腿又重重的捱了搖應月一腳。
她也不生氣,依舊打趣似的用手指捲起搖應月劉海的碎髮:“哪天我骨折了,你可得賠我醫療費吧,走啦。”
搖應月穿上葉水萱的外套,兩人並肩往挽辭家走去。
她怎麼會不知道葉水萱剛才只是找了個藉口呢?
就連現在葉水萱撐的傘都是朝她這個方向傾斜著的,就算衣服會被雨水打溼了,也不會是她的。
葉水萱,謝謝你。
搖應月在心裡默唸著。
葉水萱這麼好,她搖應月何得何能?
挽辭正抱著半個西瓜,看著電視上的電視劇,聽見推門聲就往那邊望了一眼。
接著她就看到了兩個多小時前從這上後消失的兩人又出現在了門邊。
挽辭:“……”
能不能不要這麼莫名其妙,神出鬼沒的?
等兩人進來關上門,婉辭就非常霸氣的從地毯上站了起來叉著腰,抬了抬自已高傲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你們兩個必須給我解釋清楚。”
說著還走到搖應月面前用扇子抵著搖應月下巴下方:“你,搖應月,你怎麼會突然找葉水萱?你們現在究竟是什麼關係?發展到哪一步了!”
步步逼問的樣子,讓一旁的葉水萱好生無語。
搖應月輕笑出聲,用手把挽辭抵在她下巴的扇子給用兩根手指夾住扔在沙發上,開玩笑般攤開手:“我說我今早受到了我姐的侵擾,所以突然想開了,你信不信?”
挽辭“嘖”了一聲,推了一把搖應月,快速翻了個白眼:“全都是騙人的鬼話,你姐都跟我說了,你早上去的時候,你們都還沒說滿十句話呢!”
搖應月只是笑笑,捉著挽辭的手,故裝平靜道:“別生氣嘛,咱們都老夫老妻的了,生的哪門子小氣嘛。”
挽辭“切”了一聲。
真‘老夫老妻’啊,我看你和葉水萱才是老夫老妻。
葉水萱在屋子裡轉了個圈,她還真沒來過挽辭的家,兩小時前進來時,還太過於匆忙,所以根本沒有在仔細看。
現在逛了一大圈,發現還真不錯,怪不得搖應月喜歡的來。
葉水萱回到客廳,第一眼就看見挽辭擺在桌子上的,還沒有吃完的半塊西瓜,側頭看向‘罪魁禍首’抱怨道:“哎,你怎麼自個兒在這啃兩西瓜都不給我們吃啊,我們還是不是姐妹了!”
挽辭冷哼了一聲,隨意的抬手指了指冰箱:“自已去拿,我可沒這功夫伺候你,大小姐。”
葉水萱笑笑邊走向冰箱邊小聲嘟囔著:“幾年不見,脾氣還是這麼大。”
葉水萱把只剩下小半個的西瓜拿出來,在廚房拿了個勺子坐在搖應月身邊沒等搖應月開口葉水萱就把中間最甜的那一塊塞進了她的嘴裡。
搖應月正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正常,朝身旁的人笑了笑。
跟兩人隔著一個沙發的挽辭,看這兩人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秀吧,秀吧,一秀一個不吱聲,你們真的夠了。”
葉水萱從一旁冒出了個頭來,蹭著挽辭吐了吐舌頭,挽辭直接拿起一本書就要砸過去。
被夾在中間的搖應月,趕緊把挽辭手中的書給搶了過來,一邊把葉水萱的頭摁了下去。
主打的就是一整個簡單粗暴。
挽辭抱起西瓜,“哼哼唧唧”了一聲,表示抗議。一旁的葉水萱好像打了勝仗似的開始得瑟起來。中間的搖應月,無奈嘆了口氣,心裡吐槽著兩人的幼稚行為。
趁著搖應月她們兩聊天的功夫,挽辭又去偷偷串通搖夢原了。
[原姐,我感覺應月跟著水萱出去一趟後好像好了很多了。]
[真的?]
[真的!真的!]
[那就好。]
接著葉水就接到了搖夢原的訊息:
[小萱子,聽說我那傻妹妹好多了不少,但你也得小心點啊,她現在可還不一定願意和你在一起,小應月現在還沒真正把自已開啟,你還是得耐心點哦。]
葉水萱給她回了個OK的表情包,表示完全沒問題,一切包在她身上。
外面的雨依舊下個不停,從厚厚的雲層中透出幾束光,有種世界重生後的第一束光的那種感覺。
屋內溫暖安心,三個女孩笑啊鬧啊,這是來自少女最簡單且透徹的美好。
搖應月百無聊賴的看著手機夾在兩人中間,聽著她們的閒聊八卦。只在快要打起來的時候及時制止,並在應急的時候給兩人順順毛。
葉水萱又給搖應月餵了一口西瓜,對挽辭說道:“好無聊啊,你家就沒有什麼好玩的嗎?”
挽辭無奈聳了聳肩,歪頭看向葉水萱:“能有什麼好玩的啊,該玩的剛才都玩了個遍了,三國殺.大逃殺.爾羅斯方塊.真心話大冒險什麼的……基本都玩了個遍。現在休息一下,不行嗎?”
搖應月沒抬頭看著手機,嘀嘀咕咕地吐槽:“剛剛那叫世界大戰,我手機都差點被你們給弄飛了。”
前情回顧,葉大小姐和王大小姐不知怎麼就打起來了,抱著扔來扔去。世間清醒——搖應月上去勸架。結果呢?手機差點被幹飛到餐桌上去,萬幸的是手機並無大礙。
其實手機也被弄掉在地上好幾次了,不過最起碼是毫髮無傷的,不然一定要這兩人好看。
“吃點東西吧,都快7點了,我已經點好了,你們看看合適不合適。”搖應月抬了抬手中的手機給兩人看得清楚。
葉水萱隨意看了幾眼,點點頭表示同意。又轉過頭去看挽辭的建議。
“哇塞,應月。你怎麼連奶茶甜點都要了啊,很貴嗎?”挽辭頂著一副從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問道。大大的眼睛裡顯出清澈和愚蠢。
一旁的葉水萱又開始找挽辭的無趣了,隨意朝挽辭擺了擺手:“我們搖大小姐可是大富翁,像你這種人,配嗎?”
挽辭差點氣的把手機扔出去,皺著眉頭望向一臉挑釁的葉水萱。
三人又打打鬧鬧的吃完飯,收拾完‘戰場’就準備休息了,葉水萱也不回家,就睡在搖應月房間裡。
結果不知怎的三人都睡不著。起初是搖應月第一個爬起來的,外面的雨還是一刻不停地下著。她微微側頭看了看身旁的葉水萱,裝模作樣的看不出是睡著。
當然搖應月是真沒看出來。
她起身就看著窗外的月光,走出房門,進到收納間裡翻找出了自已畫板和一些顏料。閒著無聊,畫了幅畫。
在夜晚搖應月的靈感,總是無止盡的,自然狀態也是最好的時候,以前她睡不著就會爬起來,一畫就會畫到半夜。
她在這種時候一般會畫些日出或是日落,偶爾的時候也會有江南煙雨。
或者是一些在山上的風景圖,當然肯定是在夜晚,再加上月亮。
但這會兒可不一樣,她望著窗外的朦朧月影和細密的煙雨,月光灑進屋子,倒映在身前的畫板上,落筆創作出了一個新世界。
在那個世界有皎潔的月光,透過雲層落在屋內,地板上輕紗似的窗簾被微風吹起。
戶外大雨淅淅瀝瀝,被微風吹進屋內打溼了地板,月亮若隱若現的映在半溼的地上,卻是那麼的和諧。
沒有什麼驚人的唯美畫面,卻是搖應月十七年來最嚮往的地方,這樣的生活環境。
忽然,她的肩膀被輕輕拍了兩下,她被嚇得縮了縮。險些把畫板直接呼到那人臉上去。好在她瞥見了那人手腕上泛著的點點銀光。
那是她之前送給葉水萱的手鍊,也是她親自設計的,獨一無二,所以她不可能認錯。
接著她又感覺到身後的人俯下身子來,細細打量著她的畫。
沒等葉水萱開口,她們就聽見有人倒吸一口冷氣,兩人一同轉頭髮現是挽辭。
挽辭腳一軟,差點跪下去,好在她及時抓穩了身旁的紙箱,所以就硬生生止住了快要跪下去的動作。
反倒是葉水萱先笑了一聲,撓了撓自已的臉頰:“原來大家都睡不著啊?”
搖應月轉頭,有些擔心,試探道:“我以為你是被我給吵醒的……是嗎?”
靠在門邊的挽辭無奈說道:“說實話,我剛才以為你倆是小偷。”
三人:“……”
好吧。
葉水萱開了燈,走到搖應月身邊,看著那幅畫笑了笑:“那就別睡了,反正明天不上課。”
沒人回答,都算是預設了。
人月走進廚房,給每人倒了杯飲料,順手洗了點青提。
她把飲料遞給楊越時,見他露出了怪異的目光,便好奇道:“怎麼了?不喝嗎?”
“唉,沒沒沒。”葉水萱接過搖應月遞過來的飲料,過了好一會兒才問道:“只是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愛喝什麼……”
搖應月只是笑笑,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一旁的挽辭看著一顆青提發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突然蹦出一句。:“我突然有點想淋雨……”
身旁的葉水萱和搖應月同時身子正愣了一下。
對啊,反正沒事做。
於是三個睡不著的熱血少女,手拉著手出去淋雨了,也不知是出於怎樣的心理。
挽辭是第一個衝進雨裡的,感受日月之精華,享受天上之饋贈。
搖應月走進雨裡,融進這片,她早已凝視許久的霧中。
沒憂傷多一會兒,就突然被某人撲了一臉的雨水。
搖應月的小腦萎縮了一下,但也立刻反應回來。
………
“你們兩個!”搖應月氣急敗壞的罵道。衝上去和那兩人打作一團,形象盡毀。
葉水萱被搖應月潑的夠嗆,全身幾乎都被打溼了。還時不時的被搖應月的一個掃蕩腿攻擊。
葉水萱被氣笑,氣急敗壞的喊道:“你的溫柔呢?你的端莊呢!搖應月!”
最後那‘搖應月’三個字,幾乎是被葉水萱給吼出來的。
“被吃啦!現在哪管得了這麼多。”
挽辭猛地往積水裡一跳,濺起的水花澆了搖應月和葉水萱滿身。
兩人反應了一會兒同時大喊道:“你是佩奇嗎?!”
接著,挽辭就被兩人追著踩水坑,有時水濺不到的就直接用腳給掃了過去,挽辭直接被打成了殘血。
凌晨兩三點的時候,整座城市燈火成片照亮了整個雨夜,路邊華燈連成長長的一條線,不知要往哪個方向延伸到多遠的地方去。
在一個小區裡,有三個女孩在前臺上被大雨淋透,積水在她們腳下綻出了最美麗最盛大的花。
這一夜,徹夜無眠。
留言:不止他們,我也徹夜無眠了,為了能放縱的玩幾天不用為了更文睏倦我這次也是跟著大腦拼上了一次,才有了靈感,不得不說我這種每次靈感都高於一千餘字整的人。
但這也不能不說,也不知更改了多少次,這麼多也是很難得我對我的文筆信心不怎麼樣,所以也就只能當是隨便看的。
但來講,大概是何時更新一次的話呢,就是一星期一次兩本書大概都是同時釋出。或者是興致勃勃更新兩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