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吹個牛,我有一個認識的高中同學,怎麼說呢,他很胖,而且就是很宅,經常網戀,就是那種去什麼Soul上面加女的,我說的經常指的是,他每次看到女方發了照片,覺得不好看就給人家拉黑了,我覺得吧,不說你自已什麼情況,你要這麼喜歡好看的,去現實中找啊。且你自已什麼樣子,自已不清楚嘛。說這麼多,我想表達的是,網戀本身就是互相尋求心理安慰和陪伴。我喜歡的是這份情緒價值,跟人好不好看沒關係。

經常在網上看到什麼網戀翻車,什麼互相見面然後裝不認識。我都當段子來看,但我確實沒想到自已也要網戀見面了。我其實自已沒什麼感覺,在醫院我都是直接把自已不修邊幅的照片給玥彤看。她也給我看了她的照片,很普通平凡的一個女生。

但在見面之前,有兩件事,讓我沒辦法定奪。

其一是我學校到她學校得兩個小時多,這還是不堵的情況。我到了貴陽,都是坐的公交車,我用地圖安排出現,我想多陪她一會兒,但是因為疫情我倆學校晚上要查寢。這就意味著我只能陪她一天,而且這一天要包含我去找她,和我回學校。所以這個事情很麻煩。

其二是我瀏覽了她們學校門口玩耍的地方,本身玩耍地方不多,而且我還路痴,不僅路痴,我還社恐。並且疫情期間,肯定能玩的地方更少。

10月,我就一直在考慮這兩個事情,最終在11月初我做出了決定。

我打算11月12日星期六,我打算早上起床,坐的公交車去貴陽北站轉車,再去玥彤學校。耗費時間大概為兩個小時。這樣既可以快速到她學校,也可以陪她久一點。

11日晚上,我把安排給玥彤講了,她慌了,非常慌,她問我:“我傳送門去見你啊,我怎麼化妝了,你喜歡頭髮挽起來還是披著?我要不要穿裙子,還是穿褲子,我們在哪玩?”一系列問題扔過來,我就知道她比我慌。但我已經不想再這樣持續下去了,早點見面,早點確立。

頭天晚上,我在書包裡面把充電寶,充電線,還有什麼都帶著。唯獨忘記了給她準備禮物,主要是我確實沒想到,然後就早早睡了。

玥彤就累了,她又是準備要穿什麼,完事了頭髮挽起來還是披著,還有什麼給我準備的禮物。還有化妝,還得保妝。還有穿什麼鞋子,綁什麼髮帶。還得打算給我帶什麼禮物。此刻的我正在睡覺,發出震耳欲聾的呼聲。後面每回提及此事,玥彤都說要不是我離她很遠,她早一巴掌拍過來了。

第二天,手環震動(高考前玥彤怕我遲到,就給我買了個手環,提醒我起床),我知道自已該出發了,我穿好外套,背好書包出發了。

深秋的早上,天霧濛濛的,路燈沒開,還在下雨,穿過廣場和校門到了校門口。坐公交車到了貴陽北站,然後飛奔到公交車站臺,期間迷路了幾回,好在趕上了。然後就在公交車上睡了一會兒,到了9點,快到她學校了,我給她打了電話,她還沒起床,我就逗她說我不來了,她明顯帶著哭腔說:“不來就不來。”然後話鋒一轉說我快到了,我在公交車上,讓她趕緊起床。她大聲開心地說了一句:“好。”就去洗漱了。

9點半左右,我到了,在她校門口的公交車站站著等她。具體等了多久我記不太清了。我只記得我做了一道極限,還背了一個泰勒展開。然後擱那聽歌,不是說什麼裝帥,是因為第二天我返校要進行數學分析期中測試,還是很慌的。

然後她就出來了,她為了嚇我一下,還專門繞了一下。

一句:“什錦。”嚇我一激靈,回頭一看,一個女生就站我後面了。怎麼描述呢。就穿著白藍色連衣裙,手裡提著很多東西,穿著一雙矮跟鞋。身上很香,可能是剛洗完澡,身上似乎還冒著熱氣。臉上止不住的激動,雖然走路有點偏倚,但卻步伐很大。

我沒說什麼,其實不是不說話,是我社恐犯了,無論在網上怎麼聊,現實中終究是第一次見,我感覺腦袋空空的,就給她講:“走吧,去你說的玩的地方。”我倆牽著手,準確來說是她拖著我走,因為我步伐很小。

走了一會兒,她就開始啜泣了,我挺懵的,還沒從人生第一次牽女生手的震撼中出來,她直接緊緊抱著我,有多緊呢,好懸沒給我抬走。

我就很懵,我以為我哪裡惹到她了,就問她怎麼了,她哭著說:“為什麼說不來啊,我準備了這麼久,你這討厭鬼。”然後就開始打我,就很輕,我就拍她後背說著:“我這不來了嘛,哎呀 。”

我倆邊走邊說,她問我覺得她好不好看,我就說:“還不錯,就是你這個鞋子,咋們腿有傷就穿正常的鞋子,慢點走,我又不會跑了。”聽我講完,她就走慢點了,然後把我手抱緊了。我倆像狗皮膏藥一樣貼在一起,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如膠似漆。

我們倆到了她說的那個地方,是一個主題公園那種,深秋,滿地都是黃銀杏。因為疫情人很少,我倆就在那裡坐著聊。她還在啜泣,妝都哭花了,我就讓她坐著凳子上,然後我蹲著給她擦眼淚,然後笑著跟她說:“再哭你妝白畫了哈哈。”

她說了一句都怪你,然後就讓我看禮物。是一個剃鬚刀,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我們聊了許久,然後去公園裡面的一個飯店,說是飯店更多像是咖啡廳。我倆在裡面點東西,給她點了吃的,我沒點,因我吃了肯定拉肚子,下午的安排就毀了。

然後我們聊了許久,我也手不安生的到處摸,一會兒摸腿,一會兒摸其他地方。她倒是一直摸我臉,然後一直攥著我的手,感覺是怕我跑了一樣。

但一天時間就這麼久,很多事情我們沒聊,很多地方沒去,很多事情沒做。但我得返校,我給她買了吃的,送了她一些東西,都是我自已用的,我實在不會挑選禮物,也不會準備。甚至於第一次現實見面都沒準備禮物,這是我一個不小的遺憾。

我把玥彤送到校門口,我讓她先回校,她慢悠悠地走向學校大門,一步三回頭地看我,我也沒動,一直看著她進去學校了,才走路到公交車站返校了。

回寢室後,我問了她為什麼哭,她說:“因為開心啊,我看到一個活人活人在我面前,千里迢迢來找我,我開心,有問題嗎,還不讓我哭了是嗎,我看到我男朋友我開心。”

我想這才是網戀本來該有的樣子吧,沒有什麼所謂“盲盒”。什麼事情都早已確定,唯一缺少的只有那手心和懷抱中的溫度,以及那屬於我倆的在那黃銀杏葉上面的腳印。

在見面前,曾說過喜歡的是玥彤給我的情緒價值不是那人。玥彤啊我怎能那樣說,對你那樣不公平?隔著長江的煙波,向我的的手機幕上,收看貴陽都市的氣象,我的手機天氣軟體裡面,宜賓過後,總是貴陽,是陰是晴是變冷是轉熱是風前或雨後,都令我特別關心。颱風自海上來,將掠四川貴州而西,撲向廈門和汕頭,那氣象報告說,不然便是寒流凜凜自華中南下,氣溫要普遍下降,明天莫忘多加衣。只有在那一剎那,才幻覺這一切風雲雨霧原本是一體,拆也拆不開的。

宜賓有一種常綠的樹,黃花長葉,屬常綠喬木,據說是移植自印度尼西亞,花語是純潔的愛,真摯。那樣的象徵,似乎是為我們而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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