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級時,我們舉家搬去了城市。那是一個靠著長江的地方,夜晚時,從江邊吹來的帶著腥味的晚風總是那麼撫人。

據我所知,這是一個造紙廠的員工生活的地方,有點像是產業區。

熱心友善的母親很快就跟這裡的人打好關係了,周圍幾家鄰居,都是這裡工作的人。

而我也在這段時間裡面認識了這裡的孩子。儘管我和他們不是一個學校的,但我們都有一個玩耍的地方——長江邊。

那個時候還沒趕上長江禁漁期(2019年開始,禁止在長江捕魚),我們許多孩子就在那學著大人釣魚。常常空桶回家,我們現在都叫空軍。卻也很開心。

其中有兩個朋友,我印象最深。

第一個是一個男生,跟我差不多大,但卻比我開朗,他父母在廠區值班,常常不在家,所以他經常叫我去他家,在他家,我第一次接觸電腦遊戲,什麼奧奇傳說這些,儘管今天我已經不在那個地方居住,但我和他仍是好兄弟。以至於後面,我倆一個初中,一個高中,但因為擅長專業不同,他選擇了就讀計算機專業,後面考了研究生,現在應該成為了一個大學講師,過著天南地北到處跑的生活。

第二個是一個女生,比我小一歲,但卻比我高了一個頭,很愛玩,話很多,而且身體素質賊好。我們的認識源自於我媽,我家門口有個空閒處,我媽覺得太空了不好看,就從山上移植了很多花草種在門口,因為土盆太重了,我就去幫忙,但我倆終究分身乏術。

我已經記不清她是如何說服我媽讓她幫忙的。只記得我還在思考怎麼才能抬起這些土盆,她直接抱著就過去了,她也不怕穿著的裙子被弄髒,就哈痴痴地抱過去,還喊我媽:“阿姨,讓讓 ”。這給我的震撼,不亞於一隻貓把一隻狗舉起來。

然後我就認識她了,瞭解到她和她奶奶在我們家對面的那棟房子裡面住。她父母出去打拼了。

後面她就經常來找我玩,也問我題,我發現她雖然身體素質很好,但腦筋總是轉不過來,很多很簡單的數學理解題都做不來,我就給她建議,讓她走體育這條道路。沒想到,她還真實行了。

造紙廠有專門為工人準備的運動場地,挺大的,可以踢足球,打籃球,打乒乓球這些。她就開始練足球了,那些男神竟然踢不過她,很多都跑不過她。到了五年級,我只有一米五左右,她已經一米七左右了,儼然一個大女生。但脾氣還是小孩子一樣,經常從家裡面把她父母寄回來的吃的分享給我們。

但五年級下冊,我從這個海邊街搬到了另一個地方,雖然還是在市內,但是車程要一個多小時,並且她也要進行小升初的體測了,我們連招呼都沒打,我就搬家了。好在那個時候我已經有手機了,而且有她的聯絡方式。

但可能是學業繁忙,我倆聊的越來越少,以至於最後雖有聯絡方式,卻不再聯絡。

當我升入初中後,初二的時候,去歡迎初一的,發現她已經是體育生,並且已經是學校校隊的預備隊員了。但我沒有像什麼電影裡面那種去打招呼,我覺得這樣很尷尬。

我們再一次聊天是大一開學典禮,我在講臺上給老師準備材料,說白了就是當苦工,應該是被她看到了,她在某通訊軟體上面問是不是我,我說是。她挺開心的,還經常訓練完找我,但因為她每天要訓練到晚上,我們聯絡就少了。

而再次聯絡多起來的時候都是初三了,我們學校為了提高普高率(初升高,考去普高的佔比),將課程加多兩節,要到下午才放學。

偶然一次下課去坐公交車,結果發現她也來坐車。倆人互相打招呼,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從我們五年級聊到初三,她說她在我搬家後,也搬家了,在離我家不遠的一個市區內。因為聽了我的建議去練足球,從小學開始就得獎,然後小升初直接被我們初中籤約,然後一直訓練,前段時間,因為參加了錦標賽得了一等獎,直接被市重點高中三中籤約了。她說她是足球隊唯一的走讀生,所以朋友不是很多。

她後面提到她挺想我的,可惜每次訓練完去我的教室看,都走完了。她又沒有自已的智慧機,只有一個按鍵機平時打打電話,而她也不知道我的電話,充滿了遺憾。

聊著聊著,我發現揹著足球的她似乎更高了,問她多高了,她說她一米七六左右,身上全是肌肉,但臉上依舊是小時候那樣,滿臉笑容。

但終究沒聊幾句就下車了,後面也很少見到了。

我不禁想,就算是一個城市裡面的朋友也會因為時間與地域的差距而泯然眾人矣。

今天的情侶無論是相親而來,還是同學演變而來,又或者是同事發展而來,都不免因為學習,工作,家庭住址等緣故分離,只有其中極少數走向同居,然後結婚,聽去總有一點淒涼,悽清,悽楚,若是相隔萬里,則在悽楚之外,更籠上一層悽迷了。

相隔萬里是不大可能的,但百里有餘是肯定的。不論身體有多遠,我想心是必須要靠在一起的,不僅是必須,而且是必要的。

這距離是比海更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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