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荼沒想到顧鴻影帥不過三秒,說暈就暈,那一聲響後,虞荼的第一反應“聲音好脆,是個好頭”。

他晃晃腦袋,把這個有些地獄的想法驅逐出去,接著走過去認命地將顧鴻影背起來,隨春生碎在顧鴻影的昆吾劍下後,惡意消失的同時,周圍的氣溫也慢慢回升,封印隨春生的冰並沒有融化成水,而是直接昇華,消失在了空氣中。

虞荼觸目所及的冰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露出了曾經被掩蓋的地面,這裡似乎經歷了一場苦鬥,磚瓦碎石,劍刃殘片,狼藉地鋪陳在地面上,虞荼看不到一塊完整的石板與牆壁。

隨春生碎裂,劍柄上粉色平安結的色彩迅速褪去,如同凝滯的時間恢復流動,不可避免地走向衰朽。

感覺不到惡意了。

好像顧鴻影那一擊,惡意被從源頭搗毀。

虞荼心念一動,他抬起手看向自己的腕錶———被隔絕的訊號恢復,他的腕錶上多了數條訊息,比如第一條訊息是埃裡克問他和顧鴻影在哪兒,隔了一小時後的第二條訊息,就是埃裡克和郝芝芝上報他們失蹤,於是好幾個崑崙的老師定位到靈峰,嘗試著聯絡他們。

虞荼腕錶上的訊息都沒有全部看完,便聽到破利刃破空的聲音,他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他看見的不是羿老,不是曲玉韜,而是時序。

時序的穿著乾脆利落,只是不知她之前在何處,衣襟上竟飛濺著幾滴血跡,她駕馭著本命劍而來,虞荼在看清時序本命劍的那一刻,終於確定了那柄碎裂的劍,就是隨春生。

虞荼揹著顧鴻影和她打了個招呼:“山主。”

“嗯。”

時序從來寡言少語,像是冰雪投身人間有了人形,她從劍上跳下來,終雪盡沒有如以往一樣回到她腰側,而是在隨春生碎劍的地方一圈圈盤旋,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虞荼卻能感知到這柄有靈性的劍正在悲傷。

終雪盡的劍尖去碰那些碎片,溫柔的、小心翼翼的,四散的黑色殘片卻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時序靜靜注視著這一幕,過了一會兒後,她抬手:“回來。”

終雪盡發出很輕的嗡鳴,好像在說著什麼。

時序的語氣淡淡:“終雪盡。”

雪白帶銀芒的劍慢慢飛回來,像賭氣似的將劍柄撞在她掌心,劍尖流轉的銀色光澤黯淡,看起來像在鬧脾氣。

時序目光落在虞荼揹著的顧鴻影身上:“他做的。”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是。”虞荼點頭,他實話實說,“隨春生失控了。”

時序似乎並不意外虞荼知道這把劍叫隨春生,她只是問:“[天賦]告訴你的?”

虞荼搖頭:“猜出來的。”

時序又不說話了。

她盯著顧鴻影,又或者說在那把重新淬鍊過的昆吾劍,最後只閉上眼睛:“帶他去治療吧。”

彷彿平地起微風,時序的消失就像她的出現一樣

無聲無息。

虞荼迷茫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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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結束了?

虞荼揹著顧鴻影準備從來時的路返回,餘光瞥見地上墨黑的碎片和褪色的平安結時,又猶豫了片刻。

“不要碰。”虞荼忽然聽到靠近腳步聲,“我來收拾。”

他轉頭看到了曲玉韜,曲玉韜好像是急匆匆趕來的,衣服髮絲都有些凌亂,他的鼻樑上少見地架著一副眼鏡,眼鏡上不斷有淺黃的光芒閃過,看起來應該是件法器。

“不要碰那把劍的碎片。”曲玉韜走到近前,他的目光先是掃過虞荼,接著便落在虞荼揹著的顧鴻影身上,“有受傷嗎?”

虞荼道:“鴻影受傷了,我沒有。”

在虞荼回答完後,曲玉韜臉上的表情明顯的放鬆了一瞬:“沒受傷就好。”

“鍾老師在外面等你們。”他說,“沿著這條路一直往回走,遇到最後一個岔路口時左轉,盡頭就可以出去了。”

虞荼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曲老師,那條路是誤入這裡唯一可以出去的正確道路嗎?”

曲玉韜點點頭。

虞荼:“.......”

所以他用靈力模擬骰子,五六點走右邊,一連扔出了兩個六三個五———其實扔出的是條正確的道路?!

“這裡的情況比較特殊,疊加陣法需慎之又慎。”曲玉韜道,“所以在第一個岔路口時崑崙做了些安排,誤入的人只要不固執,基本都能沿著正確的道路走出去。”

虞荼:QAQ

謝謝,感覺被罵了。

曲玉韜其實也很奇怪,誤入的情況在這裡被封印不久後偶有發生,但隨著他們不斷填補,這幾年便不再有類似的事出現,這一次不知為何,這兩個孩子竟然兜兜轉轉走到了封印最深處,還徹底毀掉了隨春生。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曲玉韜心中悵然,隨著封印而被強行忘卻的記憶在這刻又重新回到心中,他的喉嚨有些酸澀:“趕緊出去吧,我看顧鴻影傷勢不輕。”

在虞荼揹著顧鴻影離開後,曲玉韜才踏過一地碎石,彎腰撿起隨春生的殘片,這些殘片已經徹底失去靈性,變成了廢棄的材料,他一片片撿起來,一片片攏好,在拾起那個褪色的粉色平安結後,曲玉韜的動作頓了一瞬,最後還是將它和隨春生的殘片放到了一起。

穿過通道時,他仰著頭,目光落在褪去寒冰的玻璃展櫃上,他所看的玻璃展櫃裡有張照片———

【壬辰年優秀學生代表曲玉韜、時晚、燕豆蔻】。

攝影者【曲連溪】。

時間過得可真快,一晃眼,竟然已經十九年了。

*

正確的通道里全是樓梯,並且禁靈,虞荼揹著顧鴻影哼哧哼哧向上爬,感覺兩條腿都在發抖———這和負重爬泰山有什麼區別!

儘管內心已經變成了尖叫的無糖小麵包,虞荼還是將背上死沉的顧鴻影掂了掂,咬牙繼續往

上爬,不知爬了多久,頭頂隱隱約約出現了明亮的光線,虞荼一口氣衝出彷彿無盡階梯的通道時,差點腿軟到直接砸在地上,幸好一左一右各伸出一隻手穩住了他的胳膊。

虞荼聽到郝芝芝的嘆息:“聯絡不上人時我就猜你們倆十有八/九出事了,果不其然。”

埃裡克發出一聲冷哼:“我看那個防丟手環很有必要。”

虞荼緩過一口氣後,語氣鏗鏘而堅定:“戴戴戴!我不嫌幼稚!”

埃裡克將顧鴻影從虞荼背上拎下來,像扛麻袋一樣瀟灑地扛在自己肩上,雖然動作看起來有點粗暴,但都細緻地避過了顧鴻影的傷口:“走吧,事故苗。”

大早上聯絡不上人,他和郝芝芝一合計,就知道昨天下午的靈峰之行必然出了事,在聯絡完老師後,郝芝芝嘆息:“他們的體質,比較適合老老實實哪兒都不去。”

埃裡克的重點歪了:“看吧,我就說不是我運氣不好。”

他還對拍賣會上那場飛行棋耿耿於懷。

“沒辦法。”郝芝芝聳聳肩,“做他們倆的小夥伴,就得有隨時開本的覺悟。”

他們對視一眼雙雙嘆氣,覺得想要平安畢業,真的太不容易了。

埃裡克扛著顧鴻影,郝芝芝攙著半死不活的虞荼,跟著鍾灼去了崑崙的醫務室,顧鴻影到了醫務室後備打包送去治療陣法那邊,虞荼只是脫力且靈力消耗有點大,緩一緩就好了。

在虞荼休息的時候,埃裡克翻手變出五個手環:“自己挑一個吧。”

虞荼看著那五個充滿童趣的手環,想了想後挑了一個黑色的兔子,埃裡克自己扣上了一隻斑斕的孔雀,郝芝芝選了一隻灰色的貓咪,連因為擔心他們而跟過來看情況的殷莉,都被強行戴了一隻狐狸,理由是他們倆夠嗆的體質和運氣,需要一個對崑崙熟悉的人來方便隨時撈人。至於昏迷的顧鴻影?

———昏迷的人沒有人權,直接修勾。

都扣好防丟手環後,埃裡克鬆了口氣:“這次你們再失蹤,半個小時內,我們一定知道。”

虞荼小小聲:“盼點兒好的吧。”

郝芝芝:“荼荼你說這話的時候,心虛不?”

虞荼破防了:“我也不想啊!”

郝芝芝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貼短效禁言符的速度一定要練起來,這是大家的通識,明白嗎?”

虞荼:“......”

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擺弄著紅狐狸手環的殷莉表情有點微妙:“上次蛛巢,我覺得他的話有點言靈,不是錯覺?”

郝芝芝看著她,嘆氣道:“你可以理解為事故體制加烏鴉嘴ps升級版。”

“好在每次都有驚無險。”殷莉很早就和顧鴻影打過幾次交道,“倒也沒必要這麼如臨大敵。”

埃裡克/郝芝芝/虞荼:微笑.JPG

希望這一年的崑崙交換生生活結束後,莉莉還能真情實感地說出這句話。

顧鴻影在醫務

室接受治療,虞荼在確認沒傷後就被放出來了,人還在回去的飛劍上,族長的通訊便來了。

帝屋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憂心忡忡:“荼崽啊,實在不行你回草木族線上上課吧,你是不是和崑崙———”犯衝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帝休就截斷了通訊:“荼荼,我拜託了崑崙的鐘老師今天下午給你送些東西,你記得接收。有什麼困難及時聯絡我們,每天定時報個平安。”

看著通訊那端帝休影像眉宇間快溢位來的擔憂,虞荼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事的長老,都是虛驚一場。”

“出門在外不比家裡,記得照顧好自己,無論什麼時候,安全最重要。”

隨春生這柄劍他們這些孩子或許不瞭解,但帝休一清二楚,如果不是顧鴻影帶著昆吾劍恰巧誤入,那就是兇險萬分。

安撫好了心事重重的長老和恨不得返回將他打包帶走的族長,虞荼緩緩吐出一口氣———哄人哄得他都要詞窮了。

虞荼真的不覺得靈峰地底很危險,可能是因為他看到危險時,危險都被顧鴻影解決得差不多了,他覺得難度還不如他得到通知書後遇到的第一個任務,畢竟那個時候他差點都掛了,如果不是馬甲早涼了。

虞荼調轉飛劍的方向,飛向鍾灼所在的雪峰,然後.......他得到了一堆堆起來有他高的防護法器,從頭武裝到腳。

震撼.JPG

鍾灼給虞荼一項項核對完後又摸出個盒子:“這還有個。”

虞荼接過後開啟,盒子裡躺著一個白色的防丟手環,手環旁有行明晃晃的註釋———

【防丟手環·子版

一旦檢測到子板手環擁有者處於特殊狀態(黃橙紅三級別),危險預警即刻下發到各母版,以便後續救援。】

虞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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