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體……應該是要分情況的吧……”小何不是很確定地說。

“我把烏鴉放出去看看?”

“祁越哥,我想問很久了,為什麼你身上這個混沌體能收放這麼多次,而且還會聽你的話?”

“你們的不行麼?”

祁越這次是真的有點驚訝,他以為李磊和張玉的混沌體和他一樣,只是還沒到非要動用的時候。

“不行,在離開我們體內以後很快就會失控。”

李磊搖了搖頭。

怪不得磊哥之前只是用紋身幫自己分攤傷害,而不是直接把它放出來攻擊。看來他們身上的混沌體能為他們提供的幫助有限,放出來都是作為魚死網破的手段。

“那我不知道了,可能它天生就比較乖?”

祁越一邊說一邊把烏鴉召喚了出來,它拍打著自己的翅膀,動作看起來顯得很是焦慮。

“等下,把這個帶出去。”

李磊把那本筆記拿了起來,放到了烏鴉的巨爪之中。

它在空中嘶鳴了兩聲以後,抓著那本本子向著天空飛去,很快就沒有了蹤影。

“按理說混沌體應該免除不了更強大的混沌體的影響才對,難道是因為以紋身的狀態寄宿會導致混沌體對於混沌體的判定失效麼?這是一個新的研究思路……”

小何不停的喃喃自語道。

“我們現在怎麼辦?就乾等著別人來救我們麼?”

張玉向幾人詢問道,目光不經意地瞥了一下再交出自己懷裡的筆記本就變的木然的像個假人一樣的女生。

其他幾人都沒有說話。

沉默也代表了一種回答,這件事已經超過了他們能解決的程度。

“我們也以這間寺廟為據點。祁越,你去嘗試把之前破壞掉的那些佈置還原。小范多嘗試一點方法試著減小對我們精神層面的影響。小何,你也找個東西把我們獲得的資訊記錄下來,包括那本筆記裡面的內容。張玉休息。”

張玉本來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嘴,看到李磊掃了一眼她和她身上的傷口,最終還是沒說什麼,乖乖坐了下去。

幾個人立馬開始忙碌了起來,祁越提著那張人皮,在寺廟的門口搗鼓了半天,嘗試把那張皮物歸原位。

一直折騰到了當天傍晚,幾個人在寺廟的正殿坐下。那個被救出來的女孩在將筆記本交給了眾人以後,就沒什麼別的動作,現在早已進入了夢鄉。

幾個人就這樣圍坐在一起,紅燈籠散發出的幽暗的光芒將將能把破舊的石磚地面照亮。千手佛的雕像靜垂著雙眼,佇立在一旁,身後的手臂像是普照的佛光,一圈一圈的伸出。

小隊現在還面臨著一個很嚴峻的問題:他們沒有辦法休息。

來到漁村後高強度的探索和戰鬥極大程度的消耗了一行人的體力,但是現在他們沒有辦法得到有效的補充。

因為他們不敢睡覺。

他們踏入漁村後推開的第一扇門就進入了詭異的夢境,漁村的村民全都呈現異常的精神狀態無一不說明了他們所遭遇的這個“諾亞”會影響人的夢境和精神。

在這種環境下睡覺就相當於羊入虎口,往“諾亞”的陷阱裡跳,而偏偏他們還無可奈何。

是不進行任何休息以低迷的精神狀態面對接下來可能到來的風險等待救援,還是主動進入睡眠狀態面對“諾亞”的圈套。

這個兩難的問題就這樣擺在了五人的面前。

“……今晚大家堅持一下,我去睡覺,如果第二天我沒有出問題的話,你們再休息。”

李磊給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來,你是隊長。”

總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的小范忽然出聲,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她顯然也不是很適應被大家注視的感覺,又補充了兩句。

“我有精神方面的抗性,你是隊長,你要指揮。”

“正是因為我是隊長,所以把你們所有人帶回去才是我的責任。”

李磊不由分說地拒絕了小范的提議。

“就這麼定了,如果我在睡覺的過程中出了問題,張玉。”

“嗯,我會把他們都帶回去的。”

張姐緩緩的點了點頭。

……

太陽的最後一絲餘暉被漆黑的天空抽走,落在小小的寺廟裡的只有昏暗的紅燈籠的柔光。

草蟲鳴叫的的聲音和空氣中淡淡的鹹腥味宣告著這裡是一座海邊的漁村。

夜晚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包圍了整個村子。

祁越還是第一次在一個村子裡過夜,尤其還是在村裡的一座寺廟裡。

一股新奇感油然而生,明明其他的隊員都顯得十分緊張和嚴肅,只有他像一盞探照燈一樣好奇的看來看去。

幾人依舊還是圍坐在一盞紅燈籠之前,這盞紅色的燈籠能夠維持他們不被那個已經被混沌體摧殘,失去了自己大部分意識的女孩隊長攻擊。

“磊哥,會沒事的。”

小何安慰了一句準備睡覺的李磊,他的拳頭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角,比要去睡覺的李磊還緊張。

“別說這種話,不吉利。”

張玉拍了一下小何的後背,隨後對李磊說:

“我相信你。”

“張姐你這不是也在猛插flag?”

祁越心直口快直接說了出來,張玉笑了笑,也沒有多言語,本來凝重的氣氛稍稍活潑了一些。

李磊靠著身後的牆壁,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除了蟲鳴和門外被風吹的輕輕搖擺的燈籠聲,就只剩下在場幾人的呼吸聲。

紅色的光打在他們的臉上,大家都注視著已經入睡的李磊。

他的呼吸很平靜,緊繃了一天的肌肉似乎也慢慢鬆弛了下來。

自從來到這座漁村,他就像一根被被繃緊的弓弦,永遠保持著警惕,所有事情都要思考,判斷。他身上的擔子太重了,似乎時時刻刻都記念著自己身為隊長的責任。

就連這不可多得的休息也是在以身試險。

總是繃緊的弦總有一天會斷掉,只有適時地鬆開它才能長久。

“張玉姐,你們前隊長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夜晚的沉默太過難熬,小何的聲音像擲入湖面的石子,打破了這份靜謐。

“嗯……我們的前隊長,是一個很……博愛的人。或者說,他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他會嘗試救下身邊所有的人,是一個好人。不過在這場惡劣的遊戲之中,一般這種人都活不長久。

這話不是在諷刺他啊,他在我心中真的是一個大好人,大聖人。這也是為什麼我和李磊願意跟著他的原因,以前的我們……也想救下更多的人。

第三大隊的大隊長,原來就是我們的隊長。後來他出事了以後,江隊頂替了上來,成了第三大隊的隊長。”

張玉回憶起了他們原來的隊長,在提及這個人的時候,她臉上的情緒很複雜。憧憬,惋惜,悲傷等情緒像是被放進了一口鍋裡攪拌在一起,倒在了她的心裡。

“我能問一下,具體是什麼事件麼?”

小何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如果不想說的話也可以不說的……”

“沒事,這有啥不能說的,都過去了。那次是這麼多年來都很罕見的一次A級的混沌體入侵事件,不是在G市發生的,是在S市附近的一個一座三線城市發生的。”

“一根巨大的絞刑架出現在城市的中心,開始無差別的吊死整座城裡面的所有人。而普通市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引發了巨大的恐慌和混亂。”

“啊……絞刑架……我看過這次事件的報告……死了很多人……

A級事件要求沒有在處理別的事件的大隊都去支援,所以前隊長就是那個時候……”

小何想起了相關的卷宗。

這麼大的事件一般局裡都會有詳細的資訊記錄,不過祁越沒看過相關的記錄報告,自然也就不大清楚。

“嗯,裡面大部分的平民本來都是孤單的差不多了,但是我們進去的時候,發現了一大批躲起來的平民,他們幸運的躲開了絞刑架的攻擊。

他們看到我們就要求我們帶他們出去,但是我們當時根本沒有辦法在庇護那麼多平民的情況下行動。他們已經擔驚受怕了許久,讓他們保持理智是很難的事情。

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他們用各種手段要求隊長將他們帶離,說什麼都不聽。隊長又心軟不捨得放他們在這裡等待救援,於是改變了任務目標,優先帶民眾撤離。這麼大一批人自然而然就被混沌體盯上,遭到了攻擊。

收到攻擊以後他們有的亂跑,有的哭喊,有的會拽著我們拉著我們,總之我們當時的小隊隊里加上隊長一共七個人,最終只有我和李磊活著撤離了那座城市。江隊後來接手了我們和剩下的小隊,組成了新的第三大隊。”

一個大隊下是有很多小隊的,只有剛剛組建的第七大隊是個例外。第七大隊的人數連撐起一個小隊都有些困難,祁越不知道吳隊長是怎麼組建起這個第七大隊的。

而且感覺吳隊的實力好像跟簡逸和江雲迪比起來,差了不少。說不定自己家隊長有後臺呢……這可不能亂想!祁越趕緊結束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這是一個教訓,我們也想庇護普通人,我們也想更多的人活著。然而救助自己能力之外的人,最終只會導致搭進去一切。”

就在張玉給眾人講述第三大隊的過往之時,一直一言未發的小范忽然出聲打斷了眾人的對話。

“各位,看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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