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風苦雨,烏雲連綿。

一個身材羸弱的男人,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游蕩,腦海中不斷回想著,最近幾天發生的事情。

任誰都想不到,這種噁心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他身上,這件事幾乎摧毀了他的人生。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呵呵。”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男人神情痛苦,狀若瘋癲,高舉雙臂,仰天長嘯道。

轟隆!

咔嚓!

天威浩蕩,一道明亮至極的閃電,從萬米高空徑直劈下,直接把男人劈成了飛灰。

寂靜,黑暗。

彷彿置身於無邊黑洞之中,男人感受著周邊的一切,他笑了。

他終於解脫了,終於不用再面對那個世界了。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再也不要來了。”

男人心中念頭剛落,一點極細小的亮光,猛然從黑暗深處浮現。

還不待男人反應過來,就被那點亮光吸扯而進。

再一睜眼,他已經躺在了一堆雜草之上。

“這…”

“這是哪裡?”

男人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然後,一臉難以置信地喃喃道“我穿越了?”

他實在想不到這種狗血的事情,會落在自己這個狗血之人的身上,真是狗血極了。

這老天爺可真是會玩兒人呢,男人身體一軟,面如死灰。

就在此時,一道怒罵聲,傳入他的耳中。

“劉小天兒,你又在那兒睡覺,趕緊的把柴火搬到廚房去。”

“要是晚了,休怪我打斷你的狗腿。”

“這是誰?”

男人猛然起身,看著小拱門外,一個面色刻薄的女人喃喃道。

話音剛落,屬於原主人的記憶,便洶湧而來。

這使得男人痛苦地捂住了腦袋,還好,這刺痛並沒有持續多久。

劉姐,劉府後院管家,為人尖酸刻薄,人人畏之如虎,原主人就經常挨她罵。

“劉小天兒,你給我裝死是吧,好,你等老孃過去,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說罷,劉姐隨手就抄起一根棍子,向男人這邊衝來。

“等等,等等。”

“劉姐,我這就去。”

男人急忙起身,將旁邊已經打成捆的劈柴,背了起來。

“哼!”

“念在你小子前天才上供的份兒上,這次就饒過你。”

“如果再有下次,老孃一定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記住了嗎?”

劉姐氣呼呼地扔掉手中的棍子道。

“是是是。”

“記住了,記住了,多謝劉姐手下留情。”

男人學著原主人的平日裡的動作說道。

“滾吧!”

劉姐揮了揮手道。

“是。”

男人趕忙揹著劈柴往廚房走去。

看著男人的背影,劉姐眉頭一皺,她感覺這劉小天兒和平時不太一樣了。

但要說哪裡不一樣,她又說不出來。

琢磨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索性一揮手,向自己的屋子晃悠而去。

管他呢,這些事情自己瞎操心什麼呀,只要這些人每個月給自己上供,他們愛怎樣怎樣。

整個劉府,除了主人家,就數她和前院的那個老東西了,這日子過得別提多瀟灑了。

男人一邊揹著劈柴往廚房走,一邊梳理著屬於原主人的記憶。

他從小無父無母,是在一個大雪天,被劉府的看門老僕撿回來。

從此他便在劉府紮根了,並得名劉小天兒。

本來他有機會繼承老僕人看門兒的衣缽,奈何老僕人死得倉促,這件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自此之後,他便被安排到了這柴火小院兒,負責劈柴的活計。

這個活計,雖然使得力氣多了點兒,但勝在自在,而且每個月的月錢,也比別的家丁丫鬟,多了那麼幾文。

就是這幾文錢,讓劉小天兒手頭比別人寬裕了一些。

他平生第二大的夢想,就是攢到足夠的錢,到劉管家那兒上供,然後爭取到去前院看門兒的機會。

那個活計更加輕鬆,只要嘴甜一點兒,隔三岔五的,還能得到主人家的賞賜,光是想想就讓他憧憬無比。

“呵呵。”

看到劉小天兒的記憶,男人呵呵一笑,他覺得這劉小天兒,是他見過的最腳踏實地的人。

不像自己好高騖遠,心浮氣躁,貪財好色,一步踏錯,悔恨終生。

“也罷,既然老天讓我來到這個世界,那我便替你,也是替我自己,過好這一輩子。”

“從此我便是你,你便是我,讓我們一起當一條安分守己的鹹魚吧。”

男人在心裡默默地說著。

沒一會兒,便揹著劈柴來到了廚房。

此時,已近午時,廚房裡一派熱火朝天的模樣。

幾十號人,炒菜的炒菜,燉湯的燉湯,總之分工明確,麻利非常。

“哎喲,小天兒啊,你可算來了。”

“你要是再晚一會兒,這鍋蒸菜可就完了。”

“要知道,這可是老爺最愛吃的一道菜了。”

“要是做砸了,我這個月的月錢,可就沒有了。”

劉小天兒剛放下劈柴,一個和他年齡相仿的小胖子,便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

一邊嘟囔,一邊麻利地將劈柴抱在懷中,轉身就走。

“喂喂喂,劉泉兒,你他孃的想吃獨食是不是。”

“把柴給我留點,你也不怕,把那鍋底燒漏了。”

“就是,就是。”

劉泉兒剛把劈柴搶走,偌大的廚房中立刻響起一片咒罵之聲,好不熱鬧。

面對這些咒罵,劉泉兒已然見怪不怪。

臉不紅心不跳的,飛速往火灶中加著柴,轉瞬之間一大捆劈柴就少了一小半。

這可把其他人惹急眼了,瞬間便如同餓狼撲食一般,衝了過去。

不過兩個呼吸,那捆劈柴便被瓜分殆盡。

處在衝擊中心的劉泉兒,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他渾身凌亂不堪,好似路邊逃荒的乞丐,不過他對一切早已習慣。

只見他嘴角掛著微笑,向劉小天兒拋了一個媚眼兒。

“嘶~”

一陣惡寒自劉小天兒心底升起,雞皮疙瘩那是起了一層又一層。

他實在受不了這種感覺,急忙搓著手臂,離開了廚房。

回到了小院兒,劉小天兒愣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在記憶裡,也沒提到這傢伙有這愛好呀,這在哪兒學的這是。”

嘟囔了兩句,劉小天兒倒了一杯水,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然後便躺在草蓆子上休息了起來。

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劈柴,除了一天三頓飯,需要出點力氣之外,其他時間悠閒的很。

“嘖嘖,這樣的生活多好呀,以前真是太傻了。”

劉小天兒翹著二郎腿,看著屋頂說道。

回想過去種種,真是太傻太傻,太不應該。

人生沒什麼是必須要做的,就安安穩穩地當條鹹魚。

舒舒服服地在自己的舒適圈中待著,也是一種人生,不是嗎?

直到此時此刻,他才恍然大悟。

燕雀始終是燕雀,飛得再高,也變不成鴻鵠。

一覺醒來,已是未時。

劉小天兒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懶腰,然後起身向廚房走去。

按照記憶,此時劉府的下人們應該正在吃飯,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他的份兒。

“小天兒,小天兒,快來,快來。”

“我這裡還給你留了一根雞腿兒。”

剛到廚房門口,劉泉兒這傢伙,便笑嘻嘻的招呼劉小天兒吃飯,手裡舉著那根雞腿兒像是在邀功一般。

“好嘞,這就來。”

劉小天兒一笑,馬上衝了過去,一把奪過劉泉兒手中的雞腿兒啃了起來,那模樣活脫脫一副餓死鬼託生。

“嘿嘿嘿,慢點吃,可別噎死了,過幾天老爺的壽宴開了,再有好吃的你可就吃不到了。”

劉泉兒一臉嫌棄的說道。

“嗐,管他呢,能吃就吃,活到那天再說。”

劉小天兒大口大口的嚼著雞腿兒,含糊不清的說道。

“嗯?”

“這不像是你說的話呀,之前不是老嚷嚷著,要去前院兒看門兒去嗎,怎麼這是要放棄了?”

劉泉兒疑惑道。

“看門兒歸看門兒,活到那一天,歸活到那一天。”

“懂?”

劉小天兒搖頭晃腦的說道。

“喲呵,小天兒你這是要當老學究不成,說話雲遮霧繞的,小心脖子抽筋兒。”

一中年漢子聽到劉小天兒的話,不由調笑道。

“哈哈哈哈哈。”

大夥兒大笑不已。

“呵呵。”

面對大夥兒的調笑,劉小天兒只是陪著乾笑了兩聲,便沒再說話。

一頓飯很快吃完,劉小天兒便又回到了自己的柴火小院兒。

按照以往慣例,都是先遊哉遊哉的喝上一壺茶,才開始幹活兒。

現在自然也不會例外,劉小天兒熟門熟路的從小隔間裡的拿出一盒茶葉。

倒在茶壺裡,然後又燒了一壺水,躺在草蓆上,靜待水開。

看著在風中搖擺的樹葉兒,劉小天兒眯了眯眼道

“這才是正經的生活嘛,真希望這種生活持續一輩子。”

滴滴滴~

沒一會兒,小爐上的水,便燒了開來。

一道道斷斷續續的蒸汽,從壺蓋上的小孔處,噴發了出來,發出悅耳的聲音。

“嘖嘖,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連個小銅壺都這樣考究,這聲音可真好聽。”

劉小天兒戀戀不捨地把小銅壺取下,而後把滾燙的開水,倒在了茶壺中,一瞬間茶香撲鼻。

“嗯,真好聞。”

茶香一起,神清氣爽。

去他孃的煩惱,去他孃的狗屎一樣的人生。

都去他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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