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議事堂。

寧遠依舊如往常一般靠坐在那張從舊後漢皇宮中取出的御用圈椅。

說是圈椅卻也有所不同,當年圈椅在被後漢皇帝選為皇室御用後,便下旨工部進行改造,在其器型和裝飾上都進行了動工。

“椅圈五接,扣合嚴謹,接續柔美,渾然天成,故扶手曲致,一弧婉轉,若虹霓跨江,蔚成大觀。背部三接,上部透雕卷草紋,居中一段潔素,尾接倒蝠壺門亮腳,且有透雕卷草紋角牙,並附上下右右,草木相生,自然通幽。座面落堂做,冰盤沿線腳,面下連束腰,束腰下膨牙鼓腿,溫厚內斂,陽線交圈,圓滿溫融”

這便是當時後漢名家王襄世對此物的評價,不可謂是不高。

按理來講,這種舊朝皇室遺物就不該出現在明面上,特別是這把圈椅還是從那座舊後漢皇宮中御書房裡所取出。

御書房啊,那可是皇帝用來讀書的地方,而這把圈椅可想而知曾經它是誰的座椅。

這要是旁人,在洛陽,別說明面上就是私下裡也不敢坐上一坐,生怕傳出一個後漢遺黨的罪名,可看看咱們這位寧太守,坐的那叫一個氣定神閒、穩如泰山、毫無波瀾看著眼前面色慘白的年輕人甚至有點想笑。

站在堂中的年輕人正是鄧傲,而揹他而來的張三因為品階不夠入不了議事堂,此時正在堂外的院內不停的來回走動。

路上總算是緩過神的鄧傲,有些吃力的站在堂中,從那依舊沒有血色的臉龐以及有些彎曲的雙腿不難看出其內心的慌張。

這是他第一次來太守府,看著不遠處坐於最上位的寧遠,鄧傲內心不免有些唏噓。

正常一座郡城中,太守、都尉、監查史三官,各領郡內政務、軍務、監察之事,可獨獨這洛陽城裡,只有寧遠這位太守大人。

當今的夏宇皇帝李毅對寧遠的這份寬容那可謂是歷史少有,對於此事,朝堂上也不是沒人有異議,只不過多數都是說這寧遠品行放浪不羈有失禮德,而對其才學無人提起。

當然,也有不少志得意滿的年輕學子會在醉酒後狂言,說這寧遠之才雖高,卻也僅止步於此。

其中就有一位翰林院學士,在仕途失意後於聽雨樓買醉時,惱怒之下說其意居王右,而非帝左。

此話一出,久安城內便掀起軒然大波,當時上至高官下至百姓無不以此為茶餘飯後的談資,而這位大罵寧遠的翰林院學士在第二天就被魯府收為門生。

而身在洛陽的寧遠知曉此事後,寫了封信寄到了久安。

在那名翰林院學士收到信封后便開始呼朋喚友,將那封他自認為的“求饒信”在眾人面前開啟,據說在看到信件內容後,那名學士當場氣血攻心昏厥了過去。

信上赫然寫著三個大字:你行嗎。

就如上文所說,這寧遠才學極高,不是僅僅體現在政學上,軍事方面那也是一把好手,若不是當初寧遠自行請辭來這洛陽做個小小的太守,恐怕這兵部現在就未必姓袁了。

對此,李毅便就沒有多此一舉,直接將洛陽的軍政全權交予寧遠一手處理。

至於這監察史嘛,對於寧遠這種風口浪尖上的人物躲都來不及誰敢去監管他啊!

要知道就御史臺裡的那些個巡察史,每月案例前往各州郡那都是被好吃好喝的招待著,獨獨這個洛陽一代附近,就連公認最是皮糙肉厚的吳鎖衛,在得知輪到自己巡察洛陽的時候,當場腿就打擺子了。

想去嗎?那明顯是不想!可是他敢不去嗎?那肯定是不敢!

據說,當時吳鎖衛人是早上到的洛陽,案例去了趟太守府,出來後就直奔洛陽東門離去。

走?那是不可能的,巡察使最少要在地方勘察民情七日才能返回,至於這吳鎖衛的去向嘛,這東邊屬於洛陽的也就只有涇陽縣了。

不過這涇陽縣的縣令桂海,那肯定是不敢招待的,那麼這吳鎖衛的目的已經顯而易見了。

酒館。

這洛陽一代也就這涇陽縣內的那家酒館敢招待他們,無他,誰讓酒館老闆後臺比較大呢,不過,至於是怎麼個大法,他們也不知道,反正能待就行。

而對於這件事,御史大夫蘇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用蘇衡的原話就是說。

“聖上與寧大人的這份信任堪稱君臣之間的典範,我怎麼能遣監察前去打破呢?”

就連這朝堂大佬都是如此,更何況這洛陽的區區三姓呢?

鄧傲朝寧遠拜了拜,隨後開口問道。

“敢問太守大人,今日是否有一行四人從太守府離去?”

鄧傲雖然知曉了韓少天四人的身份,卻沒敢道出,只是他不知道的事,太守府從上至下早已知曉。

“恩,是有”

“傲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請太守大人幫忙”

“哦?說說看”

“今天之事錯在傲,所以傲想請太守大人替傲邀請四位少俠前往卿居樓,傲當大擺宴席以做致歉,當然,若是太守大人願意一同前往,傲榮幸之至”

這一套說辭,鄧傲自認天衣無縫,可當他抬頭看見那雙充滿戲謔的眼神後,心擱達一下又沉入了谷底。

“這些話你自己和三殿下他們說去”

鄧傲的內心有些震驚,他沒想到寧遠會直接道出對方的身份,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口回絕。

“現在,你可以走了”

“殿下他們會回來嗎?”

寧遠似乎有些不耐煩了,揮了揮手道。

“不知道!”

還是不死心的鄧傲,繼續說道。

“我可以等”

“要等出去等去別待我這!來人!把他給我丟出去!”

不一會,鄧傲就被府上的倆名侍衛帶到了門外,雖不是丟,卻也是毫不留情的推了出去。

被推出的鄧傲一個沒站穩就摔倒在地,同樣被趕出來的還有張三。

見鄧傲摔倒,張三連忙上前攙扶。

“鄧公子,咱們還是走吧,這太守府咱們惹不起”

“要走你走!”

胳膊用力一甩,擺脫掉張三的攙扶,鄧傲一屁股就那麼坐在石階上。

見對方似乎是起了倔脾氣,張三有些左右為難,雖然他不知道議事堂裡發生了少年事,不過這鄧傲明顯是和太守府槓上了。

一邊是鄧家,一邊是太守府,倆邊都是隨手就能捏死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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