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妥協
霍家人本就看不上她，以前她忍氣吞聲，逆來順受，挑不出錯處，也不能把她排除在外，頂多忽視她。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先是出了那樣的醜聞，現在又讓霍家把苦果嚥下去。
合作照舊，還不能和許家撕破臉。
但這口氣總要出，就全出在她身上。
反正許家也不會在意這麼一個私生女。
她的目光最後落到了霍老爺子身上。
霍振山皺了皺眉，抬頭迎上她的目光：“許胭，我原本以為你是個本本分分的姑娘，你之前做出那些醜事，我們霍家沒有跟你計較，如今你還使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們霍家再也容不下你了！”
沒有跟你計較。
就已經逼得她陷入絕望，幾乎縱身跳下海。
如今卻是這麼輕描淡寫。
原本她以為霍老爺子雖然嚴厲，在這個霍家卻是講理的人，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許胭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那您想怎麼樣？”
被她這麼一問，霍振山眉頭更緊了，看著她就像是看著什麼汙點一般：“這婚是不能離了，以後對外，你就是霍家的孫媳婦，回了這老宅，你就待在那南樓，以後霍家有什麼大事小情，你就不必參加了！”
“那我也還有一個問題。”
許胭看著霍家人，他們每個人的臉都面目可憎，她必須努力控制情緒，才能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你說。”霍振山仍舊皺著眉頭。
“我什麼時候可以離婚？”
霍振山在霍家當家做主，霍明軒回答不了的問題，就讓他來回答。
“你再說一遍！”
霍振山的臉倏然拉下來，滿眼震驚地看著她，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許胭，你別太過分了，現在只有霍家不要你的份，你有什麼臉提離婚？！”見老爺子動氣了，霍婷婷第一個訓斥她。
“既然霍家已經沒有我的位置，我離開了最好，就不會礙著你們的眼，就算現在不行，也總要有個時限，一年，兩年，還是三年？”許胭問出自己心裡最想問的問題。
如果霍明軒不跟她離婚，她難道要一直在這霍家發爛發臭嗎？
“許胭！”這次連一向溫和少言的盧美琳也忍不住出聲訓斥她，“你怎麼能這樣跟爺爺說話？！還不快道歉！”
霍嬌嬌在旁邊笑得樂不可支：“她那麼著急著離婚，該不會是已經找好下家了吧？”
霍振山的臉色倏然一沉，氣得用柺杖狠命點地：“家法！給我上家法！”
看著霍嬌嬌得意的樣子，許胭的心猛地一沉：“我不是霍家人，憑什麼對我用霍家的家法！”
許胭本能地想走，可已經晚了。
兩個傭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背後，在她膝蓋窩猛地一踢，就將她推倒在地。
“放開我！”
許胭奮力掙扎，卻也無濟於事。
這時，另一個傭人也已經出來，手上拿了根將近嬰兒小臂粗的藤條，還特地沾了水。
“給我狠狠教訓這個不知廉恥的東西！”霍振山的聲音裡是抑制不住的怒氣。
“不要……啊！”
許胭話沒說完，背上就被狠狠捱了一下。
撕心裂肺的疼痛。
一下，兩下，三下……
許胭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的。
“把她帶回南樓去，我以後不想再看見她！”
霍振山皺著眉，又一聲令下，兩個傭人將她架起來，往門口走去。
背上火辣辣的，許胭想掙扎卻掙不脫。
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她渾身都沒有一點力氣。
更多的是屈辱，在霍家所有人的面前被這般對待……
傭人只把她扔進大廳就離開。
背後火辣辣的疼，許胭只能趴在沙發上。
傭人走了，門被關上了，而後門口的人朝她走來。
許胭這才注意到，原來霍明軒也跟了過來，剛才她疼得厲害，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霍明軒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目光幽暗不明，周身散發著一股冷氣。
傅美華帶著許胭和周明禮吃飯的第二天，這事就傳到了霍家。
接著周明禮就和她的一個男同事在她公司附近打架進了派出所。
乍一看，這兩件事好像沒什麼。
可霍嬌嬌的那句話卻一語點醒夢中人。
霍明軒看著她，眼裡的鄙夷不加遮掩。
背上火辣辣的，許胭卻莫名身上發涼。
霍明軒就這麼看著她不說話，著實有些滲人。
“你……”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先開口。
不等她說完，霍明軒卻倏然抬步來到了她的面前。
“結婚雖說是你的算計的，但離婚你說了不算。”霍明軒搶在了她的前面開口。
許胭忍不住蹙眉：“可這樣又有什麼意思？”
霍明軒打量著她的臉，忍不住皺起眉頭。
到底是什麼時候起，她的眼睛裡沒有他了？
被這個問題攪得心緒煩亂，霍明軒的臉色更加難看，聲音也不自覺大了幾分：“不是你要玩嗎？怎麼現在又玩不起了？一年？還是兩年？或者說永遠？那得看我高興！否則你哪也別想去！”
許胭心裡一涼。
霍明軒已經被憤怒和恨意矇蔽了雙眼，再也沒有過去她見到過的溫文爾雅。
如果那時她能夠看到他這副模樣，就絕對不會……
只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許胭眼底染上悲傷：“你何必……”
“許胭，這場遊戲什麼時候結束我說了算，”霍明軒看著她，冷冷一笑，“你半死不活的媽就吊著一口氣吧，惹惱了我，儀器出點小問題也很正常吧，你那個舅舅說不定還得感謝我給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霍明軒！”許胭兩眼瞪得通紅，只有母親是她的軟肋。
“你知道該怎麼做了？”霍明軒兩隻眼睛冷冷地看著她。
許胭一怔愣。
“我可沒多少耐心……”
“我知道了。”許胭看著他，眼淚不自覺流下來，“我知道了！求你，別去打擾我媽！”
霍明軒這才笑了，神情輕鬆了幾分，轉頭往樓上走去。
許胭流著淚，輕輕靠在沙發上。
最後的最後，她還是妥協了。
沒想到霍明軒竟然會這麼卑鄙！
只是霍家權勢滔天，她實在不敢拿母親去賭……
她受多少委屈都沒關係，只要母親安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