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母子倆來見
轉眼。
四年過後。
縹緲宗。
弟子廣場。
一個如同瓷娃娃的小女孩躲在牆角,偷偷地看著對面幾個小孩過家家,流露出羨慕之色。
“那傢伙又來了。”
“快讓她離開!看見她就噁心!就煩人!”
“我們走過去,嚇一嚇她!”
幾個小孩一同商議,走了過去,露出譏諷的表情。
“快滾,野丫頭!”
“你真是大膽,誰讓你看我們的?”
“我爹可是二長老,他一句話的事情,就能讓你離開宗門,去外面要飯!”
面對他們的嘲諷,小女孩紅了臉,水汪汪的大眼睛瞪著他們。
“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又不稀罕和你們一起玩!”
她鼓著腮幫子想要離開。
卻無意間聽到有人在罵她“野種,沒有爹孃,哪兒來的,滾去哪兒,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她立馬回過頭來,紅著眼道:“我不是野種!”
“喲喲喲,不是野種?”一個男孩子笑道:“你不是野種的話,你爹,你娘是誰?你現在能在宗門裡面,還不是仰仗你乾孃白仙子。”
女童逐漸哭腔,“不是乾孃,她是我的親……”
“夠了!”
“你們這幫小崽子,誰叫你們欺負我家汝汝的?”
飛來一道倩影。
如同仙女似的,風華絕代,一把將女童護在身後。
瞬間,嚇得幾個孩子連連後退,不敢說話。
“是白仙子!”
“快跑!白仙子會打小孩!”
幾個孩子一鬨而散。
只剩下容貌絕色的女子,一臉心疼地看著面前的小女孩,嘴巴顫抖:“汝汝,你怎麼又偷偷溜出房間,跑到外面玩?”
“娘,汝汝在家裡一個人不好玩。”
白幼汝生怕被怪罪,低著腦袋,聲音帶著哭腔說道。
“唉。”白紓畫心裡一陣刺痛,她似乎也能明白她的心情,畢竟一個三歲半的小孩子,正是活潑好動的年齡,讓她一個人呆在家中,這怎麼呆得住?
但這外面的世界,卻對她並不友好。
畢竟,她的身份特殊。
她的誕生,也是一場意外。
就連真實身份都不能公開,只能以乾女兒在縹緲宗生存下去。
那樣的心酸。
白紓畫作為一個母親,內心早已經千瘡百孔。
她努力不讓自已顯得難受,轉移話題說道:
“汝汝,用不了幾個月的功夫,娘就能治好你的病,讓你也能修煉,他們就不會瞧不起你!”
“真的嗎?汝汝就不用躲在黑漆漆的小屋子裡面了嗎?”
白幼汝抬起頭來,激動問道。
“真的,娘這次沒有騙你。”
白紓畫用手指撥開她臉上的淚痕。
心中默唸,只要在三個月後的秘境當中,尋得傳說中的活仙草,就能夠救治白幼汝經脈堵塞的問題,到時候就可以踏上修行,走出屋子裡,和那些正常的小孩,一同修煉,說不定她能變得活潑一些。
“可是,娘要離開一段時間,不能陪你在家。”
話鋒一轉,白紓畫聲音低落說道。
“不,不行!娘,你不能丟下汝汝!汝汝會被壞人欺負的!”
白幼汝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哭得稀里嘩啦。
“我,我知道。”
剛才這件事,白紓畫都看在眼裡,所以她心裡有個打算,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害怕她接受不了。
“娘打算把你送到一個人的手裡,讓他帶著你,娘敢保證,他絕對不會欺負你!”
“誰哇?”
“你爹!”
聞言。
白幼汝停止了哭聲,緩緩抬起頭看向白紓畫。
歪著腦袋疑惑道:“娘,你不是說我爹死了嗎?”
“這個。”白紓畫尷尬了下,很快搖頭:“他復活了。”
“那他肯定很膩害!”白幼汝眼睛閃爍著星星,還第一次聽說人能死而復生。
“呵呵,這個,我也說不清楚。”
白紓畫想起來他的實力,純粹就是一個比較強壯的凡人,這個,不提也罷。
但對於他的放心程度,是經得起考驗的,至少當初求他幫忙的時候,都是盡力而為。
讓他照看一下自已的女兒,想必應該不會拒絕吧?
……
數日過後。
十萬大山深處。
一道身影站在群峰之上,手提一把長劍,對峙高有百丈的蛟龍。
“凡人,你膽敢向吾挑釁,是想死嗎?”
“聽說你是管這片水域的畜生,前幾天,是不是你吃了我魚塘裡面的魚苗?”那個男人不快說道。
“魚苗?”
蛟龍只記得前些時候自已鑽進一處龍泉,吃了幾頭金龍魚,爽到它尾巴都打顫,後來據駐守在龍泉附近的黑鳳凰說,這可是那位劍仙的魚塘,你倒大黴了!
過了兩天,劍仙沒來找它,倒是有一個沒有半點修為的凡人拎著一把劍找上門來,說找它算賬。
這就讓蛟感到好笑。
“別告訴吾,你就是傳聞中的劍仙?”
陳見淵凜冽地看了它一眼,無形之中,殺氣油然而生。
“我可不敢自稱什麼劍仙,在下,只是一名劍客。”
蛟龍被他那道眼神嚇得愣住了一瞬間,但很快,它驕傲地昂著碩大的頭顱,發出冷笑。
“那你這凡人真是不知好歹,敢惹怒吾等存在,找死!”
“此話,我原話奉還!”
咚!!!
天崩地裂的聲音闖蕩開來。
在遠方。
一對正在趕路的母女倆抬起頭來,看著那高山之上,如同天幕被劃開一條口子,磅礴的血水噴湧下來,如同血色瀑布一樣,給人帶來衝擊力極大。
母女倆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白紓畫感慨道:“十萬大山內藏龍臥虎,果真名不虛傳,沒想到,裡面還有劍仙存在,能一劍斬殺蛟龍!”
“娘,汝汝怕!”白幼汝抱住了她的大腿。
“娘也怕啊。”白紓畫嬌軀不爭氣地顫抖。
心想要不是為了見那個傢伙,誰沒事再次踏上這個鬼地方。
響久,等到那恐怖的畫面消失,她們這才小心翼翼地繼續趕路。
“真不知道,他這毫無實力的凡人,為什麼能夠在這鬼地方生存得下來。”
“不過,想一想,或許四年過去,他已經沒命了,那我來這裡,豈不是白跑一趟?”
“即便是他還活著,但十萬大山如此兇險,我又怎麼放心把汝汝交給他呢?”
“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她百般不知該如何應對的時候。
不遠,一座熟悉的秀青色小竹屋出現在視野之中。
一個男子正在門口的菜板上,拿著大刀,大力地剁肉。
“什麼人?”
他一抬頭,殺機畢露。
同時,院裡的黑雞,井口的王八,還有看地的黃狗都轉過頭來,緊張兮兮地盯著母女二人。
白紓畫只感覺氣氛有些詭異,想一走了之。
但,遠處那人,她就是燒成灰也認識。
“陳見淵!是我!”
“臭女人!竟是你!”
陳見淵猛的一刀剁了下來,活生生地把菜板給剁成兩半。
“那可是千年常青木板啊!”黑雞身上的羽毛打了個哆嗦,發出咯咯噠的叫聲。
而陳見淵管不了這麼多,他抱著腦袋,只感覺頭痛欲裂。
“臭女人,你曾經說過,你永永遠遠都不會來煩我!為什麼你又來找我了!”
“還帶著一個小女孩過來!”
他逐漸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頭冒冷汗,身體打著顫。
這麼多年,除了那天晚上,陳見淵從未有過的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