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龍未來時的意識體看著紫龍現在時陷入糾結,著急得不得了,不斷向他傳送能量波:“炒掉紫羅蘭,快炒掉紫羅蘭,讓她歷劫,讓她覺醒啊!”

無奈紫龍現在時的肉身根本接收不到未來時的訊號。

就這樣又糾結了大約一週,紫龍終於決定打個電話給紫羅蘭探一下口風。當電話撥響的一剎那,他又有些後悔,不知該如何後悔,暗自希望紫羅蘭聽不到電話。

但是不等他後悔,電話已經接通。

“紫老大,有啥吩咐?”紫羅蘭知道紫龍給她電話不外乎是安排工作,反正一週7天24小時,她早已習慣隨時待命,每天早上網路彙報工作計劃,下午網路總結工作結果,雷打不動,這樣的日子已經堅持了3年了,風雨不改。她心想著紫老大就是個聾子瞎子也能用心感受到她忠心耿耿的表現了吧?所以她從不對紫老大設防,工作中有話直說,她認為紫老大都能理解。

“紫羅蘭,太陽節怎麼過的啊?”紫龍果然是試探性隨口一問。

“紫老大,我忙了一年,現在正在金元國旅遊,這裡空氣清新藍天白雲,和動漫裡畫的一樣,回頭我拍幾張圖片發給你啊,有空你都可以來這裡玩玩。”紫羅蘭興奮地說著,毫無戒備之心。

“哦,好,那你好好玩,”說著紫龍就打算掛電話。

“紫老大,有什麼吩咐,你說啊,沒關係,我遠端可以工作的,又不是第一次。”紫羅蘭還是記掛著工作,她覺得紫龍在節日期間找她一定是有很急很急的工作。

“這……蒲蘿總裁剛來公司,你覺得她這個人怎麼樣?”紫龍沒話找話,不知大腦怎麼想的竟然問出這個問題,不過話已出口來不及收回了。

“那我就直話直說了,憑我的直覺而言,感覺她有一點點虛偽。”紫羅蘭大大咧咧地說。

“哦?何出此言?”

“她不是到處宣揚說大鵬挖她過來她不願意嗎?捨不得前老闆十幾年的栽培,老闆也挽留她,她在老闆面前哭得一塌糊塗,感恩之心感天地泣鬼神。然後來大宇宙以後也說不要官宣,免得被前老闆看到後傷心難過。可是她說完這話順手就遮蔽了前老闆,然後在各個社交軟體平臺官宣自己到了大宇宙升職加薪的訊息。你不覺得自相矛盾嗎?”

紫龍一聽有所觸動:“你這麼一說好像確實有點不對勁。那麼基金公司的九紫總經理呢?你與她合作還順暢嗎?”

“紫老大,這個我感覺就是一種老鼠偷偷摸摸不見光,感覺有什麼秘密的感覺,神神秘秘。我覺得有一處邏輯很不通,這個基金公司成立這麼多年都沒有做基金備案,不備案它怎麼開展業務?你看基金公司投了那麼多專案,如果不是有什麼貓膩為什麼不曬在陽光下?你不覺得這是一個反常識的現象嗎?”

紫龍本想開口解釋,可是又咽回去了,被紫羅蘭這麼一問,他好像突然恍然大悟的感覺,對啊,好像這些都是很明顯的反常識反邏輯的現象,他怎麼一直以來都沒意識到呢?

不打這個電話還好,打完電話以後紫龍更糾結了。本來只是質疑紫羅蘭一邊,這下被紫羅蘭反將一軍,好像那些投訴紫羅蘭的人反而更可疑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千頭萬緒,到底怎樣理出個頭緒出來?

紫羅蘭回覆完電話,也是思緒萬千。感覺她這一生像個陀螺一樣不停在旋轉。每次人生似乎透過自己辛苦努力從平地建起一座還算滿意的小樓,就總是在要封頂的時刻毫無徵兆地轟然倒塌。她也曾經懷疑過自己的命運,找了占卜師給自己算命,也算不出個所以然。

“媽媽,我餓!我餓!”一個圓頭圓腦的男孩子跑過來仰起頭對紫羅蘭說。

“驚喜,你想吃啥?媽媽帶你去吃。”

“我想吃海鮮!”這個叫驚喜的小男孩毫不客氣地說。

紫羅蘭平時工作太忙也沒時間陪驚喜,所以一有時間她就陪驚喜。她帶著驚喜到了酒店附近一家海鮮坊,店裡客人不多,簡樸而不失整潔。驚喜開心地選了位子就埋頭開始點菜,“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媽媽,你確定你有錢嗎?你的錢夠不夠買這些吃的?”驚喜的一雙像小魚兒一樣的眼睛帶著期盼望著紫羅蘭。

“放心吧驚喜,媽媽可是紫星最頂尖的大學博大大學畢業的啊,媽媽現在工作也是專家,媽媽研發了很多治療疑難雜症的配方幫公司賺了很多錢,領導老闆每年都給媽媽升職加薪,怎麼會連這頓海鮮都吃不起,放心吃,能吃多少點多少。告訴你一個秘密,媽媽以後會成為大富豪,哈哈哈!你以後也要好好學習,超過媽媽,媽媽成為千萬富豪,你成為億萬富豪,好不好?”

驚喜放心地點了點頭。

很快海鮮就上桌了,看著驚喜狼吞虎嚥的樣子,紫羅蘭覺得他就像個難民似的。“這孩子,不缺吃穿卻還是每天這麼餓,看來是遺傳了我的飢餓基因啊,哈哈哈。”她暗自覺得又好笑又有點自豪。不由得陷入往事的回憶中。

想當年紫羅蘭以星星城第一名的成績考入博大大學醫藥系,轟動全城。

她進入博大大學後,埋頭學習,想再續在星星城中學讀書時的輝煌,無奈大學裡人才濟濟,高手太多,她頭懸梁錐刺股沒日沒夜學習,飯也顧不上吃,頭也顧不上梳,還是始終處在中下游水平。其實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考博大大學醫藥系?她根本不喜歡醫學,看到那些藥方就眼花繚亂,死記硬背下來好辛苦。她喜歡什麼呢?她喜歡魔法,哈哈!可是博大大學沒有魔法學院。但是博大大學由於是國內頂尖大學,所以老師們一致推薦她報考博大大學,她一頭漿糊地就報考了博大大學。她現在的心情就是:“如果再給我一次填報志願的機會,我一定填一個哪怕不出名但是可以學我熱愛的魔法的學校。”但是,但是人生沒有如果……

有一天晚自習後,她沒有回宿舍,而是順著校園的後門一直向縱深走去。學校後面有一座大山,一直以來她都很想去卻總抽不出時間,今天,她可能是學習得走火入魔了,鬼使神差地準備去探一探險。

繁星的夜晚,紫羅蘭獨自走在崎嶇的山間,腳下深深淺淺的都是水窪地,身旁是黑魆魆的兩座大山。她的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涼意。還好,今夜有月光,雖不明亮,但總讓人心裡多了些踏實。

紫羅蘭沿著兩座山腳前行,山體越來越陡峭,像被什麼從中間直直劈開,紫羅蘭覺得身側有起伏的呼吸氣息,但什麼也看不見,只有黑黑的山體。再往前走,有什麼轉動了一下,她以為是自己的幻覺,繼續向前摸索趕路。當她離開山體向前邁步時,感覺身後的山體在動,一頭黑色的大蛇轉動眼睛,逐漸將頭升起,原來整個山體中間是空的,是一個開放的蛇窟。

這條大蛇緩緩地翕動嘴唇,吐著信子,伸向紫羅蘭,此時的紫羅蘭沒有回頭,但憑藉敏感的直覺,她已經知道身後是一頭大蛇,她加快腳步,然而與大蛇的形體比較起來,她顯得那麼渺小,對於大蛇來說,她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雞肋,但它似乎今夜興致不錯。

眼看大蛇張開的大口就在咫尺間,突然,從另一座山間突然躥出一條同樣的大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了過來死死咬住之前那條大蛇的頭不放,大條大蛇拼命扭動身軀掙扎著……

紫羅蘭回頭看了一眼,見兩條蛇如神話裡兩條大龍扭打在一起,情狀十分兇猛,她嚇得癱軟在地,怎麼也挪動不了身體了。

最後,其中一條大蛇咬死了另一條。這條大蛇伸過頭來嗅了嗅紫羅蘭,兩隻猩紅的眼睛盯著紫羅蘭,吐著長長的信子,紫羅蘭竟然發現自己的耳朵能捕捉到蛇的信子發出的聲波,她隱約聽見沙啞的聲波似乎在說:“你願意和我做個交換嗎?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將滿足你任何願望。”大蛇說。

紫羅蘭鎮定了一下自己,心裡在想“你有什麼條件?”但她並沒有說出來。

但是大蛇卻似乎能感應到她的想法,它張開血盆大口,用舌頭卷著一顆白色的小蛇卵,紫羅蘭的耳膜裡又傳來沙啞的聲波“吞下並替我孵化這顆卵,以人類的方式。”

“為什麼?”紫羅蘭在內心好奇地問,可是她確定自己仍然沒有說出聲。

“因為生存競爭,剛才被我打敗的是異族的蛇類,它們已經用猩猩在孵化後代,為了我的後代不在競爭中打敗,我必須尋找更高階的人類孵化後代。”

紫羅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怎麼會聽到這天外之音,大蛇會說話嗎?可是它的嘴並未動啊?只是在吐信子而已。看它的眼睛在暗夜中發著紅光,似鮮血一般,更加陰森恐怖。

她繼續在心裡想:“我答應你,但你說過也會滿足我的願望?”

“是的,你有什麼願望?”

“我希望能治好我爸爸的病。”大蛇將舌頭伸過來,一個聲音在紫羅蘭的耳邊迴響:“你的願望會實現。”大蛇把蛇卵吐進紫羅蘭口中,紫羅蘭來不及吞嚥,蛇卵已滑入肚中。

“記住,在我的孩子出生之前,你決不能孕育自己的後代,並且決不能對人講起這件事,否則……”最後紫羅蘭冥冥中記的有這麼句話,但後半句記不清了,就沉沉地睡去。

等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一頭白色怪獸身上,向下一望,只能見到它寬大的額頭,身體隨著它的步伐起伏。白色怪獸像一頭豬,但嘴又伸得很長,而且還有兩個很粗的觸鬚,它的身體是橢圓形的,似乎很輕盈,像膨脹的氣球,紫羅蘭覺得晃晃悠悠的,她想抓住怪獸的鬃毛什麼的,卻發現怪獸頭部和背部都十分光滑,什麼可抓的地方都沒有。這時,怪獸忽然伸出一對長長的翅膀,逐漸升起,一直到天空。紫羅蘭朝下望了一眼,天啊!地面上的建築都變成了玩具般大小。她緊緊趴在怪獸背上,怪獸在天空中飄蕩著,輕輕地掠過這座城市,紫羅蘭第一次從空中俯瞰自己所在的城市,佈滿繁星的夜空在她面前展開,夜風在面頰上拂過,一股奇妙的感覺從腳底升到頭頂,她看到地面上還有很多燈光,城市白天的喧囂都停止了,安靜得十分溫馨。她好像在空中飄蕩了半個小時,最後落在了宿舍陽臺上。她從陽臺爬進了宿舍。

但是,不到一週時間,紫羅蘭的肚子就開始隆起來,紫羅蘭知道是小蛇開始發育了,但她沒想到發育得這麼快。大概一個月後,紫羅蘭突然感覺噁心嘔吐,她反覆地質疑自己又說服自己,但最終還是決定去醫院檢查一下以求心安。

第二天一早正好沒有課,紫羅蘭便悶聲不響地獨自去了醫院。

掛號檢查後,醫生給紫羅蘭開了B超單讓她去B超確診。紫羅蘭買了一罐礦泉水狂飲下肚,又喝了一盒花茶和一瓶果汁。三瓶水下肚,紫羅蘭已經撐得直不起腰了。

等她躺到B超室時,隨著醫生的檢測儀在肚皮上移動,她看到自己斜上方的螢幕裡有一個小蝌蚪在游來游去。便問:“醫生,那個動來動去的小蝌蚪是怎麼回事啊?”“那就是你的BB啊,不過好像你的子宮裡有一大塊腫瘤,估計要生下BB你會有生命危險,你要慎重地考慮是要還是不要?不要的話,外面有個婦科小手術室,可以開單在那裡直接做掉!”醫生冷靜而理智地說。

一瞬間,紫羅蘭感覺天旋地轉,“怎麼辦?如果堅持生下孩子,一定會被流言蜚語淹沒。可是它已經會動了,像小蝌蚪一樣的小生命,雖然來得這麼莫名其妙,但它多麼可愛啊!我多想把它生下來好好撫養,給它足夠多的愛,來彌補我所缺失的童年。”紫羅蘭的心霎時融化了,她感覺到生命的奇妙和鮮活,並立刻愛上了自己肚子裡的小蝌蚪。

肚子再大一點就很難掩飾了,紫羅蘭不能說出自己的秘密,然而令她措手不及的是,細心的同學們還是開始懷疑她了。

這一天,紫羅蘭走出宿舍後,就發現一路上都有同學對她指指點點。等她走到學生園地時,才發現那裡貼著赫大的海報:紫羅蘭,出生低微的低種族怪物!高貴的博大大學不應該出現這種敗類。海報上既印了紫羅蘭的大肚照片,還繪聲繪色地介紹了她的私生子“故事”。

紫羅蘭如五雷轟頂,她跑回宿舍,撲倒在床上放聲大哭。

蝴蝶效應很快發揮作用了:家長們聯名抗議,抗議學校把關不嚴,讓低種族的怪物進入高貴的文化殿堂,玷汙博大大學的聲名。紫羅蘭整天不是躲在廁所裡就是躲在宿舍裡不敢出門。她把自己哭成淚人,但是她還是頑強地堅持著要留住這個小生命。

就在紫羅蘭已經快撐不住輿論的壓力想跳樓自殺時,她所在系的系主任陸淵明力排眾議,以犀利的口才為自己的學生辯護:“大學提倡的是平等自由的精神,這裡沒有種族階層的劃分,只要是憑自己真本事考入大學的都有在這裡學習的資格。就算她是低種族怪物,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但可以選擇自己的道路。現代社會還會有人賣兒賣女賣自己,因為生活得不到保障,這是誰的恥辱?這是我們文明社會的恥辱。”

家長們都沉默了,謠言漸漸退潮。

紫羅蘭找到系主任,聲淚俱下地對他表示感激之情,就差跪下來磕兩個響頭了。“陸主任,我知道自己的行為不可能被理解,我不想解釋太多,我除了表達我無以回報的感激,只能懇求你尊重我的請求,我一定要生下自己的孩子。”

陸淵明望著眼前這個另類的、令人同情又怪異的學生,複雜的心情從心底油然而生,也許這個學生勾起了他塵封的記憶,不堪回首的往事或心底的傷痛,他沒有表現出異常驚訝,只是淡淡地說:“我能理解你,現在已經是59989年了,大學不是義務教育,知識的殿堂對所有真心求知的人都是開放的。”

從來都是以卑微姿態示人的紫羅蘭從來都被待以同情或鄙夷。這是人生中第一次,一個人以平等的姿態和口吻與她溝通,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尊重的感覺,終生難忘。

只是陸主任英年早逝,後來由於被學院那些沽名釣譽的當權者排擠,50歲就得癌症去世了。想到這裡,兩行清淚從臉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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