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五年？”
肖天成一愣。
“楊曼——”
陳大膽脫口而出，但很快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嘟囔道：“那女人果然是滿嘴沒句實話。”
“你臉怎麼回事？”
肖天成看著陳大膽眼下到唇角為止的一道刀疤，皺眉問道。
“沒什麼。”
陳大膽抽完一根菸，走到小車前準備給雲夢嵐炒麵：“你和雲董怎麼認識的？”
二人的見面，沒有表現的多麼熱烈激動，反而都很平靜。
就好像是兩個好朋友，前兩天才剛剛見過一樣。
“說來話長。”
肖天成說道：“回頭咱們找個時間坐下，我再從頭和你說——你還沒說你臉什麼情況？”
他再次問著這個問題。
實在是那道刀疤，太顯眼了。
陳大膽，大名陳斌。
父母給他起這個名字，或許是希望他文武雙全，可是沒想到到了最後，父母拋棄了他。
陳斌就藉此經常調侃自己，說他文武都沒有出色的地方，‘斌’這個字或許被他給埋沒了。
他長得算是比較憨厚的那種，平日裡話也不算太多，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但多了那一道刀疤之後，多少給他增添了一些氣勢。
可他那和善五官，終究是無法讓他變兇狠。
“沒什麼，不小心傷的。”
陳斌咧嘴一笑。
看著陳斌這麼辛苦，肖天成也是心有不忍。
其實在他坐牢之前，他和陳斌見過面。
當得知他要代替楊曼去坐牢的時候，一向好脾氣的陳斌不但突然怒罵他，甚至還打了他。
打完之後，陳斌就走了。
再之後，便沒什麼聯絡。
但終歸來說，他們之間有很多年的情意，看著陳斌這麼辛苦，煙熏火燎的，他也考慮著，該幫一幫陳斌。
至少，要讓陳斌不需要在錢上發愁。
陳斌很快就炒完一份面。
肖天成見又有不少人過來買炒麵，他便沒再和陳斌多說，先讓他忙著。
“小師弟，看來我們真的很有緣分。”
雲夢嵐將炒麵分成兩份，將其中一份放到肖天成面前，笑著說道：“想不到炒麵大王，居然還是你兄弟。”
“我也覺得挺巧。”
肖天成注視著陳斌忙活的身影，說道。
“他很不容易。”
雲夢嵐說道：“小師弟有這樣一個好兄弟，比那個女人要好過百倍。”
肖天成笑著點頭。
“我之前還說他有點傻。”
雲夢嵐笑著說道：“當初他和我說，給他起名字的兄弟在裡面坐牢，他想多賺點錢，託關係把他兄弟從裡面保出來，甚至之前還問我，有沒有監獄那邊的關係。”
“他要為了你的話，那我就能理解，他為什麼堅持這麼做了。”
肖天成聽到後，猛地怔住。
嘴裡的炒麵，頓時失去了味道。
賺錢，要保他出來？
難怪剛才陳斌看到他的時候，會發那麼長時間的呆。
陳大膽湊錢的方式，是那一份又一份的炒麵——
肖天成眼睛不禁有些溼潤。
特別是看著陳斌的臉被火光照得火黃，半眯著眼炒麵的樣子，肖天成更覺味同嚼蠟。
如果沒猜錯，陳斌是想攢五年的錢。
因為楊曼告訴陳斌，他得坐五年牢。
他不需要去找陳斌親口驗證。
既然陳斌當初就是和雲夢嵐這麼說的，就說明他肯定會這麼做。
肖天成深深吸了口氣。
想不到在外面，還有人在想著他。
“胖子，讓你準備的錢都準備好了沒？”
就在這時，四五個青年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
到陳斌小攤前後，抬腳踢了踢炒麵小車。
“昨天不是剛收過了嗎？”
陳斌疑惑問道。
“廢什麼話！昨天收的是到今年年底的，老子今天來收的是明年的。”
為首那青年趾高氣揚的說道：“怎麼？你不想給？”
“不是不想給，你們這收錢也太過分了，平時都是一季度一交，可你們這兩天，又是收冬季又是收年底的，現在還要收明年的——你們講不講理？”
陳斌皺眉說道。
陳斌雖然和善，但遇事倒是也不會害怕。
反而在被招惹之後，陳斌就會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
要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因為那件事，把領導給揍了。
“哈哈哈哈——理？胖子，在這，老子就是理！”
青年哈哈笑著：“你問問他們，只要老子來收錢，誰敢不交？”
青年一邊說，一邊指了一圈。
小攤老闆，紛紛低著頭，沒人敢出聲。
管著這裡的，是大發集團。
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大發集團的人，不停催收他們的攤位費，並且要的時間越來越長。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大發集團想跑路。
“我不交！”
陳斌一陣咬牙。
“不交？不交老子就特麼的把你攤子砸了！”
青年一腳踹在陳斌小車上。
小車一陣晃盪，還在炒麵的鍋也掉在地上。
快炒好的面，灑了一地。
在周圍的流浪狗發現目標，迅速跑過來爭先恐後吃著。
陳斌一陣咬牙切齒，舉起拳頭就要上去和他們動手。
青年抄起桌上一把小刀，指著陳斌：“TM的，你這死胖子還真是不怕死啊，為了錢不要命是吧？”
陳斌臉色一變，不得已只能停下，但拳頭依舊緊攥。
“跪下，磕頭。”
青年用小刀指了指地面。
“你們別把人逼急了！”
陳斌咬牙說道。
“什麼什麼？你說什麼？”
青年將耳朵湊到陳斌臉前：“你剛才放什麼屁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周圍的商家，一陣搖頭嘆息。
這些人就是地頭蛇，他們根本得罪不起。
誰敢招惹他們，就是自尋死路。
今天，小陳那邊怕是要麻煩了。
來要錢的那個青年，據說在大發集團裡面也有些小地位，一個電話就能叫過一群人來，甚至就連管理這片區的負責人都偏袒他。
他們就是再生氣，也只能憋著。
“你耳朵聾了？還是變啞巴了？讓你再說一遍，沒聽懂人話？”
青年拍著陳斌的臉，並且還用小刀抵住陳斌的肚子，譏笑連連的道：“死胖子，慫了？”
肖天成面無表情的起身，大步向著那囂張無比的青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