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楓帶著蕪索拉,一路風餐露宿,殺了不知多少賊寇,最後終於到達了廣州城。

作為嶺南第一城,廣州城佔地極廣,它的城牆並不十分高大,但是極長,一眼看不到盡頭。

陳楓微微有些激動,他前世在廣州城待了很長時間,但是古老的城牆大部分都拆了,只剩下一些破爛的,低矮的古城牆。

像這樣完整的古城,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做夢都想不到。

“走,我帶你去吃廣州的腸粉!”

陳楓難得的作出了跟這個年齡相對應的舉動,他想念腸粉想了很久了。

“陳楓,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蕪索拉有些好奇,因為陳楓表現出來的模樣,似乎對廣州成功很熟悉。

陳楓這才想起,他熟悉的是後世的現代化廣州城,而不是這種古城。

陳楓道:“沒來過,但是經常聽人說,別問那麼多了,快進城吧。”

入城之時,太陽才剛剛升起,正是吃廣州吃早茶的好時候。

陳楓與蕪索拉牽著馬進入了廣州城,兩人看什麼都覺得稀奇,倒讓一些本地人翻白眼,認為他們沒見過世面。

陳楓走到一家早點鋪子前,在門口栓好馬,帶著蕪索拉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兩位客官,吃點什麼?”

夥計非常的熱情,彎著腰,臉上帶著笑。

“來兩份腸粉,加肉加蛋,不要蔥花。”

陳楓說的非常自然,因為他記憶中就是這樣點的。

然而,夥計卻感覺有些懵,他並不知道陳楓所說的“腸粉”是個什麼東西。

“客官,您是不是點錯了?您所說的腸粉,小店沒有啊,別說小店,就是附近的店裡也未曾聽說過啊!”

“啊?”

這回輪到陳楓懵了,他以為像腸粉這麼著名的東西,歷史肯定很悠久,誰知道人家居然沒聽說過。

就在這時,又一個客人走進來了,他開口道:“要一盤龍龕餈,一壺花茶。”

小二殷勤的招待,道:“別的點心不要嗎?小店的點心,可是一絕。”

那客人被小二說的心動,於是又要了兩樣點心。

陳楓就在一旁看,等那所謂的“龍龕餈”上來的時候,陳楓才恍然大悟。

原來,腸粉是後世的叫法,如今這東西叫“龍龕餈”,聽上去跟餈粑差不多。(龕kān)

“小二,我也要兩份龍龕餈,一壺茶。”

“好嘞,客官您稍等。”

不一會,龍龕餈就上來了,裡面加了一些菜蔬和肉末,比較厚。

陳楓咬了一口,眉頭微微皺起,太厚了,遠沒有後世的腸粉輕薄,彈牙。

醬料配得也比較隨意,吃起來也就比餈粑好一點罷了。

可能這就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吧。

倒是蕪索拉,以前沒吃過這種東西,倒是比陳楓吃得盡興。

吃過早茶後,陳楓帶著蕪索拉離開了早點鋪,準備去辦正事。

如果直接帶蕪索拉去找鄭芝龍,顯然是不理智的,因為鄭芝龍如今身份很高,貿然過去,說不定會被當成騙子轟出去。

所以陳楓的打算是先去找鄭沉,然後透過鄭沉去見鄭芝龍,效果會好很多。

鄭沉曾經給陳楓留過一個地址,讓他到了廣州直接按地址找。

陳楓與蕪索拉騎著馬,一路走一路問,幸好陳楓會粵語,否則在廣州城找個人還真困難。

騎馬跑了一個時辰,經過多方打聽,陳楓終於找到了鄭沉所住的地方。

自從鄭芝龍駐守廣州城之後,鄭家在廣州城幾乎無人敢惹,所擁有的一切,也自然是最好的。

鄭沉作為鄭芝龍的親侄子,而且父親鄭芝虎職位也不低,所住的地方,自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陳楓和蕪索拉站在高大,氣派的鄭府前面,心裡還是有些震撼的。

“你們兩個是幹什麼的?”

看門的老僕見有人在大門前逗留,頓時走了出來。

這老僕雖然年紀比較大,但是行動並不緩慢,目光銳利,盯著人看的時候,令人非常不舒服。

此人以前絕對是個悍卒!

陳楓上前,不卑不亢的道:“我叫陳楓,是鄭沉的朋友,煩請通報一聲。”

老僕常年看守大門,眼光非常毒辣,他能看出陳楓並沒有說謊。

“你們就在這裡等一下,我去通報。”

老僕急匆匆的進去了,一路穿過不知多少道門,最後在後院裡找到了鄭沉。

鄭沉坐在池塘中的亭臺上,面前擺著一壺酒,還有一些精緻的下酒菜。

他獨自一人飲酒,身上有一種頹廢的氣息。

老僕見狀,有些心痛,鄭沉這個樣子已經有好一段時間了,身體日漸消瘦,長此以往,肯定會憂心成疾。

“少爺,外面有個叫陳楓的年輕人,自稱是少爺的朋友,少爺要不要見一下?”

“陳楓?”

鄭沉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販私鹽時,那個一口氣買下一萬斤鹽的青年。

“他怎麼到廣州來了。”

鄭沉道:“此人確實是我的朋友,請他到客廳,我隨後就到。”

“是,老奴這就去。”

老僕匆匆來到大門前,對陳楓道:“少爺有請。”

陳楓道:“我們的馬栓哪裡?”

老僕召來兩個年輕的僕役,道:“你們兩個把陳公子的馬牽到馬圈去,好生照料。”

“是!”

那兩個僕役上前,先對陳楓彎腰行禮,然後才接過他們手上的韁繩,牽著馬往鄭府的馬圈走去。

陳楓內心感嘆:瞧瞧人家,這才是真正的豪富之家啊!

陳楓跟隨那老僕一路往前走,經過好幾個門檻,才走到寬敞氣派的客廳。

他們剛剛坐下,就有婢女端來一壺好茶,給他們每人倒了一杯。

沒等多久,鄭沉換好衣服出來了。

他臉上的頹然之氣一掃而空,與剛才一個人喝悶酒的形象完全不同。

“不知陳兄駕臨,鄭某有失遠迎,請陳兄贖罪。”

陳楓站了起來,笑道:“鄭兄言重了,我們冒昧前來拜訪,也沒準備什麼禮物,該向鄭兄賠罪才是。”

“哈哈哈,陳兄能來,我就已經很高興了,還說什麼禮物,別客氣了,坐。”

兩人坐下之後,鄭沉看著蕪索拉,道:“這位是?”

陳楓笑道:“如果沒弄錯的話,你應該叫她堂姐,或者堂妹!”

“什麼?”

鄭沉吃了一驚,他仔細打量著蕪索拉,怎麼看也不像是自己的親戚。

好一會,鄭沉才道:“陳兄,這個玩笑可開不得。”

陳楓道:“絕無戲言!”

鄭沉感覺到了陳楓的認真,而且鄭芝龍是個什麼性格,他清楚的很,有個西洋麵孔的女兒,似乎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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