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七天,陳楓帶著夜梟旗的弟子,不斷的在縣城裡活動,更是與錢金章幾番密謀,確保能一舉將黃天勇從典史的位置上趕下去,並且永遠不能翻身。

透過司吏等人,虎嘯堂的其他弟子也大批的潛入了縣城,其中姜文景的青龍旗和姜仁的玄武旗、葉秋水的夜梟旗,幾乎全部進入了縣城內。

他們在被虎嘯堂控制的官員幫助下,成功滲透到縣城重要位置,一旦發動,整個縣城都會瞬間落入虎嘯堂的手裡。

陳楓進行了一場豪賭,如果這次失敗,虎嘯堂將元氣大傷,如果成功,虎嘯堂必定會再次騰飛。

七天之後,關鍵的時刻終於來了!

這一天,天色剛矇矇亮,知縣錢金章穿上嶄新的官服,再一次走進了縣衙,坐在了知縣老爺的位置上。

縣衙的睡得迷迷糊糊的三班衙役被通知,今日排衙。

排衙又稱小上朝,排衙之時,縣老爺像皇帝一樣往上一坐,縣衙內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得在下面按照官級大小站著稟報事情。

有些官癮大的知縣老爺,恨不得天天排衙,就是為了享受這種排場。

但是自從錢金章被黃天勇架空以後,連縣衙裡的事情都管得少了,更別說排衙了。

“排衙?排什麼衙,知縣老爺都多久沒升過堂了,今天這是鬧哪出啊?”

“就是,這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個好覺,困死我了。”

……

衙役們議論紛紛,言語之間,對知縣老爺並沒有多大的尊重,因為他們都知道,現在的知縣老爺,就像一頭沒了牙的老虎,空有其表罷了。

然而,三班衙役中的幾個頭役,卻默默的將自己的衣服穿好,攜帶上自己的武器,一絲不苟的整理自己的著裝。

其中一個衙役有些奇怪的道:“班頭,你今天怎麼那麼積極?”

頭役臉色嚴肅的道:“如果你們不想死的太難看,就立刻穿好衣服,前去排衙。”

衙役緊張的問道:“難道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頭役看著外面,喃喃道:“要變天了。”

那些衙役面面相窺,隨後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急匆匆的穿衣服。

他們都不傻,既然頭役都這樣說了,肯定有一些他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小人物想要下活去,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察言觀色,這一點如果都做不到,在這官場之中,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很快,三班衙役準備完畢,急匆匆的來到縣衙,按照排衙的位置各自站好。

他們發現,一向不理事務的錢金章居然早早的坐在了大堂之上,一掃之前的頹唐,反而如剛開始來到這個縣城一樣,意氣風發。

而六房吏員,也在司吏的帶領下,早早的就到了,一個個規規矩矩的站好。

就算再傻的人,這個時候也知道不對勁了。

等所有人站好之後,錢金章往下面一掃,冷聲道:“典史呢?我通知排衙那麼久了,為何還不到,莫非眼裡已經沒有我這個知縣了?”

下面的人面面相窺,他們都心知肚明,黃天勇早就不把錢金章放在眼裡了,晚上又經常到紅杏樓尋歡作樂,現在估計還在睡大覺,哪裡會跑來排衙。

錢金章冷笑道:“來人,再去請,典史不到,大家就在這裡一起等,等到他來為止!”

一個平日被黃天勇頗為看重的衙役,立刻跑了出去,他心裡非常惶恐,那是一種對未知的恐懼。

他現在迫切的需要找一個主心骨,而他的主心骨,就是黃天勇。

衙役一路跑到了黃天勇的豪宅裡,門子認識他,直接把他放了進去,他又找到管家,說了今天的怪事。

管家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於是對衙役道:“你在這裡等一會,我馬上去稟告老爺。”

衙役並不能直接進入黃天勇睡覺的地方,只能在大廳裡乾著急。

管家急匆匆的跑到黃天勇的房間內,黃天勇果然還在睡覺,他一般晚上回來的極晚,白天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如果有人在他睡醒之前打擾他,他會很生氣。

“老爺,老爺……”

管家叫了黃天勇幾聲,黃天勇不耐煩的翻了個身,接著睡。

管家無奈,只好硬著頭皮搖晃了黃天勇幾下,又叫了幾聲。

“老爺,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黃天勇坐了起來,指著管家鼻子罵道:“狗奴才,睡個覺也不讓老爺我睡好,一直吵吵吵,天塌下來了不成。”

管家一張臉都變成苦瓜了,但他還是把衙役的話轉告了一遍。

聽完之後,黃天勇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點,聰明如他,自然知道這事肯定不對勁,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衝著他來的。

但是他左思右想,整個縣城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錢金章就算想翻起一點浪,他有這個本事嗎?

“給老爺更衣,我倒要看看,這個錢金章,到底搞什麼名堂。”

黃天勇對知縣直呼其名,這其實是一種非常不尊重的表現,但是黃府上下,似乎都習慣了,一點不以為意。

穿好衣服之後,黃天勇又吃了個早點,這才不緊不慢的坐著轎子往縣衙走去。

按理說,像黃天勇這樣的典史,是沒資格坐轎子去縣衙的,但是在縣城之中,他就是土皇帝,誰敢管他?

那衙役在黃天勇的影響下,也恢復了信心,黃天勇在縣城一手遮天,那錢金章不過是個外來的知縣,能翻起什麼浪來?

黃天勇慢悠悠的進入了縣衙,掃了一眼三班衙役和六房書吏,道:“喲,今天人到得還挺齊啊。”

眾人都不敢看黃天勇,紛紛低下了頭,這是黃天勇長期以來養成的威信。

黃天勇大搖大擺的走到最前面,衝錢金章拱了拱手,道:“讓知縣老爺久等了,屬下有罪。”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黃天勇的表情,卻一點也不像是要認罪的樣子,反而是對錢金章的嘲諷。

“啪!”

錢金章猛然一拍驚堂木,怒喝道:“典史,你藐視上官,故意遲到,該當何罪?”

這一記驚堂木,讓所有人心頭一顫,他們知道,今天的重頭戲,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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