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所有的火都已經撲滅,傷員也簡單的處理了傷口。

虎嘯谷的空地上,整整齊齊的排著五十八具屍體,有二十三具是虎嘯堂弟子,有三十五具是普通農戶。

虎嘯堂弟子的屍體整整齊齊的放在堆好的柴堆上,舉行火葬。

陳楓率領著眾虎嘯堂弟子整齊的站在這些屍體前面,每個人的心中都有無盡的悲傷和滔天的怒火。

陳楓抱拳,臉色嚴肅的對那些屍體道:“我以虎嘯堂堂主之名發誓,一定讓他們血債血償!”

虎嘯堂眾弟子齊聲大吼道:“血債血償!”

陳楓又道:“從今日起,建英靈殿,凡我虎嘯堂弟子,死後皆入英靈殿,只要虎嘯堂不滅,永世供奉!”

“兄弟們,一路走好!”

陳楓點燃了火把,輕輕的放在了柴堆上,熊熊烈火很快燃燒了起來,將所有屍體包裹。

蕪索拉心情沉重的走到陳楓身邊,輕聲道:“需要我為他們唱一首安魂曲嗎?”

陳楓緩緩搖頭,道:“謝謝你,蕪索拉,但是我知道,他們更想聽的是什麼。”

蕪索拉順著陳楓的目光看去,只見一個老者,緩緩拿出一把陳舊的嗩吶。

“嘀嗒……”

響亮而悲涼的嗩吶聲在山谷裡響起,那是全谷唯一會做喪事的老人,為所有死者送葬。

那些死去的農戶,也全部安葬,整個虎嘯谷一片縞素,哭聲不絕。

……

葬下亡者之後,陳楓宣佈撤銷柳遠隊長之職,將土匪進攻時,第一個發出警告的虎嘯堂弟子姜仁提拔為隊長。

同時,因為柳遠翫忽職守,導致重大過錯,鞭打三十鞭,由陳楓親自執行,打得皮開肉綻。

傷好之後,罰去開荒一年,以觀後效。

這樣的處罰,讓虎嘯堂所有人都心生畏懼,這件事給他們提了個醒,千萬不要犯錯,否則後果非常嚴重。

山坡上,陳楓拿著一壺酒,時不時的往嘴裡灌上一口,他心裡實在太苦了。

李常安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在陳楓身邊坐下。

李常安儘量用輕柔的語氣道:“你這樣處罰柳遠,是不是有些太過了?開荒一年,如果他從此一蹶不振,整個人就廢了。”

陳楓看了李常安一眼,道:“先生是在指責我嗎?”

李常安搖了搖頭,道:“我只是覺得,這件事錯也不全在他,應該給他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他還只是個孩子。”

陳楓指著山谷,道:“我給他機會,誰給那些死去的人一個機會?犯了錯就要罰,這就是規矩!”

陳楓又往嘴裡灌了一口酒,道:“我之前就是太不重視規矩,才會釀成今天這樣的大錯。”

陳楓沉默了一會,又道:“如果他經過這一次的教訓,能夠成長,開荒一年又算什麼,如果他不能成長,反而一蹶不振,說明他潛力有限,做個普通人也挺好。”

李常安猶豫了一會,道:“關於復仇的事,我想勸你暫時忍一忍,以現在虎嘯堂的實力,又經歷了重創,恐怕很難在那些賊寇手上討到便宜。”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紅薯、土豆等高產糧食在,只要等個幾年,待糧草充足,兵強馬壯,滅掉那夥土匪將易如反掌。”

“你之前不是想讓我留下來嗎?現在我同意留下來,教他們讀書習武,操練軍陣,將他們調教成戰無不勝的精兵良將。”

李常安這一番話說的發自肺腑,他有這個自信。

“先生能留下來,我很歡迎。但是復仇之事,我等不了那麼久。”

陳楓指著自己,道:“因為我並不是君子,也不想當君子。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為我虎嘯堂戰死的英靈,為我虎嘯谷的百姓,報仇!”

“還有那些被擄走的女人,先生認為,她們能等多久?”

李常安無言以對,他能想象到,女人落在土匪的手裡,會是個什麼下場。

陳楓站了起來,收起酒壺,道:“天快黑了,先生,回去吧。”

“你這……唉……”

李常安搖頭嘆息,在他看來,陳楓還是太年輕了,年輕氣盛,不懂得隱忍,這樣是要吃大虧的。

陳楓沒有再回山上,他開始意識到,虎嘯谷已經成為整個虎嘯堂的根本所在,沒了虎嘯谷,住山上再安全又能怎樣呢?

如果昨晚他們所有人都在這裡,或許這次的慘案就不會發生。

陳楓決定,從今天起,虎嘯堂所有核心人員,不再住山上,而是住進虎嘯谷中,與所有人共進退。

陳楓臨世住進了一間空房子裡,他找來了葉秋水。

“楓哥,是要去報仇嗎?我已經準備好了。”

葉秋水從門外走了進來,隨身帶著刀,殺氣騰騰。

陳楓點了點頭,道:“沒錯!”

“你去召集暗殺組,到寨門前等我。”

“是,楓哥!”

葉秋水握緊了拳頭,大步離開,她早就想動手了。

陳楓很清楚,正面對抗,以目前虎嘯堂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正面打贏毒龍寨的土匪。

所以他的計劃,就是帶上葉秋水統領的暗殺組,由他自己帶頭,潛入毒龍寨,下毒,暗殺,放火,只要能報仇,他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對付土匪,就得用土匪的方法,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毒龍寨!”

陳楓的眼中殺機畢現,他面無表情的在腰間掛上了刀,然後將毒藥等東西全部帶在了身上,轉身向外走去。

寨門前,暗殺組包括葉秋水,一共九人,全部集結完畢,每個人都穿上了黑衣黑褲,臉上蒙著黑巾,只剩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不遠處,陳楓緩緩走來,他同樣一身漆黑,與夜色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就看不到。

陳楓走到暗殺組前面,道:“這一次的行動,會很危險,我們即將面對的,是十倍以上的敵人,如果你們之中,有人害怕,想退出,現在可以提出來,我不會怪你。”

暗殺組沒有一個人退出,反而鬥志昂揚。

“楓哥,我們不怕死。”

“沒錯,我們不怕死。”

……

“好,既然你們都不怕,那就跟我走,我帶你們去……殺人!”

寨門緩緩開啟,陳楓帶領暗殺組,大步的向外走去,後方,無數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們身上。

歷史小說相關閱讀More+

離石遊記

半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