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陳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有些疑惑的往樓上看了一眼。
只見一個身穿青衣的女子站在窗臺邊，神色憂鬱得看著遠方。
她長得非常出眾，哪怕是在昏暗的燈光下，那精緻的五官也讓人看一眼就很難忘記。
青絲如瀑，眉眼如畫，說的就是這樣的人。
她的清冷，與下面那些熱情洋溢的青樓女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柳遠渾身微微的顫抖，道：“那個女人，長得跟我姐一模一樣。”
“你不要亂想，或許只是碰巧呢?這個世界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陳楓安慰道。
“不，我感覺那就是她，楓哥，求你帶我上去。”
柳遠近乎哀求的看著陳楓，這種眼神，讓陳楓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好吧，我帶你上去，但是上去以後，你不要亂說話，就算那真的是姐，你也得老老實實聽我的，能做到嗎？”
“只要你帶我上去，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保證聽話。”柳遠此時只想快點上去，陳楓說什麼他都會答應。
“還有，我再跟你說一次，現在我是書生，你是書童，要叫我公子，要是再叫錯了，以後就不帶你出來了。”
柳遠低著頭，道：“是，公子。”
陳楓看了看樓上那些熱情的青樓女子，沒有怎麼猶豫，抬腳就往青樓裡走。
柳遠緊緊的跟在陳楓的後面，心裡非常緊張，忐忑，各種情緒在心間翻湧。
陳楓剛走進去，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就圍了上來，很自然的抱住陳楓一條胳膊，熱情的讓人面紅耳赤。
“這位公子裡面請，咱們紅杏樓的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您想要什麼樣的都有。”
陳楓被拉到了大堂裡，只見大堂中央，十幾個女子或彈琴，或寫字，或畫畫，或抱著一把琵琶……
各種姿態，各種姿色都有，輪流展示才藝，明碼標價，誰要是被看上了其中一個，就直接上前領走。
如果一個姑娘同時被幾個人看上了，那就讓他們出價競爭，誰給的價錢高就歸誰。
陳楓被領到了大堂角落的一個空位裡坐下。柳遠老老實實的站在他後面。
“公子，喝茶還是喝酒？”
陳楓道：“喝茶吧。”
很快，有人送來了一壺茶，那女子道：“公子請慢用，祝公子今晚找到心怡的姑娘共度良宵。”
女子說完，就去招呼別的客人了，畢竟進進出出的人那麼多，她不可能只服務陳楓一個人。
“有點意思，真是大開眼界。”
照青樓這種規矩，那些熱門的青樓女子，恐怕會被那些有錢的公子哥搶破頭。
這已經是拍賣的形式了，在這種形式下，那些公子哥少不了爭風吃醋，只要有幾個人出價，就會導致那些女子的價格會比實際高很多。
這一手玩得高明啊！
陳楓也不得不佩服，果然行行出狀元。
陳楓進來不久，場上一個彈古琴的女子被兩個公子哥同時看上了。
“我出三百文錢！”
“我出四百文錢！”
“五百文！我今晚非得讓紅姑娘陪我不可！”
……
最終，那個紅姑娘被其中一個公子哥出了一兩銀子，請到後院的閨房裡去了。
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陳楓才發現，在大明，用得最多的並不是銀子，而是銅錢，一個銅錢大約相當於後世的一塊錢。。
銀子的購買力，遠比後世人想象的高。
一百兩銀子，就能在繁華的大城裡買一處豪宅。
人們總喜歡用家財萬貫來形容有錢，明清時期，一貫差不多等於一兩銀子，所以，家裡有一萬兩銀子，就算豪富之家了。
那些公子哥如果真花成千上萬兩銀子用來爭風吃醋，回去恐怕會被家裡活活打死。
這種敗家子不打死留著過年嗎？
陳楓又看了一會，始終沒等到樓上那女子下來，於是他找到老鴇。
“公子可是看上哪個姑娘了？”
老鴇見多識廣，一看就知道陳楓是衝著紅杏樓某一個人來的。
陳楓道：“剛才我在外面，看到三樓窗戶上有一個青衣女子，長得沉魚落雁，怎麼不見她下來？”
柳遠聽到這句話，頓時豎起了耳朵，心裡更緊張了。
老鴇聽了陳楓的話，頓時笑道：“公子說的是燕如姑娘吧？”
“好叫公子知曉，燕如姑娘可是我們紅杏樓的頭牌，等閒不接客。這下面的姑娘們，公子可以隨便挑，但是想見燕如姑娘，卻是不容易。”
“燕如姑娘賣藝不賣身，至今仍是完璧之身，咱們紅杏樓，每天衝著她來的男人不知有多少，但是能見到她的卻寥寥無幾。”
“不如先看看別的姑娘吧，瓶兒姑娘也很好，尤其擅長彈琵琶……”
陳楓內心對老鴇的話嗤之以鼻，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告訴陳楓，想見燕如姑娘是很貴的。
陳楓打斷了老鴇的話，道：“你就直說，想見她需要多少銀子。”
老鴇仔細打量了一下陳楓的穿著，然後開口道：“只陪酒，不賣身，一兩銀子一個時辰。”
陳楓的臉色頓時有些黑了，這老鴇，也太黑了一點，只陪酒，就收一兩銀子一個時辰。
剛才那個紅姑娘，陪一夜才一兩銀子。
陳楓轉念一下，自己又不是真的來尋歡作樂的，而且柳遠還在眼巴巴的看著他呢，陳楓只好掏銀子。
“啪！”
一兩銀子拍在了老鴇面前，陳楓黑著臉道：“現在可以讓我上去了吧？”
老鴇的一張老臉頓時笑成了一朵皺巴巴的菊花。
“客人如此豪爽，老身也樂於成人之美，請上樓！”
陳楓帶著柳遠，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下，踏上了前往三樓的樓梯。
三樓佈置的古色古香，牆壁上掛著一些精美的字畫，牆上是一排書架，上面整齊的擺放著書籍。
房屋中央還擺放著一把古琴，韻味十足。
老鴇先一步走過去，對那青衣女子耳語道：“燕如姑娘，這位公子像是個有錢的主，想辦法讓他多掏點錢。”
柳燕如輕輕點了點頭，臉上冰冷的表情並沒有多少變化。
老鴇道：“那就不打擾客人了，老身告退。”
老鴇說完，還示意柳遠跟她一起走，好讓兩人獨處，但是柳遠沒搭理她。
老鴇見陳楓也沒什麼表示，還以為他習慣如此，也就不再堅持，自己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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