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際,邵陽澇,年歲敗,餓飢腹。恩澤下,惠黎民,碩鼠生,食我粟……奈何貴胃有人卷,蒼天公道無人顧……”

這碩鼠、貴胃的,唱的是誰這些無知孩童與乞兒們自然不清楚,可聽到這些朝臣耳中,他們焉能不知何意?

端王早間方在朝堂上被人彈劾,如今他涉及貪腐一事便藉由孩童乞兒之口傳遍了大街小巷,若說後頭無人推波助瀾,那才是有鬼了。

太子下朝一回到自己宮中,永穆便匆匆而來:“皇兄,街上傳唱的歌謠你可知曉?”

“歌謠?”太子皺眉。他剛下朝,自然還未聽聞此事。

待聽聞永穆將事情道來後,太子驀地一愣,而後不太確信地問道:“永穆,這些事情不是你安排的吧?”

雖則永穆之前說了父皇如今對他們心有芥蒂,最好不要再在端王一事上過度插手,以免犯了父皇的忌諱。

可若是真拿了實證,也許她未及商議,便著人去彈劾端王了?

永穆不解其意:“我還想問皇兄你,這事可是你吩咐手下人做的……”

太子眉心蹙得更緊了:“竟不是你安排的?”

他心中更疑惑了:“你許還不知,今日朝堂之上,我手下一人掏出端王與雷聞來往的賬簿,直言彈劾端王參與貪腐之桉。”

“這是當著群臣的面,且又有實證在手,父皇抹不開面子再撇開端王不談,讓賀相山匆匆結桉,因此他已然下令再徹查貪腐桉了。”

“什麼?!”永穆驚道,一時竟不知此事是好或不好,“那人是何處來的賬簿?此事可是皇兄叫他做的?”

太子無奈搖頭:“自然不是我,若不然我先前也不會那般問你了。”

永穆心中微沉,彈劾、歌謠,這一項項的可不是逼著皇帝去處置端王?

端王一旦失勢,這受益最多的,自然是太子與她了。

那些一個比一個精明的朝臣,焉能看不明白?

雖說出言彈劾那人明面上並非太子的人,可私下裡卻是為他辦事。皇帝若是有心要查,這層關係也瞞不過他去。

這些事明明不是太子與她安排的,可在旁人看來,這背後好處皆是歸到二人頭上,自然是他們所為。

落在皇帝眼中,也只覺兩人拿了證據便迫不及待地將端王摁死,未曾將他的話放在心間。

即便他們就此將端王掀了去,他們與皇帝之間怕也是要留條縫了。

永穆問道:“到底是何人安排他這般做的,皇兄可曾去詢問那人?”

太子微微頷首:“你我明面上不好與他接觸,我已派了人去暗中問他,想來過不久便能傳回訊息了。”

永穆點點頭,果不其然,太子派去的人很快就遞了訊息來。

那人只道,自己收到太子府的人暗中遞來的密令以及端王賬簿,說太子殿下要自己於第二日朝堂之上呈上證據彈劾端王與雷聞一道貪腐,請聖人徹查。

這送信來的人他是見過的,往日裡同那專門暗中為太子來傳話的人一道來過幾趟。

那人心中原本還略微有些疑慮,但密令上頭的太子私印卻作不得假,且太子與端王本就水火不相容,如今有了實證,欲要彈劾他將人一鼓作氣地拉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那人沒有再多想,便依著密令行事了。

屬下人遞過那人收到的密令,太子展開一看,上頭手書果然與自己的字跡極為相似,且下角蓋著的私印確實是他常用的那枚。

“殿下,屬下已經派人去尋傳信的那人了,但東宮之中,不見蹤跡。”

太子瞭然:“必然是有人假傳孤的命令了!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他壓下心頭怒火,揮揮手道:“先下去吧,務必將那傳信之人尋出拿下!”

“是!”屬下抱拳退下。

太子看向永穆:“永穆,你說說這到底是何人所為?”

此舉若說害他吧,可到底是拿出了端王貪腐的實證,藉由彈劾與歌謠之事,說不得真將端王一舉拉下馬了,為他除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可若說是為著他好,這種種作為,也不像全然無害與他的樣子,尤其是那人的手竟然敢伸到了他的身邊。

一時之間,太子竟分不清那人到底是敵是友了。

是誰?

永穆雙眸微眯,眼中不期然地浮現出一道身影,她正想開口,卻被叩門前來稟報的人打斷。

“殿下,賀七娘子求見。”

“嗯?她來作甚?”太子疑道,然而還是命人將她請了進來。

賀令姜進了大殿,看到永穆倒也不驚訝,上前依禮見過兩人。

太子看著她微微擰眉:“賀七娘子,不知你前來見孤可是有事?”

賀令姜可從未拜訪過他這太子府,不知這遭前來到底是打的什麼注意。

賀令姜笑笑:“今日之事,殿下可是心中有惑?”

不待太子質問,她便緊接著悠悠道:“我呀,便是來為殿下解惑的。”

太子先是一愣,而後驚訝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她:“你不會說,今日之事全然是你的安排吧?”

賀令姜莞爾一笑:“正如殿下所想。”

竟然是她?

太子驚訝過後,便是震怒:“賀七娘子好大的膽子,便不怕孤將此事稟給父皇?”

她做了也便罷了,如今竟還囂張至此,跑到他這東宮來親口承認!

賀令姜聞言無奈聳聳肩:“賀七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殿下,便是您稟給聖人,也沒有口說無憑的道理呀……”

他僅憑著這兩句話便告到皇帝處,皇帝可信?

如今種種,太子最為得益,賀氏此舉又是圖什麼?

即便賀相山不願就此收手,想要徹查貪腐桉,可又何必這般為他人做嫁衣?若說要查,他多的是法子去向皇帝請命。

“你!”太子心頭一怒。好好的一個小娘子,沒想到轉臉便不認自己說過的話,當真是沒臉沒皮的很!

賀令姜幽幽一嘆:“殿下的怒氣,賀七自然知曉。不過,先前那青衣樓的事,殿下當還沒忘記吧?”

她抬起眼瞧了眼永穆,繼續道:“莫非便只允殿下與公主利用賀七行事,我卻只能乖乖被利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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