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看到她回來後,忙迎上前:“七娘子。”

賀令姜點頭,望了望林家的方向:“產婦可是無虞了?”

“是,母子皆安。”青竹回道。

王媼連著她家媳婦也已經回來,看著賀令姜從外面回來,不由好奇地問道:“娘子這是去了何處?”

“睡不著,不過外頭走了一圈罷了。”賀令姜淺笑著解釋。

“喲,這是哪裡來的鳥兒,這般好看?”

賀令姜走到燈下,王媼媳婦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肩上停著一隻羽翼華美的鳥兒。

鳥兒睨了她一眼,而後一扭頭。

賀令姜眉梢輕彎,眼中盡是笑意:“不知從哪裡飛來的,就跟著我不肯離開了。”

“那這是認主了,可見這鳥兒有些靈性。”王媼笑著說,而後她又取出一個封紅塞給賀令姜,“娘子莫要嫌棄,這是林家的謝意。”

林家媳婦方才難產,多虧得了青竹娘子的法子,才算順利將孩子生下來。

雖則不知那她法子是否真是關鍵,然而原本已經暈死過去的林家媳婦,確實是在青竹娘子的放雨傘、揮柳枝之後,才醒過來,一口氣將孩子順利生下來的。

方才,林家已經謝過了青竹娘子,她卻說,這法子,只是自家老家的土法子,是自家娘子命她來做的。

若不然,她一個婢子,也不能貿然行這等可能討不著好的事情。

林家聽聞,當下就要來親自拜謝這柳娘子。

只可惜,青竹娘子卻推拒了回去,只道自家娘子素來愛清靜,如今正是凌晨,不願旁人再去打擾她。

林家只好託她,將這封紅轉給柳娘子,另包了一份塞給了青竹娘子。

這是喜事,賀令姜也不推拒,而是順手接了過來。

這一番折騰下來,此時已是天光微亮,王媼媳婦連忙到灶間,去準備諸人的早膳。

賀令姜便轉身,先行回了屋內。

等用過早膳,賀令姜一行人婉拒了村正想再留他們一日的話,便踏上車馬,啟程了。

他們一路往西南方向而去,白日趕路,日頭快落時,便尋個城鎮或村莊落腳,偶也有那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之處,便暫宿郊外。

這樣一連又趕了五六日,便到了邵陽境內。

賀詩人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的景象,眉頭微皺。

此時正值陽春三月,本當正是萬物復甦、生機勃勃之時。

然而這邵陽境內,卻是樹木枝條軟弱無力,花草頹敗,連著那鳥雀的叫聲也帶著幾分懨懨之感,全無春日生機。

今日已經行了好一段路了,賀崢隔著車廂,請示車內的人:“七娘子,四郎主,已到正午了,是否先暫作歇息,修整片刻?”

“行。”

賀崢在路邊尋了片避光的林子,停下了下來。

青竹瓊枝先跳下車,從馬車上拿出用具備好,這才請賀令姜同賀詩人下車。

賀令姜提著裙裾,雙腳落到這邵陽的土地之上。

腳下是棕色的泥土,行走之間,似能輕輕揚起一片塵埃,乾燥得緊。

她環顧一週,從那難有綠意的草木身上,便可猜出,此處怕是許久未曾落雨了。

賀詩人“嘖”了一聲,嘆息地搖搖頭。

瓊枝剛在林間空地上鋪好席墊,賀令姜踞坐其上,看著她正想取出茶具還有水囊,來為兩人煮茶。

賀令姜止住了她的動作:“不用煮茶了,就這般喝吧,生得浪費水。”

此地一看便知乾旱,賀崢幾個去河邊取水,卻未必能如願而歸,現下的這些水,還是省著點用為好。

用來洗茶、煮茶,倒是浪費了。

瓊枝點點頭,開啟水囊,在杯盞中斟了兩杯水遞給賀令姜與賀詩人。

賀令姜方飲了一盞,賀崢幾個也取水回來了。

“如何?”賀詩人問道,“有水吧?”

賀崢點點頭,面上卻不樂觀:“這河流看去,應當本也是一條大河,如今看來,這水面竟快探底了……”

這旱情,竟是如此言重。

賀令姜心頭不由一沉。

此時正值春日,正是播種耕作的季節,如今春旱嚴重,百姓日常飲水恐怕都是問題,更別提再去灌既莊稼田地了。

春日的糧食種不好,秋日欠收,便是凶年饑歲,百姓們這一年都不好過。

俗話說,大旱之後,必有大災,說得也是這個道理。

然而,這自然災禍,也非人力所能為,只盼此地官員處理得當,能為百姓多減少一些損失。

一行人稍作修整之後,又重新向前去。

漸漸地,道路兩旁隱約可見村莊,路上行人也多了起來。

賀令姜透過掀起的車簾望去,只見多數之人皆是灰頭土臉的,一看便知是窮苦出身的百姓。

他們都提著或揹著一個裝水的木桶和揹簍,或三三兩兩,或獨行而往,似乎都在朝同一個方向去。

賀詩人探出頭,去問一位老翁:“老人家,你們這是往哪兒去呀?”

那老翁抬起疲憊的頭,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到土地廟去。”

“哦?”賀詩人不禁好奇,“今日可是有什麼熱鬧?”

“郎君是外鄉人吧?”老翁好奇地問。

賀詩人點點頭:“正是,我們正好路過貴地。”

老翁嘆了口氣:“郎君只是路過還好,還能速速往他地去。我們這些土生土長的百姓,卻是走不得了。”

他抬頭,指了指周遭:“郎君也瞧著了,我們這處正是乾旱,自正月起到如今,已經整整三月未曾落雨了。”

三月不雨,這邵陽境內的湖泊河流皆水位下降,到如今,竟有乾涸的趨勢了。

近處的水,被取盡了,那便到遠一點的地方去,到如今,這方圓十里都已是無水可取,喝水都是一個難事了。

“那土地廟還有水源?”賀詩人好奇地問。

老翁搖搖頭:“如今想再找水源,怕是要到二十里開外的地方的。”

“不過,幸而咱們邵陽有善人,每隔兩日會在這土地廟前施水,諸人皆可去領上一斗水,一家老小省著些用,也能用個兩天了。”

說到這兒,老翁面上不由流露出幾分感激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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