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走出內室,看到閉目伏在桌邊的賀家夫婦,不由訝然:“這是?”

賀令姜溫聲解釋:“父親母親這一日都未曾好好休息,許是累極睡著了。”

她走過去,俯身輕聲喚道:“阿爺,母親,道長出來了。”

賀相山和宋氏睡得正熟,恍然間聽到有人喚自己,腦中瞬間清醒了幾分。

兩人睜開朦朧的雙眼,待看到身前的玄微,這才回過神來,忙站起身問:“道長,法事可是已經結束?”

玄微道人輕甩拂塵,頷首道:“好了。”

“不知可還順利?我家五郎現下如何了?”

玄微出聲安撫著急的兩人:“賀郎主,賀夫人,一切都很順利,五郎君現下也已經安好。”

“當真?”兩人神情激動,一時又有些不敢置信。

這一天一夜,看了那麼多大夫,折騰了這麼久,終於好了麼?

賀相山和宋氏連忙步入內室,只見賀子煜還安靜地躺在床上,看起來與先前並無何不同。

“這……”

賀令姜跟過去,溫聲道:“阿煜現下只是睡著,阿爺去將他喚醒便是。”

賀相山茫然點頭,走到床邊輕輕喚道:“阿煜,阿煜……”

聲聲呼喚,盡是殷切。

賀子煜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眼,眼中還帶著幾分迷茫,似是貪睡的孩童在清晨被父母喚醒。

宋氏喜道:“醒了醒了,當真醒了!”

賀子煜眨眨眼,無聲地喚了聲“阿爺”“母親”,而後還好奇地看了看賀令姜。

賀相山連連點頭:“好好,醒來就好!”

他撫了撫賀子煜的腦袋,然後起身向玄微深深一揖:“多謝道長。”

玄微道人連忙扶起他:“賀家郎主不必多禮。”

賀相山直起身,這才問:“道長,敢問小兒為何會突然陷入昏迷?”

玄微捋捋鬍鬚,說出來的話卻驚得賀相山和宋氏心中一跳:“五郎君是中了七星轉命術。”

“這是何物?”

“此乃玄門禁術。”

玄微將七星轉命術詳細解釋給二人聽。

賀相山兩夫婦聽得心中直顫:“這麼說,是有人故意施邪術,才害了小兒。”

玄微頷首:“只是貧道僅能看出五郎君是中了咒術,但施術之人到底是誰,又是在何等境遇下施術,目的為何,貧道卻無從知曉。這裡面,只怕還需兩位細查。”

賀相山面色不由凝重幾分,點頭道:“多謝道長,此事我定然會細查一番。”

他看了看天色,道:“道長,天色已深。不如您和兩位小道長在府中先休息一晚,明日我再派人送你們回雲居觀。”

“那便勞煩貴府了。”玄微微微彎腰一禮。

賀相山讓人帶著玄微三人去客房休息,才走回屋內,對宋氏道:“明日便從府中暗中排查,看看到底是誰要害阿煜。”

賀子煜很少出門,能接觸他的人,不外乎府中之人,因此從府中查起,必然是最合適的。

一旁的賀令姜開口問道:“阿爺可曾想過,那施術之人也許並非府中之人?”

賀七娘子遇害一事,亦是蹊蹺。

她不便外出,只能鎮日躲在房中,除了修習玄術外,便是聽府中娘子郎君或是僕婦婢僮講講故事,間或在日落後,由阿滿陪著到府中各處轉轉。

賀府眾人,她也大多見過,並無精通玄術之人。

賀相山皺眉:“即便不是府中之人,也必然要與子煜接觸過才能施術。到底是何人,我們私下從府中人口中也能問出一二。”

“阿爺說得有理。”賀令姜又問,“只是阿爺可曾又想過,那背後之人也許要害的並非只是阿煜,而是賀家長房,甚而是整個賀家?”

宋氏眉心一跳。

“令姜這是何意?”

賀令姜回道:“我們長房,本也子息昌盛。但自八年前,父親身體漸弱,膝下唯一的嫡子也因故過世,如今阿煜身上又被人下了禁術。這一樁樁事,可是一個意外就能說得清的?”

賀相山眉頭緊鎖,沉聲道:“令姜是說,有人故意針對長房?”

賀令姜微微頷首。

“這話出去可不要亂說。”宋氏忙道。

若說針對長房,最有理由不正是二房三房?

長房沒了嗣子,四郎主賀詩人又不頂事,這賀家可不就能落到他們手上。

然而這些年,郎主病重,家主的地位卻不曾動搖,二房三房更一直幫扶著長房,事事以長房為尊,從不曾流露出任何越過長房的意思。

若是這話說出去,這個家的人心怕就是要散了。

賀令姜看了她一眼,閉上嘴,沒有再說。

事情到底如何,賀相山自有思量。

他做了那麼多年的賀氏家主,縱然多年臥病在床,很少理事,但該有的那份謀斷卻不會少。

更何況,對於這些事,他心中當真沒有疑慮?

不過是不敢去懷疑,去細想罷了。

屋內一瞬間安靜極了,只聽得燈芯偶爾輕輕爆開的聲音。

過了許久,賀相山才開口道:“那依令姜來看,這事該怎麼查?可是該更要慎重幾分,免得打草驚蛇?”

賀令姜搖頭,道:“恰恰相反,這事我們要查,還要查得大張旗鼓,查得人盡皆知。”

宋氏猶疑道:“如此作為,府中免不了人心浮動,怕是不好吧?”

“打亂草堆雖是驚了蛇,卻也恰能引蛇出洞。無論這幕後人躲在府內或府外,都會有所動作,我們才能見機行事。否則,豈不是要處處受制於人,乾等著被那人躲在背後偷偷謀算?”

“可是……”

宋氏還想再說,卻被賀相山出言打斷。

他深吸一口氣,道:“令姜說得對。若當真是有人在背後謀害我們長房甚至整個賀家,我們縮起腦袋來也沒甚用處。”

“這麼多年,我們賀家,我們長房已經過得夠低調了,卻依然擋不住他人的謀算。”

不知想到什麼,賀相山低聲道:“先前是我想差了,躲起來並避不過有心人的算計。只有挺起腰板讓自己強大起來,才能讓那些想要害你的人,望而生卻,不敢再上前一步。”

賀令姜不知他具體指的是什麼。

然而,只要賀相山願意查,並且還願大張旗鼓地查,想來,背後的人必然很快露出馬腳。

至於其他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與此同時,臨川城外的一處暗室內,身著道袍的人一臉氣急敗壞,勐地將岸上的東西掃落在地。

作法時要用的銅桉香爐傾倒,燃盡的紙符落了一地,衣袖一掃便揚起塵灰飄蕩。

“玄微這個庸才!”

“他怎麼可能解了我的七星轉命術,反噬於我?還趁我不備,將賀家五郎的魂魄搶了回去!”

“果然,賀家有人幫他!”

那人氣急,血氣上湧,又噴出一口鮮血,星星點點地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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