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景緩緩從大街上走過。

才走到一半,他隨意往街道旁看了一眼,忽然臉色就是一白,那是氣到極點的發白。

他手指顫抖的指著甯浩遠手上的書,看見了書名幾個字,“你……你看的什麼書?”

甯浩遠微笑著晃了晃手上的書,道:“來東域的時候,在一家書鋪翻到的,說是聖賢山,張文海大家親自批註的心學典籍……”

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時轟然一震,目光紛紛在甯浩遠和程景之間迴盪,心中卻是笑了。

這書生是擺明了給程景火上澆油的吧。

還是真就這麼巧。

你看誰的書不好,居然看心學的書,整個東域,誰不知道理學對心學恨之入骨。

而程景又是理學五傑之一,更將心學視為異端邪說,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現在,看見甯浩遠手上的書,霎時間,程景眼角騰然而起怒火,怒喝道:“他的那破心學有什麼好看?”

甯浩遠卻是搖了搖頭,在手上翻了一頁,道:“怎麼能這麼說,你看,就這句‘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只此一句,便道盡知行真理,還有其他的……”

甯浩遠正要再說,程景霍的雙眼噴出怒火。

“閉嘴,這些只能糊弄一下你們這些沒有看過理學的普通人,只要見識到了理學,你自然會明白什麼叫真正的聖賢學說!”

甯浩遠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依我看,心學不差,卻始終被理學壓過一頭,想來你們理學也有過人之處,所以正打算上聖賢山拜訪理學大家,既然遇見了五傑之一,可否代為引薦。”

“你要上聖賢山採訪理學大家?”

這一刻,程景心中一動,卻是半點沒有相信這人是仰慕理學學說,所以,他上聖賢山是有什麼別的企圖?

心念一轉,程景暗道:“不管此人來意為何,但既然明面提出來拜訪,我若拒絕,怎顯得我理學怕了什麼。”

理學思想傳遍天下,被各朝皇帝所推崇,理學弟子以此為傲,又有什麼可懼。

隨後,程景微微頓首,道:“我理學一脈自無拒客的傳統。”

甯浩遠露出笑臉,道:“請稍等一下,我叮囑一下事情。”

說罷,他看向了江靈兒,道:“今天你的功課是賣一百本書,一本書十兩金子,一百張書就是一千兩金子,等我從聖賢山下來,不能有剩下的,聽到沒?”

這話一傳出來。

周圍的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甯浩遠。

你這書生想錢想瘋了吧。

在聖賢山腳下,你賣不受待見的心學典籍,還賣十兩金子一本……

江靈兒也是呆在了原地,他嚥了口唾沫,道:“一百本書,賣一千兩金子?”

甯浩遠點頭,又說了一句,道:“少賣出去一本,罰你一天不能吃飯!”

撲通一下,江靈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是生無可戀了一樣。

她雖然早已辟穀,可卻離戒掉口腹之慾還遠著呢。

要是好幾天不吃東西,那還不得要她的命?

程景卻是心中暗笑,心學一直受到他們理學一脈的打壓,只能在小圈子流傳。

就算給這名少女一個月的時間,她也休想賣完,甚至可能連一本都賣不出去。

叮囑了一番江靈兒,甯浩遠便跟著程景便往聖賢山而去。

一路上有程景引路,聖賢山自然暢通無阻。

聖賢山上有諸子百聖留下的學派。

但是很多學派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沒落下去。

當今也只有儒家、法家、墨家、兵家這幾門學說廣為流傳。

至於道家早已無處不在,到處都有修道之人,連不可一世的太乙道宗也只是以道宗領袖自居,而不敢稱自己才是道家正統。

道家思想的傳播自然最是成功,已經達到一種無為而無不為的境界。

道家之下,便是儒家。

儒家修文道。

亦有莫大殺傷力,曾經有大儒一聲呵斥,就滅了魔道鬼門宗上萬門人。

大儒之上的“宗師”,則更是不弱於地仙之流。

而儒道大宗師,更可與天仙比肩。

至於更之上的“子”,戰力更是深不可測,難以揣摩。

儒家流派眾多,而今又以理學為首。

無他,全因理學有一“大宗師”。

朱守成,朱大宗師!

因此力壓其他學派。

無數儒家弟子都以加入理學一脈,聆聽大宗師的教誨為榮。

當甯浩遠跟著程景來到理學一脈的天理殿時,只見殿外廣場早已坐了密密麻麻的一大群人,在聽石臺上一位老者講學。

那位灰白頭髮,戴著八稜帽,面容甚是嚴肅。

程景看著講學的老者,對甯浩遠小聲說道:“臺上的是我師兄周厚學,他是理學五傑之首,也是除了先生朱夫子以外我最欽佩的人,兄臺你既然想領略理學風采,他的講學絕對不能錯過。”

朱夫子自然是朱守成,他的文道遠不及“子”的地步,夫子只是門人對他的尊稱。

“好,那我就聽一聽,看看這位五傑之首的造詣如何。”

甯浩遠端坐在後方的大樹一側,盤膝四望,見眾多書生屏氣凝神,一臉肅穆,看來求學之心甚是堅決,倒也不好嘲笑。

學問千古事,有求學之心,縱然方向不對,那也值得敬佩。

天下間有兩件事不能嘲笑,一個是出身,一個是夢想。

這些士子中有不遠千里前來求學之人,也有附近的貧困學子一路攀巖方才到了此處,只為了能得聽大師講解經義文章,好使自己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這已經是很令人敬佩了。

雖然甯浩遠並不覺得他們聽完講解之後,真的能達成所願,一展平生抱負,但對於這種求學精神還是不可輕視。

周厚學今日開講的是儒家經典——論語。

他在講學時,引經據典,極有條理,更一個個大字凌空飄起,燁燁生輝,白芒耀眼。

當然這些花裡胡哨的隨便一位大儒都能做到,甯浩遠更關心的是他講的內容。

甯浩遠發現他的理解與正統之經義大致上沒有區別,但在細微處卻是不同,最大的不同就是什麼事情都硬往理學上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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