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如信被罵的頭也抬不起來。

連母倒是越罵越覺得痛快,越罵越覺得發揮的好了,“昨個夜裡當著外人面我給足你面子了,周氏剛生完孩子你跑什麼?連我都知道在那守著,你過來看著個妾氏做什麼,一切賤婢能比的上當家主母嗎?不要說你厭惡了周氏,你若真厭惡了她,你乾脆休了她便是了。你是不是又說念著從前的舊情,那你既然唸了,你得將人家當正室一般的敬著。別又當又立的什麼都想要。”

而且,女子生下孩子後,不是說孩子一出生這就不用管了,一個時辰內,還是容易有大出血的危險的,你得再觀察觀察。

“母親說的是。”連如信本也不是個心硬的,昨個出來後其實也想著周氏了。

結果他這麼一說,連母好不容易下去的火氣,這就又上來了,“說的是,你倒是聽勸的,是不是昨個夜裡,你岳母去鬧騰你弟妹,你也覺得你岳母說的是?”

連如信連連擺手,“沒有,母親你誤會兒子了,兒子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思。”

二弟不在家,他縱著旁人為難有孕的弟妹,他要是有這個心思,他還是人嗎?

“那你為何不阻止?連家上下的人誰不聽你調遣?輪得到人家孃家人在這護著嗎?你將連家的人丟盡了!”連母一下下的拍著桌面。

提起這個事,連如信頭重新地下,似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連母拍著心口的位置,為自己順了順氣,而後冷淡的說了句,“一個窩囊無能,一個驕縱糊塗,倒真真是絕配!”

連母這話是狠的,於男人而言,這是最大的羞辱。

連如信的身子顫了顫,可到底沒敢反駁一個字。

連母罵完連如信後,這才讓郭嬤嬤扶著自己起身離開。

連如信性子是有些溫吞,其實正因為溫吞,連母在家裡說話才能算數。不然若是讓連如信換成連如期的性子,有野心有能力,繼室能在連家討得什麼好?

能走到現在,絕對不是一人之錯。

話是這麼說,可是連母也不是聖人,你都鬧自己的兒媳了,這口氣不出她如何與安紅韶交代,若是再有下次怎麼辦?

至於連如信聽勸,連母心裡不痛快,就是你們鬧的時候全家跟著折騰,你們和好了,這又和和美美了,旁人白白的受牽連。

所以,乾脆就不要和好,面子上過的去就算了。

在她們本來就有的刺上,連母狠狠的再踹上幾腳,一不做二不休。

對於周氏,連母是同情的,誠如連母所言,當事情走到這一步,絕不會是一個人的錯。只是,世人對男子多寬待,這是在連家,無論連如信做什麼都會被原諒。周氏只能攀附著連如信,當失了連如信的心意,她做的再對也是錯的。

同為女子,連母自是知道女子的苦,多以無論對兒媳庶女還是孫女,連母都是能寬待便快待,只可惜周氏,辜負了連母。

連母回到了二房這邊,沒一會兒就傳來了訊息,說是周母離府了。

這自然是連母的意料之中,連母將話都說的那麼難聽了,周母怎麼可能還待的了?

只是快晌午的時候,下頭人稟報說連婧函想找連母。被連母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讓人給連如信送話,先讓他哄哄孩子,自己晚間再去陪連婧函。

周家過來的鬧的氣連母還沒消,同李氏坐在一處的時候,少不得要罵周家幾句。

雖說現在連婧函還小,可也不是什麼都聽不懂的年紀,你當著人家孩子的面,數落人家的母親外祖母,顯然是不好的。

所以,乾脆先避著。

大房這邊,被連母好一頓罵後,一個個都消停了。

連如信也去看過周氏,只不過也就看了一眼,僅此而已。

那孩子還是不好帶,幾個乳孃輪番照看,府醫也守著。

可誰人知道,隔日這孩子身上突然間就蠟黃蠟黃的了,本來就瘦的孩子,更是顯得一點肉都沒有,大夫請了一堆又一堆,這下,除了京城的大夫,連母做主去外地也打聽打聽,就小公子這樣,就算是長大了,估摸也是個體弱多病的,得跟前專門有大夫給調養著。

不說旁的,尋得大夫得專擅長孩子病的。

人家坐月子都是要休息的,可是周氏心情不好,孩子又病著,她哪裡有閒情歇息,瞧著她的臉色,一日比一日差。

連如信這邊,剛升了官,差事也多,尤其家中養個病公子,你裡裡外外要的都是銀子,差事總也不敢出錯。

聖上歸京這日,豔陽高照,百官都去迎了。

她們這些婦人不用過去,連母卻也惦記著,小廝從外頭打聽著,從得知聖上他們入京城了,便在門口守著。

安紅韶本也出來了,可是連母心疼她挺著個肚子,將她送到裡頭歇著,等著快到了,再喊安紅韶出來。

也幸好連母有先見之明,等著入了京城這隊伍就慢了,晌午的時候連父才回來,連如期因為要陪著聖上進宮,得晚間回來。

也幸好安紅韶沒等著,不然一直在外頭守著,她也受不住。

連父風塵僕僕的回來,左右行禮他也沒理,只是大踏步的朝連母走了去,一邊走一邊拍著身上的塵土,“孩子呢,一會兒個讓我瞧瞧。”

雖說信裡得知這孩子體弱,可是連父也想象不到,到底能弱到什麼地步?

畢竟是長孫,連父肯定是在乎的。

連母嗯了一聲,瞧著連父好像瘦了,“怎麼,狩獵場上這是沒吃飽?”

不得成日裡,大魚大肉的吃的好不痛快?

連父嘆了口氣,“別提了。”

聖上差點遇刺,倒也沒出什麼大事,只是後面的事讓人琢磨不透。

到了連母的院子,小婧函好些日子不見連父了,讓連父抱著不放手。

本來連母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讓連父沐浴後換了衣裳,連父滿面都是笑容,心裡也著急見自己的長孫,也就隨了孩子的心意。

安紅韶得知連父後來後邊過來請安,同這孩子是前後腳到的,她這剛坐下,大房那邊乳孃就到了。

孩子裹的嚴實,即便是加上被子,瞧著也沒多少斤,乳孃抱著孩子,腰都不見彎。

“二弟,二弟。”連婧函一見著便蹦跳的從連父身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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