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千里迢迢的過來便是誠意,我打聽到你們的過往,便是實力。”安紅韶說的自是有理有據。

既然這麼有本事的人,為何能看重他家?

他家有那麼大價值讓人去謀劃嗎?

王孃家猶豫了,明知道安紅韶說的在理,可是卻不敢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能落在他們頭上?

這些年,每每想起從前就跟做夢一樣,回不去永遠回不去了。

自己的夫君空有一身本事,卻斷了雙手。

“你說的可當真?”王舟在門外不知道聽了多久了,看著屋裡的人沉默一陣,終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安紅韶瞧著這會兒王舟情緒穩定了許多,安紅韶點了點頭,“這是自然。”

這趟過來,她完全可以讓人過來說話,可是你說了不算的人,語氣自不如安紅韶這般篤定。

誠如安紅韶所言,她親自前來,已然是最大的誠意。

原以為王舟會應允,誰知他接著說道,“一個婦道人家說的這般大話,我倒是要瞧瞧,你能否簽下我離城的文書?”

“這有何難?”安紅韶想著,跟官府打交道的事,自不用放在心上。

不僅如此,安紅韶還想著辦起學堂來,就在這東平府辦。

王舟定然認得一些老木匠,他來介紹兩個。

王舟聽了臉上的嘲諷更濃,“痴人說夢!今日我將話放在這了,你若真能辦成,我即可隨你進京。”

得了這般允諾,安紅韶終是笑了起來,“一言為定。”

送著安紅韶離開,王娘子有些不放心,“你說,她真的有些來頭嗎?”

王舟點了點頭,他能聽出來,安紅韶說著一口地道的官話,而且他是見過那些上位者的,那些狐假虎威和有真本事的人氣場是不一樣的。

安紅韶一個婦人都能有這麼大的氣場,更何況他背後的人。

若是個男人來,王舟未必會鬆口的,偏偏是個女人來。這世道女人多艱難,若是在那個地方女人都能過好了,自是比銀子更能代表實力。

看王娘子沉默,王周伸出胳膊,想要拍一下王娘子,可瞧著自己光禿禿的手臂,無奈的嘆息,“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了。”

早就不想過了。

王娘子眼中含淚,若是就他們兩個大人,早就下決定了,可偏偏還有孩子。

如今只能盼望著,盼望著安紅韶真的是那個有本事的人。

請木匠的事,安紅韶是安排下頭人去做的,他們做的中規中矩,平日裡接些個散活餬口便是,聽聞讓他們當夫子,給銀錢還不耽誤他們接活,對方自然是滿口應下。

雖不知道這冤大頭是想要做什麼,可是誰能跟銀錢過不去?

這邊談妥了,這才去衙門入冊,這開門做買賣,自然是要衙門要知道的。

原本以為會順利完成,可誰曾想,下頭人稟報衙門不給批。

安紅韶這次是悄然入東平府的,沒有暴露身份,下頭的人只做尋常的商戶。

“怎麼會?”安紅韶不解的問了句。

這入冊商戶,又不是什麼大事。

金蟬問了才知道,“本來按照吏部定的,在下頭入商戶只用十兩銀子,可是這裡卻要百兩。”

這開門面畢竟不是擺攤子的商販,入衙門登記,也要給銀錢的,吏部對這早就定好了的價格。

下頭的人覺得多會有出入,可也沒想到出入這麼大,竟是吏部定下來的十倍。

下頭的人多是不知道吏部文書規定的,所以人家要多少就給多少,可是安紅韶手底下的人哪個不清楚?

這銀錢自然是不能交的。

安紅韶讓金蟬去拿了帷帽過來,親自去外頭瞧瞧,“將事情鬧大,我倒是這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貪墨貪到了安紅韶頭上了?只能說,他的官位是做到頭了。

得了安紅韶意思,辦差的是人重新回了衙門。

他這次,直接將衙門辦差的人告了。

等著安紅韶過去的時候,衙門外頭已經圍了不少人,安紅韶擠在外頭。

“這是朝廷定下的銀子,你在這說這麼多,難不成是要反朝廷嗎?”上頭坐著的官老爺,肥頭大耳的,看著就是貪了不少。

“朝廷?大人可敢將朝廷文書取出來?我們倒是要瞧瞧朝廷的文書究竟是如何定的?”安紅韶的人不卑不亢,站在中央,聲音堅定。

“可笑,朝廷的文書是你這種刁民能看的?”縣令立馬斥責起來。

“此言差矣,朝廷是誰的朝廷?是聖上的也是百姓的。”恰在這個時候,一個通身孝服的人走了進來。

他雙手抱拳,進去見了一個書生禮。

一瞧著他的動作,安紅韶心裡便有數了。

等著官差問對方身份,果真如安紅韶所想的,對方是有功名的是個舉子,見到縣太爺是不用下跪的。

只不過對方的名字,讓安紅韶多思量一些,對方名喚文府,偏偏姓葛。

安紅韶想著,葛家人該都在戰場上,該不會這麼一個略顯單薄的書生。

“既然要看,好,葛舉子你隨本官前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縣令聲音緩和了些,朝著舉子招了招手。

可誰曾想,葛文府卻站著沒動,“大人差矣,文書該是拿在這裡,在眾位相親的見證下,堵住悠悠眾口。”

旁邊的師爺一個勁的給葛文府使眼色,“葛舉子有所不知,文書有些年頭,不好挪動。”

“不對。”葛文府搖著頭,“吏部的文書每三年換一次,這是朝廷統一下方的,所有紙張都是內務府採買,戶部省批,出自皇商,莫說三年,便是十年八年也不可能出現不能挪動的現象。”

說到這,葛文府似是想到了什麼,“莫不是你們做了不能見人的勾當?”

而後嘖嘖兩聲,無比的痛心,縣令衙門乃是父母官,該處處為百姓考量。

“夫人,他知道的倒是挺多的。”金蟬在安紅韶耳邊小聲嘀咕了句。

如此,安紅韶眉頭卻皺的越緊了。下頭的舉子不可能知道這麼多,可是若是有頭臉的人,多是拿著府裡的令牌直接下令便是了。

可若是像安紅韶這般,不想露身份的,你跟衙門打交道,指派下頭人來便是。

還上來就報了名號。

“放肆,來人啊,將他壓下去,辱罵朝廷命官,咆哮公堂,該當何罪?”師爺一看這個舉子油鹽不進,乾脆就將人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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