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所有人都料想到這一日了。

連如期年紀輕輕的就坐到國公的位置上,手握重權,難道就是為了給旁人做嫁衣?

皇帝活著的時候就已經自認為上皇了,他日連如期如何拿捏朝堂,自也是名正言順。

所有反對的人,皆為造反。

無論連如期現在做什麼,皆為名正言順。

上次她跟連母都是慌的,而這一次,安紅韶顯得比連母還要鎮定些。

連母連連說了兩個好字,連如期往上爬,安紅韶也一直在往上走,這就頂好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安紅韶換下誥命服,便將金蟬叫到跟前,“以最快的速度聯絡上葛文府,召他入京。”

金蟬不知道安紅韶這是要做什麼,可是看著安紅韶一臉嚴肅,總也不敢多問,便匆匆的退了下去。

待跟前清淨了,安紅韶身子往後靠了靠,“照顧小世子的人,再多加些。”

國公跟攝政王到底還是不一樣。

做了攝政王,府裡都是可以有府兵的。

想來連如期自會安排信得過的人,在此之前,安紅韶總要做好準備。

只是看著隔壁院子,這才打通沒多久,做了攝政王,王府定然不能這麼粗糙,等著重新選地方。

只可惜,正月裡不能動土,等著過了二月二才能得空去辦。

今年正月十五也沒怎麼過,就是女眷們熱鬧熱鬧,男子們一個個都忙的很。

到了正月二十,朝中才又穩定了。

馮閣老到底下去了,以後只有李相不分左右。

等著出了正月,太子再辦登基儀式,禮部這會兒正安排著。

連如期忙了這麼一些日子,總算得空了,回來頭一件事,就是去沐浴,在裡頭泡了得有半個多時辰,才出來。

瞧著他過來,安紅韶招呼他坐下,親自為他絞乾頭髮,“天氣還冷,也不怕動著。”在裡頭這麼長時間才出來。

連如期懶懶的往後靠了靠,“實在是太臭了。”

連如期自個都受不了了。

因為辦差太忙了,屋子裡頭熱,外頭冷,有時候連如期來不及換衣裳,穿著厚的就進屋子了,鬧得出的都是臭汗。

閒聊了幾句,這才說起裡朝中的事。

原是因為馮閣老看到安紅韶的魯公院得民心,覺得連如期兩口子必定存了反的心思了,聖上不出面,太子自是壓不住這倆人的。

這就跟聖上暗中聯絡起來。

聖上那人本就是個膽小的,可偏偏也是個愛權的,這就要跟馮閣老勾搭上了被連如期發現,一驚之下將馮閣老和盤托出。

連如期當下就快刀斬亂麻,直接動了馮閣老。

李太傅那邊這次也站連如期,針對馮閣老。

不管真相如何,就馮閣老將聖上氣吐血了這是不爭的事實。馮閣老自然是要革職查辦,並且三代內不得科考,不得為官。

從前要馮閣老在,那是因為他是敢說話的,可現在,連如期已經用不著他了。

那些平衡的那一套,連如期不放在眼裡。

馮閣老你說反對連如期的野心也就算了,因為魯公院發難,連如期絕不慣著。不只是因為魯公院是安紅韶一手創辦的,主要是因為,魯公院是底層百姓可以翻身的渠道。

京城中,高門大院不能唯貴族,所有人的聲音都要考慮到。

作為右相,你不以百姓為先,要他有何用?

而且,連如期也怕夜長夢多,不能等著馮閣老聚集一些烏合之眾後,再動手。

只是,怕給安紅韶有困擾。

安紅韶聽後,只是嘆了一口氣,“這一次,我覺得你做的對。”

江山不能只是皇帝的江山,更是天下百姓的江山,就像葛將軍不要命的去打仗,為的也是讓百姓們安居樂業。

於下頭百姓而言,誰當皇帝真的沒人在乎,而在乎的是誰能讓他們吃飽飯。

就好像,突厥投降後,只有為官的在乎,連如期當權,百姓只在乎,他們沒有被外邦人欺負。

馮閣老作為臣子,為聖上謀劃無可厚非,可作為官員,著實是不合格的。

聽了安紅韶的話,連如期撲哧笑了起來,“早知如此,就早讓你出門了。”

安紅韶拍了一下連如期的肩膀,“行了頭髮幹了。”

示意他趕緊起來,“我只認為馮閣老是咎由自取,可是對於葛家我依舊覺得,他們不該。”

連如期緊緊的抿著唇,他也不是聖人,做不到面面俱到,只能是以大局為先。

不過因為這事跟安紅韶爭執也不值當的,左右安紅韶選擇回來,說明對於此事上,她不贊同並不代表就認為連如期這般就是錯的。

“罷了,朝中的事總算告一段落了,等著得空選一選王府在哪?”連如期連忙轉移了話題。

禮部倒是有幾個地方,只是離著皇宮有點遠,唯一什麼都合適的,就只有先前龐相的院子。

那本就是皇家的東西,用來當王府合適。

就是不知道安紅韶可介意?

安紅韶倒沒那麼多講究,“自是可以,等著過了正月我過去瞧瞧。”

看看有什麼可改動的地方。

重新修葺當王府用,肯定要大改動,安紅韶去看好了,等著讓工部來人安排動工。

說起這事來,重新修葺王府的事,總得要尋信的過的。

這個人,連如期在工部待過,心裡自然是有數的。只是,有些為難的是連如信也在工部。

你經過他吧,好像讓兄長你給修院子不太好,你不經過他吧,好像見外了不信任他一樣。

只是連如信有多少本事連如期知道,他肯定沒本事修房子,也不一定能識人準。

“此事你不用發愁了,我來想法子便是。”安紅韶擺了擺手,朝中的事連如期已經足夠忙了,家裡的事能不過問就不過問。

再則說了,他們男子辦事,要麼就是玩大的,全都是連如信說了算,要麼就跟連如信商量讓他推薦人,若是這個人不好,只讓他負責個小事,也不影響。

無論怎樣決定,都是平白的多添些麻煩。

兩個人正商量著,下頭人稟報說是連琸璧過來了。

本來,乳孃已經抱著歇下了。可誰知道,這孩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就一直喊爹爹。

以前是國公世子,現下那就是王府世子了,乳孃哪敢怠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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